【原文】
形对貌,色对声,夏邑对周京。江云对涧树,玉磬对银筝。人老老①,我卿卿②,晓燕对春莺。玄霜舂玉杵③,白露贮金茎④。贾客君山秋弄笛⑤,仙人缑岭夜吹笙⑥。帝业独兴,尽道汉高能用将⑦;父书空读,谁言赵括善用兵⑧。
【注释】
①人老老:战国哲学家孟轲曾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意思是,尊敬自己的老人,从而也尊敬别人的老人;爱自己的孩子,从而也爱别人的孩子。人老老,即尊敬别人的老人。《礼记大学》:“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古同悌)。”第一个“老”字作动词用。
②我卿卿:卿是对人的尊称,也是对妻子的昵称。西晋大臣王衍妻呼衍曰卿。衍曰:“奈何卿我?”妻曰:“我不卿卿,谁复卿卿。”(意为我不称你为卿,还有谁称你为卿呢?故后以“卿卿我我”作为夫妻恩爱之典。
③玄霜舂玉杵:(唐)裴銏《传奇》中讲一个故事,下第秀才裴航,遇到仙人云翘夫人,赠诗一首曰:“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蓝桥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岖上玉京。”后裴生经蓝桥驿,果遇一妪揖之求饮,妪使云英持瓯浆,令饮之。因诗合,欲娶云英,妪命裴购玉杵并捣药,果得玉杵。聘之,俱仙去。《太平广记裴航》载,裴航,唐代长庆年间秀才,下第,舟过襄汉,遇云翘樊夫人,使其婢袅烟赠诗一绝。夫人答诗云:“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蓝桥便是神仙路,何用崎岖上玉京。”后裴航经蓝桥驿,果遇云英送水,裴航以玉杵为聘礼,娶云英,二人俱升仙而去。玄霜,传说中的仙药。
④白露贮金茎:汉武帝好神仙之术,史载他曾作铜柱,上有铜仙人擎玉盘,承接夜露,据说以此露和玉屑饮之可长生。杜甫诗:“蓬莱宫阙对南山,承露金茎霄汉间。”又魏明帝亦作承露金茎,高十一丈。
⑤贾客君山秋弄笛:《博异志》载,有商人吕乡筠,善吹笛,一次泊舟君山附近,遇到一位老人,有合上天神乐、仙乐和自己欣赏的三支仙笛,吹奏数声,湖上风波大作。贾客,商人。
⑥仙人缑岭夜吹笙:传说周灵王太子晋好吹笙,作《凤凰鸣》,遇浮邱公,接上蒿山。后于七月七日乘白鹤过缑氏山头,拱手谢别时人而去。缑岭,山名,在河南。
⑦帝业独兴,尽道汉高能用将:史载汉高帝刘邦善于用人,因而取得天下。汉高帝问韩信带兵几何?信曰:“多多益善。”帝曰:“卿何为我擒耶?”曰:“陛下不善将兵,而善将将。”他自己曾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张良);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馕,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
⑧父书空读,谁言赵括善用兵父:赵奢是战国时赵之名将。奢死,赵王令以其子赵括代廉颇为将。蔺相如说,赵括只能读其父的兵书,没有实际经验。赵王不听,使其率兵与秦交战。结果赵括中箭死,几十万军队都投降秦国,被秦人活埋了。
【原文】
功对业,性对情,月上对云行。乘龙对附骥①,阆苑对蓬瀛②。春秋笔③,月旦评④,东作对西成⑤。隋珠光照乘⑥,和璧价连城⑦。三箭三人唐将勇⑧,一琴一鹤赵公清⑨。汉帝求贤,诏访严滩逢故旧⑩;宋廷优老,年尊洛社重耆英⑾。
【注释】
①乘龙对附骥:(唐)杜甫诗:“门阑多喜气,女婿喜乘龙。”因称女婿为乘龙快婿。《史记伯夷列传》:“颜渊虽笃学,附骥尾而行益显。”附骥的意思是托靠别人的力量使自己得以发展,喻附于先辈或名人之后。
②阆苑对蓬瀛:阆苑,传说中的仙境,在昆仑山上。蓬瀛,即蓬莱山,传说东海中的仙山。
③春秋笔:旧说孔子作《春秋》,一字荣于华衮(古代君王的礼服),一字严于铁钺。游、夏诸贤,不能赞一词。即寓褒贬于字里行间,后称此种笔法为春秋笔。
④月旦评:汉末河南许劭与其兄许靖俱有高名,好在一起甄别、评论当地人物,每月变换一次,农历初一发布公告,人们称之为“月旦评”。后称品评人物为月旦评或月旦。
⑤东作对西成:《书尧典》中有“平秩东作”、“平秩西成”的话,“东作”是开始耕作,“西成”是收获之意。
⑥隋珠光照乘:古代故事,一次隋侯出行,遇断蛇于路,隋侯命人给蛇敷药包扎,后蛇衔径寸之珠报偿隋侯,因称隋侯珠。光照乘,是说把这种宝珠挂在车上可以照明前后。《战国策楚策》:“宝珍隋珠不知佩兮,祎布与丝不知异兮。”
⑦和璧价连城:《韩非子》载,楚人和氏得璞(未琢的玉石),献给武王,武王以为是石,砍去了和氏的一条腿;成王即位,又献给成王,成王仍以为是石,又砍去了他的另一条腿;文王即位,和氏抱璞而哭。文王使人剖开了这块玉石,发现果然是希世之宝,就用它雕成一块璧,为了纪念和氏,因名和氏璧。连城,是说它值几座城的钱。传说秦王曾以十五城向赵换取它。
⑧三箭三人唐将勇:唐将薛仁贵东征与九姓突厥交战,三箭毙三人,威震军中。当时有歌谣曰:“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
⑨一琴一鹤赵公清:(宋)赵汴治成都,匹马入蜀,以一琴一鹤相随,为政清廉简易。
⑩汉帝求贤,诏访严滩逢故旧:即汉光武与严光(子陵)的故事。光武帝与严子陵友善,即位命访之,陵在富春江披蓑钓泽中,载以至朝,帝以故人礼敬之。尝以同寝,陵以足加腹。太史奏曰,有客星犯主座。⑾宋庭二句:宋相文彦博,致仕后在洛阳同富弼、司马光等十三人,饮酒赋诗相乐,谓之耆英会。耆,年老。耆英,英俊的老年人。
【原文】
昏对旦,晦①对明,久雨对新晴。蓼湾对花港,竹友对梅兄。黄石叟②,丹丘生③,犬吠对鸡鸣。暮山云外断,新水月中平。半榻清风宜午梦,一犁好雨趁春耕。王旦登庸,误我十年迟作相④;刘蕡不第,愧他多士早成名。
【注释】
①晦:1、昏暗不明;2、夜晚。
②黄石叟:即汉初张良所遇仙人黄石公,曾赠给张良兵书。
③丹丘生:道教传说中的仙人。丹丘,神话中的神仙之地,昼夜长明。
④王旦登庸,误我十年迟作相王:《宋史王旦传》载,宋相王旦柄权十八年,死后,王钦若继为宰相。王钦若语人曰:“子明(即王旦)迟我十年作宰相。”登庸,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