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穆皇帝十四男:恭皇后生文成皇帝;袁椒房生阳平幽王新成;尉椒房生京
兆康王子推、济阴王小新成;阳椒房生汝阴灵王天赐;乐良厉王万寿、广平殇王
洛侯母并阙。孟椒房生任城康王云;刘椒房生南安惠王桢、城阳康王长寿。慕容
椒房生章武敬王太洛;尉椒房生乐陵康王胡儿;孟椒房生安定靖王休。赵王深早
薨,无传,母阙。魏旧太子后庭未有位号,文成即位,景穆宫人有子者,并号为
椒房。
阳平王新成,太安三年封,后为内都大官。薨,谥曰幽。
长子安寿袭爵,孝文后赐名颐。累迁怀朔镇大将。都督三道诸军事北讨,诏
征赴京,勖以战伐之事。对曰:“当仰杖庙算,使呼韩同渭桥之礼。”帝叹曰:
“壮哉王言,朕所望也。”未发,遭母忧,诏遣侍臣以金革敦喻,既殡而发。与
陆睿集三道诸将议军途所诣。于是中道出黑山,东道趣士卢河,西道向侯延河。
军过大碛,大破蠕蠕。颐入朝,诏曰:“王之前言,果不虚也。”后除朔州刺史。
及恒州刺史穆泰谋反,遣使推颐为主,颐密以状闻。泰等伏诛,帝甚嘉之。宣武
景明元年,薨于青州刺史,谥曰庄王。传国至孙宗胤。明帝时,坐杀叔父赐死,
爵除。
颐弟衍,字安乐,赐爵广陵侯,位梁州刺史。表请假王,以崇威重。诏曰:
“可谓无厌求也,所请不合。”转徐州刺史。至州病重,帝敕徐成伯乘传疗疾。
差,成伯还。帝曰:“卿定名医。”赉绢三千疋。成伯辞,请受一千。帝曰:
“《诗》云:‘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以是而言,岂惟三千疋乎?”其为帝所
重如此。后所生母雷氏卒,表请解州。诏曰:“先君余尊之所厌,《礼》之明文。
季末陵迟,斯典或废。侯既亲王之子,宜从余尊之义,便可大功。”后卒于雍州
刺史,谥曰康侯。
衍性清慎,所在廉洁,又不营产业,历牧四州,皆有称绩,亡日无敛尸具。
子畅,字叔畅,从孝武帝入关,拜鸿胪,封博陵王。大统三年东讨,没于阵。
子敏,嗜酒多费,家为之贫。其婿柱国乙弗贵、大将军大利稽祐家赀皆千万,
每营给之。敏随即散尽,而帝不之责。贵、祐后遂绝之。位仪同三司,改封南武
县公。
畅弟融,字叔融,貌甚短陋,骁武过人。庄帝谋杀尔朱荣,以融为直阁将军。
及尔朱兆入洛,融逃人间。后从孝武入关,封魏兴王,位侍郎、殿中尚书。
衍弟钦,字思若,位中书监、尚书右仆射、仪同三司。钦色尤黑,故时人号
为黑面仆射。钦淫从兄丽妻崔氏,为御史中尉封回劾奏,遇赦免。寻除司州牧。
钦少好学,早有令誉。时人语曰:“皇宗略略,寿安、思若。”及晚年贵重,不
能有所匡益,论者轻之。钦曾托青州人高僧寿为子求师,师至,未几逃去。钦以
让僧寿。僧寿性滑稽,反谓钦曰:“凡人绝粒七日乃死,始经五朝,便尔逃遁,
去食就信,实有所阙。”钦乃大惭,于是待客稍厚。后除司空公,封钜平县公。
于河阴遇害,赠假黄钺、太师、太尉公。
子子孝,字季业,早有令誉。年八岁,司徒崔光见而异之,曰:“后生领袖,
必此人也。”孝武帝入关,不及从驾。后赴长安,封义阳王。
子孝美容仪,善笑谑,好酒爱士,缙绅归之,宾客常满,终日无倦。性又宽
慈,敦穆亲族。乃置学馆于私第,集群从子弟,书夜讲读。并给衣食,与诸子同。
后历尚书令、柱国大将军。子孝以国运渐移,深自贬晦,日夜纵酒。后例降为公,
复姓拓拔氏。未几,卒,子赟袭。
京兆王子推,太安五年封,位侍中、征南大将军、长安镇大将。子推性沈雅,
善于绥接,秦、雍之人服其威惠。入为中都大官,察狱有称。献文将禅位于子推,
以大臣固谏,乃传孝文。孝文即位,拜侍中、本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
未至,道薨。
子太兴袭,拜长安镇大将。以黩货削除官爵。后除秘书监,还复前爵,改封
西河。转守卫尉卿。初,太兴遇患,请诸沙门行道。所有资财,一时布施,乞求
病愈,名曰散生斋。及斋后,僧皆四散,有一沙门方云乞斋余食。太兴戏之曰;
“斋食既尽,唯有酒肉。”沙门曰:“亦能食之。”因出酒一斗,羊脚一只。食
尽,犹言不饱。及辞出后,酒肉俱在。出门追之,无所见。太兴遂佛前乞愿:
“向者之师,当非俗人。若此病得差,即舍王爵入道。”未几便愈,遂请为沙门。
表十余上,乃见许。时孝文南讨在军,诏皇太子于四月八日为之下发,施帛二千
疋。既为沙门,名僧懿,居嵩山。太和二十二年终。
子昴,字伯晖,袭,薨。
昴子悽,字魏庆,袭。孝静时,累迁太尉、录尚书事、司州牧、青州刺史。
薨於州,赠假黄钺、太傅、司徒公,谥曰文。悰宽和有度量,美容貌,风望俨然。
得丧之间,不见于色。性清俭,不营产业,身死之日,家无余财。
昴弟仲景,性严峭。孝庄时,兼御史中尉,京师肃然。每向台,恒驾赤牛,
时人号“赤牛中尉”。太昌初,为河南尹,奉法无私。时吏部尚书樊子鹄部下纵
横,又为盗窃。仲景密加收捕,悉获之,咸即行决。于是豪贵寒心。孝武帝将入
关,授仲景中军大都督,留京师。齐神武欲至洛阳,仲景遂弃妻子,追驾至长安。
仍除尚书右仆射,封顺阳王。
仲景既失妻子,乃娶故尔朱天光妻也列氏。本倡女,有美色,仲景甚重之。
经数年,前妻叔袁纥氏自洛阳间行至。也列遂徙居异宅。久之,有奸。事露,诏
仲景杀之。仲景宠情愈至,谬杀一婢,蒙其尸而厚葬以代焉。列徙于密处,人莫
知其诈。仲景三子济、钟、奉,叔袁纥氏生也,皆以宗室,早历清官。仲景以列
尚在,恐妻子漏之,乃谋杀袁纥。纥先觉,复欲阴害列。列谓从奴曰:“若袁纥
杀我,必投我厕中;我告丞相,冀或不死。若不理首愆,犹埋我好地,尔为我告
之。”奴遂告周文帝。周文依奏,诏笞仲景一百,免右仆射,以王归第。也列以
自告而逐之。仲景犹私不已。又有告者,诏重笞一百,付宗正,官爵尽除。仲景
仍通焉。后周文帝以其历任有令名,且杖策追驾,乃奏复官爵。也列、袁纥于是
同居。大统五年,除幽州刺史。仲景多内乱,后就州赐死。
仲景弟暹,字叔照。孝庄初,除南兖州刺史。在州猛暴,多所杀害。元颢入
洛,暹据州不屈。庄帝还宫,封汝阳王,累迁秦州刺史。先秦州城人屡为反覆,
暹尽诛之,存者十一二。普泰元年,除凉州刺史,贪暴无极。欲规府人及商胡富
人财物,诈一台符,诬诸豪等,云欲加赏。一时屠戮,所有资财生口,悉没自入。
孝静时,位侍中、录尚书事。薨,赠太师、录尚书。子冲袭。无子,国绝。
太兴弟遥,字太原,有器望。以左卫将军从孝文南征,赐爵饶阳男。宣武初,
遭所生母忧,表请解任。诏以余尊所厌,不许。明帝初,累迁左光禄大夫,仍领
护军。
时冀州沙门法庆既为妖幻,遂说勃海人李归伯。归伯合家从之,招率乡人,
推法庆为主。法庆以归伯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汉王,自号大乘。杀一人者
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又合狂药,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知识,
唯以杀害为事。刺史萧宝夤遣兼长史崔伯驎讨之,败于煮枣城,伯驎战没。凶众
遂盛,所在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云:“新佛出世,除去众魔。”诏
以遥为使持节、都督北征诸军事,讨破之。禽法庆,并其妻尼惠晖等。斩法庆,
传首京师;后禽归伯,戮于都市。
初,遥大功昆弟皆是景穆之孙,至明帝而本服绝,故除遥等属籍。遥表曰:
窃闻圣人所以南面而听天下,其不可得变革者,则亲也尊也。四世而緦服穷,
五世而袒免,六世而亲属竭矣。去兹以往,犹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
又《律》云议亲者,非唯当世之属亲,历谓先帝之五世。谨寻斯旨,将以广帝宗,
重盘石。先皇所以变兹事条,为此别制者,太和之季,方有意于吴、蜀;经始之
费,虑深在初;割减之起,暂出当时也。且临淮王提分属籍之始,高祖赐帛三千
疋,所以重分离。乐良王长命亦赐缣二千疋,所以存慈眷。此皆先朝殷勤克念,
不得已而然者也。
古人有言,“百足之虫,至死不僵”者,以其辅己者众。臣诚不欲妄亲太阶,
苟求润屋,但伤大宗一分,则天子属籍不过十数人而已。在汉诸王之子,不限多
少,皆列土而封,谓之曰侯;至于魏、晋,莫不广胙河山,称之曰公者,盖恶其
大宗之不固,骨肉之恩疏矣。
臣去皇上虽是五世之远,于先帝便是天子之孙。高祖所以国秩禄赋,复给衣
食,后族唯给其赋,不与衣食者,欲以别外内,限异同也。今诸庙之感,在心未
忘;行道之悲,倏然已及。其诸封者,身亡之日,三年服终,然后改夺。今朝廷
犹在遏密之中,便议此事,实用未安。
诏付尚书博议以闻。尚书令任城王澄、尚书左仆射元晖奏同遥表,灵太后不
从。卒,谥曰宣公。
遥弟恒,字景安,粗涉书史。恒以《春秋》之义,为名不以山川,表求改名
芝。历位太常卿、中书监、侍中。后于河阴遇害,赠太傅、司徒公,谥曰宣穆公。
济阴王小新成,和平二年封,颇有武略。库莫奚侵扰,诏新成讨之。新成乃
多为毒酒。贼逼,便弃营而去。贼至,兢饮。遂简轻骑纵击,俘馘甚多。后位外
都大官。薨,赠大将军,谥曰惠公。
子郁,字伏生,袭。位开府,为徐州刺史。以黩货赐死,国除。
长子弼,字邕明,刚正有文学,位中散大夫。以世嫡,应袭先爵。为季父尚
书仆射丽因于氏亲宠,遂夺弼王爵,横授同母兄子诞。于是弼绝弃人事,托疾还
私第。宣武征为侍中,弼上表固让。入嵩山,以穴为室,布衣蔬食。卒。建义元
年,子晖业诉复王爵。永安三年,追赠尚书令、司徒公,谥曰“文献”。初,弼
尝梦人谓之曰:“君身不得传世封,其绍先爵者,君长子绍远也。”弼觉,即语
晖业,终如其言。
晖业少险薄,多与寇盗交通。长乃变节,涉子史,亦颇属文,而慷慨有志节。
历位司空、太尉,加特进,领中书监,录尚书事。齐文襄尝问之曰:“比何所披
览?”对曰:“数寻伊、霍之传,不读曹、马之书。”晖业以时运渐谢,不复图
全。唯事饮啖,一日三羊,三日一犊。又尝赋诗云:“昔居王道泰,济济富群英。
今逢世路阻,狐兔郁纵横。”齐初,降封美阳县公,开府仪同三司、特进。
晖业之在晋阳也,无所交通,居常闲暇,乃撰魏藩王家世,号为《辨宗录》
四十卷,行于世。位望隆重,又以性气不伦,每被猜忌。
天保二年,从驾至晋阳,于宫门外骂元韶曰:“尔不及一老妪,背负玺与人,
何不打碎之!我出此言,知即死,然尔亦讵得几时!”文宣闻而杀之,并斩临淮
公孝友。孝友临刑,惊惶失措,晖业神色自若。仍凿冰沈其尸。
晖业弟昭业,颇有学尚,位谏议大夫。庄帝将幸洛南,昭业立于阊阖门外,
叩马谏,帝避之而过。后劳勉之。位给事黄门侍郎、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卒,
谥曰文侯。
郁弟偃,位太中大夫。
子诞,字昙首。初,诞伯父郁以贪污赐死,爵除。诏以诞,偃正妃子,立为
嫡孙,特听绍封。累迁齐州刺史。在州贪暴,大为人患。牛马骡驴,无不逼夺,
家之奴隶,悉迫取良人为妇。有沙门为诞采药,还见诞,问外消息,对曰:“唯
闻王贪,愿王早代。”诞曰:“齐州七万家,吾至来,一家未得三十钱,何得言
贪?”后为御史中尉元纂所纠,会赦免。薨,谥静王。
子抚,字伯懿,袭。庄帝初,为从兄晖业诉夺王爵。
偃弟丽,字宝掌,位兼宗正卿、右卫将军。迁光禄勋,宗正、右卫如故。时
秦州屠各王法智推州主簿吕苟儿为主,号建明元年,置立百官,攻逼州郡。泾州
人陈瞻亦聚众自称王,号圣明元年。以丽为使持节、都督,与杨椿讨之。苟儿率
众十余万,屯孤山,别据诸险,围逼州城。丽出击,大破之,使进军水洛。贼徒
逆战,丽夜击走之。行秦州事李韶破苟儿于孤山,乘胜追掩,获其父母妻子。诸
城之围,亦悉奔散。苟儿率其王公三十余人诣丽请罪。丽因平贼之势,枉掠良善
七百余人。宣武嘉其功,诏有司不听追检。
拜雍州刺史,为政严酷,吏人患之。其妻崔氏诞一男,丽遂出州狱囚,死及
徒、流案未申台者,一时放免。迁冀州刺史,入为尚书左仆射。帝问曰:“闻公
在州杀戮无理,枉滥非一,又大杀道人。”对曰:“臣在冀州可杀道人二百许人,
亦复何多?”帝曰:“一物不得其所,若纳诸隍,况杀道人二百,而言不多!”
丽脱冠谢,赐坐。卒,谥曰威。
子显和,少有节操,历司徒记室参军。司徒崔光每见之,曰:“元参军风流
清秀,容止闲雅,乃宰相之器。”除徐州安东府长史。刺史元法僧叛,显和与战
被禽。执手命与连坐。显和曰:“显和与阿翁同源别派,皆是盘石之宗,一朝以
地外叛,若遇董狐,能无惭德?”遂不肯坐。法僧犹欲慰喻。显和曰:“乃可死
作恶鬼,不能生为叛臣!”及将杀之,神色自若。建义初,赠秦州刺史。
汝阴王天赐,和平三年封,后为内都大官。孝文初,殿中尚书胡莫寒简西部
敕勒豪富兼丁者,为殿中武士,而大纳财货。众怒,杀莫寒及高平假镇将奚陵。
于是诸部敕勒悉叛。诏天赐与给事中罗云讨之。前锋敕勒诈降,云信之。副将元
伏曰:“敕勒色动,恐有变,今不设备,将为所图。”云不从。敕勒袭杀云,天
赐仅得自全。累迁怀朔镇大将。坐贪残,恕死,削除官爵。卒,孝文哭于思政观,
赠本爵,葬从王礼,谥曰灵王。
子逞,字万安,卒于齐州刺史,谥曰威。
逞子庆和,东豫州刺史,为梁将所攻,举城降之。梁武以为北道总督、魏王。
至项城,朝廷出师讨之,望风退走。梁武责之曰:“言同百舌,胆若鼷鼠。”遂
徙合浦。
逞弟泛,字普安,自元士稍迁营州刺史。性贪残,人不堪命,相率逐之,泛
走平州。后除光禄大夫、宗正卿,封东燕县男。于河阴遇害。
泛弟修义,字寿安,颇有文才。自元士稍迁齐州刺史。修义以齐州频丧刺史,
累表固辞。诏不许,听随便立解宇。修义乃移东城。为政宽和。迁秦州刺史。明
帝初,表陈庶人禧、庶人愉等,请宥前愆,赐葬陵域。灵太后诏曰:“收葬之恩,
事由上旨,藩岳何得越职干陈!”
在州多受纳。累迁吏部尚书。及在铨衡,唯事货贿,授官大小,皆有定价。
时中散大夫高居者,有旨先叙。上党郡缺,居遂求之。修义私已许人,仰居不与。
居大言不逊,修义命左右牵曳之。居对大众呼天唱贼。人问居曰:“白日公庭,
安得有贼?”居指修义曰:“此坐上者,违天子明诏,物多者得官,京师白劫,
此非大贼乎?”修义失色。居行骂而出,后欲邀车驾论修义罪状,左仆射萧宝夤
喻之乃止。
二秦反,假修义兼尚书右仆射、西道行台、行秦州事,为诸军节度。修义性
好酒,每饮连日,遂遇风病,神明昏丧,虽至长安,竟无部分之益。元志败没,
贼东至黑水,更遣萧宝夤讨之,以修义为雍州刺史。卒于州,赠司空,谥曰文。
子均,位给事黄门侍郎。后入西魏,封安昌王,位开府仪同三司。薨,赠司
空,谥曰平。
子则,字孝规,袭爵,位义州刺史。仕周为小冢宰、江陵总管。
子文都,性梗直,仕周为右侍上士。隋开皇初,授内史舍人。炀帝即位,累
迁御史大夫,坐事免。未几,授太府卿,甚有当时誉。大业十三年,帝幸江都宫,
诏文都与段达、皇甫无逸、韦津等同为东都留守。帝崩,文都与达、津等共推越
王侗为帝。侗署文都为内史令、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左骁卫大将军、摄右
翊卫将军、鲁国公。
既而宇文化及立秦王浩为帝,拥兵至彭城,所在响震。文都讽侗遣使通于李
密。密乃请降,因授官爵,礼其使甚厚。王世充不悦,文都知之,阴有诛世充计。
侗以文都领御史大夫,世充固执而止。卢楚说文都诛之,文都遂怀奏入殿。有人
以告世充,世充驰还含嘉城。至夜难作,攻东太阳门而入,拜于紫微观下,曰:
“请斩文都,归罪司寇。”侗见兵势盛,遣其所署将军黄桃树执文都以出。文都
顾谓侗曰:“臣今朝亡,陛下亦当夕及。”侗恸哭遣之,左右莫不悯默。出至兴
教门,世充令左右乱斩之,诸子并见害。
则弟矩,字孝矩,西魏时,袭祖爵始平县公,拜南丰州刺史。时见元氏将危,
阴谓昆季曰:“宇文之心,路人所见。颠而不扶,焉用宗子!”为兄则所遏,乃
止。后周文为兄子晋公护娶其妹为妻,情好甚密。及护诛,坐徙蜀。后拜司宪大
夫。隋文帝重其门地,娶其女为房陵王妃。及为丞相,拜少冢宰,位柱国,赐爵
洵阳郡公。及房陵立为皇太子,立其女为皇太子妃,亲礼弥厚,拜寿州总管。时
陈将任蛮奴等屡寇江北,复以孝矩领行军总官,屯兵江上。后以年老,上表乞骸
骨。轻泾州刺史。卒官,谥曰简。子无竭嗣。
矩次弟雅,字孝方,有文武干用。开皇中,历左领左右将军、集沁二州刺史,
封顺阳郡公。
雅弟褒,字孝整,少有成人量。年十岁而孤,为诸兄所爱养。善事诸兄。诸
兄议欲别居,褒泣谏,不从。家素富,多金宝,褒一无所受,脱身而出。仕周,
位开府、北平县公、赵州刺史。从韦孝宽平尉迟迥,以功拜柱国,进封河间郡公。
隋开皇中,拜原州总管。有商人为贼劫,其人疑同宿者而执之。褒察其色冤
而辞正,遂舍之。商人诣阙讼褒受金纵贼。隋文帝遣穷之,使者簿责褒何故利金
而舍盗。褒引咎无异辞。使者与褒俱诣京师,遂坐免官。其盗寻发他所。上曰:
“何至自诬?”褒曰:“臣受委一州,不能息盗,臣罪一也;百姓为人所谤,不
付法司,悬即放免,臣罪二也;无顾形迹,至今为物所疑,臣罪三也。臣有三罪,
何所逃责!臣又不言受赂,使者复将有所穷究,然则缧绁横及良善,重臣之罪,
是以自诬。”上叹异之,称为长者。
炀帝即位,拜齐郡太守。及辽东之役,郡官督事者前后相属。有西曹掾当行,
诈疾,褒杖之。掾大言曰:“我将诣行在所,欲有所告。”褒大怒,因杖百余,
数日死。坐免官,卒于家。
乐良王万寿,和平三年封,拜征东大将军,镇和龙。性贪暴,征还,道忧薨,
谥曰厉王。子康王乐平袭。薨。子长命袭。坐杀人赐死,国除。
子忠,明帝时,复前爵,位太常少卿。孝武帝泛舟天泉池,命宗室诸王陪宴。
忠愚而无智,性好衣服,遂著红罗襦,绣作领,碧绸裤,锦为缘。帝谓曰:“朝
廷衣冠,应有常式,何为著百戏衣?”忠曰:“臣少来所爱,情存绮罗,歌衣舞
服,是臣所愿。”帝曰:“人之无良乃至此乎?”
广平王洛侯,和平二年封。薨,谥曰殇。无子,后以阳平幽王第五子匡后之。
匡字建扶,性耿介,有气节。孝文器之。谓曰:“叔父必能仪形社稷,匡辅
朕躬,今可改名为匡,以成克终之美。”宣武即位,累迁给事黄门侍郎。茹皓始
有宠,百寮微惮之。帝曾于山陵还,诏匡陪乘,又使皓登车。皓褰裳将上,匡谏,
帝推之令下,皓恨匡失色。当时壮其忠謇。宣武亲政,除肆州刺史。匡既忤皓,
惧为所害,廉慎自修,甚有声绩。迁恒州刺史。征为大宗正卿、河南邑中正。
匡奏亲王及始藩、二藩王妻,悉有妃号。而三藩以下,皆谓之妻。上不得同
为妃名,而下不及五品以上有命妇之号,窃以为疑。诏曰:“夫贵于朝,妻荣于
室,妇女无定,升从其夫。三藩既启王封,妃名亦宜同等。妻者齐也,理与己齐,
可从妃例。”自是三藩王妻,名号始定。从除度支尚书。匡表引乐陵、章武之例,
求绍洛侯封。诏付尚书议。尚书奏听袭封,以明兴绝之义。
时宣武委政于高肇,宗室倾惮,唯匡与肇抗衡。先自造棺,置于听事,意欲
舆棺诣阙,论肇罪恶,自杀切谏。肇闻而恶之。后因与太常卿刘芳议争权量,遂
与肇声色。御史中尉王显奏匡曰:
自金行失御,群伪竞兴,礼坏乐崩,彝伦攸斁。高祖孝文皇帝以睿圣统天,
克复旧典。乃命故中书监高闾,广旌儒林,推寻乐府,以黍裁寸,将均周、汉旧
章。属云构中迁,尚未云就。高祖睿思玄深,参考经、记,以一黍之大,用成分
体,准之为尺,宣布施行。
暨正始中,故太乐令公孙崇辄自立意,以黍十二为寸,别造尺度,定律刊钟。
皆向成讫,表求观试。时敕太常卿臣芳,以崇造既成,请集朝英,议其得否。芳
疑崇尺度与先朝不同,察其作者,于经史复异,推造鲜据,非所宜行。时尚书令
臣肇、清河王怿等,以崇造乖谬,与《周礼》不同,遂奏臣芳依《周礼》更造,
成讫量校,从其善者。而芳以先朝尺度,事合古典,乃依前诏书,以黍刊寸,并
呈朝廷,用裁金石。于时议者多云芳是。唯黄门侍郎臣孙惠蔚与崇扶同。二途参
差,频经考议。而尚书令臣肇以芳造。崇物故之后,而惠蔚亦造一尺,仍云扶。
以比崇尺,自相乖背。量省二三,谓芳一尺为得。而尚书臣匡表云,刘、孙二尺,
长短相倾,稽考两律,所容殊异,言取中黍,校彼二家,云并参差,折中无所,
自立一途,请求议判。当时议者,或是于匡,两途舛驳,未即时定。肇又云:
“权斛斗尺,班行已久,今者所论,岂逾先旨,宜仰依先朝故尺为定。”
自尔以后,而匡与肇厉言都坐,声色相加,高下失其常伦,尊竞无复彝序。
匡更表列,据己十是,云芳十非。又云:“肇前被敕旨,共芳营督,规立钟石之
名,希播制作之誉。乃凭枢衡之尊,藉舅氏之势,与夺任心,臧否自己,阿党刘
芳,遏绝臣事。望势雷同者,接以恩言;依经案古者,即被怒责。虽未指鹿化马,
移天徙日,实使蕴藉之士,耸气坐端;怀道之夫,结舌筵次。”又言“芳昔与崇
竞,恒言自作,今共臣论,忽称先朝。岂不前谓可行,辄欲自取;后知错谬,便
推先朝。殊非大臣之体,深失为下之义。复考校势臣之前,量度偏颇之手,臣必
刖足内朝,抱璞人外。”嚣言肆意,彰于朝野。
然匡职当出纳,献替所在,斗尺权度,正是所司。若己有所见,能练臧否,
宜应首唱义端,早辨诸惑,何故默心随从,不关一言,见芳成事,方出此语?计
芳才学,与匡殊悬,所见浅深,不应相匹。今乃始发,恐此由心,借智于人,规
成虚誉。况匡表云:“所据铜权,形如古志,明是汉作,非莽别造。”及案权铭,
“黄帝始祖,德布于虞;虞帝始祖,德布于新”。若莽佐汉时事,宁有铭伪新之
号哉?又寻莽传,云莽居摄,即变汉制度。考校二证,非汉权明矣。复云“芳之
所造,又短先朝之尺。臣既比之,权然相合。更云“芳尺与千金堰不同。”臣复
量比,因见其异,二三浮滥,难可据准。又云“共构虚端,妄为疑似,托以先朝,
云非己制”。臣案此欺诈,乃在于匡,不在于芳。何以言之?
芳先被敕,专造钟律,管籥优劣,是其所裁,权斛尺度,本非其事。比前门
下索芳尺度,而芳牒报云“依先朝所班新尺,复应下黍,更不增损,为造钟律,
调正分寸而已”。检匡造时,在牒后一岁,芳于尔日,匡未共争,已有此牒,岂
为诈也?计崇造寸,积黍十二,群情共知。而芳造寸,唯止十黍,亦俱见。先朝
诏书,以黍成寸,首尾历然,宁有辄欲自取之理?肇任居端右,百寮是望,言行
动静,必副具瞻。若恃权阿党,诈托先诏,将指鹿化马,徙日移天,即是魏之赵
高,何以宰物?肇若无此,匡既诬毁宰相,讪谤时政,阻惑朝听,不敬至甚。请
以肇、匡并禁尚书,推穷其原,付廷尉定罪。
诏曰“可”。有司奏匡诬肇,处匡死刑。宣武恕死,降为光禄大夫。又兼宗
正卿。出为兖州刺史。匡临发,帝引见于东堂,劳勉之。匡犹以尺度金石之事,
国之大经,前虽为南台所弹,然犹许更议。若议之日,愿听臣暂赴。帝曰:“刘
芳学高一时,深明典故。其所据者,与先朝尺乃寸过一黍,何得复云先朝之意也?
兖州既所执不经,后议之日,何待赴都也。”
明帝初,入为御史中尉。匡严于弹纠,始奏于忠,次弹高聪等免官,灵太后
并不许。违其纠恶之心,又虑匡辞解,欲奖安之,进号安南将军,后加镇东将军。
匡屡请更权衡不已,于是诏曰:“谨权审度,自昔令典,定章革历,往代良
规。匡宗室贤亮,留心既久,可令更集儒贵,以时验决。必务权衡得衷,令寸籥
不舛。”又诏曰:“故广平殇王洛侯体自恭宗,茂年薨殒,国除祀废,不祀忽诸。
匡亲同若子,私继岁久,宜树维城,永兹盘石,可特袭王爵,封东平郡王。”匡
所制尺度讫,请集朝士议定是非,诏付门下、尚书、三府、九列议定以闻。太师、
高阳王雍等议,以为“晋中书监荀勖所造之尺,与高祖所定,毫厘略同。侍中崔
光得古象尺,于时亦准议令施用。仰惟孝文皇帝德迈前王,睿明下烛,不刊之式,
事难变改。臣等参论,请停匡议,永遵先皇之制。”诏从之。
匡每有奏请,尚书令、任城王澄时致执夺。匡刚隘,内遂不平。先所造棺,
犹在僧寺,乃复修事,将与澄相攻。澄颇知之,后将赴省,与匡逢遇,驺卒相挝,
朝野骇愕。澄因是奏匡罪状三十余条,廷尉处以死刑。诏付八议,特加原宥,削
爵除官。三公郎中辛雄奏理之。后特除平州刺史,徙青州刺史。寻为关右都督、
兼尚书行台。遇疾,还京。孝昌初,卒,谥曰文贞。后追复本爵,改封济南王。
第四子献袭,薨。子祖育袭。武定初,坠马薨。子勒叉袭。齐受禅,爵例降。
译文:
景穆皇帝有十四个儿子:恭皇后生文成皇帝。袁椒房生阳平幽王元新成。尉椒房生京兆康王元子推、济阴王元小新成。阳椒房生汝阴灵王元天赐。乐艮厉王元万寿的母亲、广平殇王元洛侯的母亲生平都不清楚。孟椒房生任城康王元云。刘椒房生南安惠王元桢、城阳康王元长寿。慕容椒房生章武敬王元太洛。尉椒房生乐陵康王元胡儿。孟椒房生安定靖王元休。趟王元深死得早,没有传记数据,母亲的生平不清楚。魏的旧制是太子的后官没有名位称号,文成皇帝即位后,景穆的宫人生有儿子者,都称为椒房。
阳平王元新成,太安三年受封,后任内都大官。去世,谧号为幽。
其长子元安寿继承爵位,孝文帝后来赐其名为颐。多次升任至怀朔镇大将。都督三道诸军事北讨,诏令征其回京,勉励他以战伐之事。他对皇帝说:“当仰仗皇上胜算,使边夷呼韩与近畿渭桥同礼。”皇帝感叹地说:“壮哉王之所言,这正是朕的期望。”还未出发,恰巧母亲去世而服丧,皇帝卜诏派侍臣给他送去金革暗示敦促之意,于是安葬了母亲之后就出发了。与障散一起招集三路将军合议大军沿途进止行程。于是中路出黑山,东路进军土卢河,西路开往侯延河。大军越过大沙漠,大破蠕蠕。元颐回朝,皇帝下诏说:“王以前所说的话,果然不虚。”后任朔州刺史。后来恒州刺史穆泰阴谋造反,派使者来推元颐为谋主,元颐私下裹把逭一情况告诉了朝廷,穆泰等人受死刑,皇帝对元颐大加称赏。宣武景明元年,死于青州刺史任上,谧号庄王。传封国至其孙元宗胤,明帝时,因杀叔父罪被赐死,除去爵位。
元颐的弟弟元衍,宇安乐,赐爵广陵侯,位至梁州刺史。上表请求暂时为王,以便显示威重。皇帝诏书说:“真可以说是贪得无厌的请求,所请求的不合宜。”转任徐州刺史。到了徐州任上得了大病,皇帝下令徐成伯乘驿马前往治病。病情好转些后,徐成伯回到京师。皇帝对他说:“卿一定是名医。”赏赐他绢三干匹。徐成伯推辞,只愿意接受一千匹。皇帝说:“《诗经》说:‘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根据这句话来说,岂只是三干匹所能表达?”他就是这样受皇帝所器重。后来元衍的生母雷氏去世,他上表请求解除刺史任职。皇帝下诏:“这是诸位先君所不允许的,《礼》上有明文。乱世衰落,这个规定基本上被废止了。侯既然是亲王的儿子,应该服从余尊的规定,这样就可以服丧。”后来死于雍州刺史任上,谧号为康侯。
元衍性情简易谨慎,每到一个地方都很廉洁,又不治产业,先后任职四个州,都有值得被人称道的政绩,去世的时候甚至连停殓遣体的棺木都没有。儿子元畅,字叔畅,跟从孝武帝入关,拜官鸿胪,封为博陵王。大统三年束讨,死于战阵。儿子元敏,因为好喝酒造成很多浪费,以至家境贫寒。他的女婿柱国乙弗贵、大将军大利稽佑都是家资千万,常常帮肋他一些。元敏把得到的钱物随即花光,皇帝对他的行为并不责备。乙弗贵、大利稽佑后来也断绝了与他的往来。位至仪同三司,改封为南武县公。
元畅的弟弟元融,字叔融,个头矮小相貌丑陋,却骁勇武力过人。庄帝谋杀汆朱荣,任元融为直合将军。到汆朱兆进入洛阳时,元融逃入民间。后来孝武帝入关,封他为魏兴王,位至侍郎、殿中尚书。元衍的弟弟元钦,字思若,位至中书监、尚书右仆射、仪同三司。元钦肤色特别黑,所以当时人称他为黑面仆射。元钦奸泾堂兄元丽的妻子崔氏,被御史中尉封回上奏弹劾,遇到大赦得以获免。不久任司州牧。元钦从小好学,很早就有好名声。当时人说:“皇宗略略,寿安、思若。”到晚年地位显贵时,不敢直言无补朝政,舆论对他有所非议。元钦曾经委托青州人高僧寿替他的儿子寻求老师,结果这位老师到了之后,役多久就逃走了。元钦为此责备高僧寿。高僧寿生性诙谐,反而对元钦说:“大凡人绝食七天就要死,这个人纔经过五天,就逃走了,舍弃吃的去保守信誉,实在做得不应该。”元钦大焉惭愧,从此接待客人纔渐渐丰厚一点。后来他任司空公,封为巨平县公。在玺堕遇害,追赠假黄铁、太师、太尉公。
儿子元子孝,字季业,很早就有好名声。八岁时,司徒崔光看到他很惊异,说:“后辈的领袖,必定是这个人。”孝武帝入关,他未能随驾。后来到长安,被封为义阳王。
子孝相貌举止很美,喜欢笑谈幽默,喜好喝酒爱惜人才,有身份的人都归附于他,家中宾客常满,却整天没有一点倦怠之色。性格又宽厚仁慈,与亲族们都很和睦。于是在自己的私人府第中置学馆招集本族的弟子们,昼夜讲读。并且供给他们衣服食物,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后来历任尚书令、柱国大将军。子孝眼见国运衰落,便自暴自弃,日夜纵酒。后来以例阵为公,重新姓拓拔。不久去世,其子元簧继承爵位。
京兆王元子推,是太安五年所封,历任侍中、征南大将军、长安镇大将。子推性格沉稳儒雅,善于与人交往,秦、雍一带的民众钦服他的威信和恩惠。入朝任中都大官,审查案情为人们所称道。献文帝准备把皇位让给子推,因为大臣们坚决反对,纔把皇位传给孝文帝。孝文帝即位们坚决反对,纔把皇位传给孝文帝。孝文帝即位刺史。还没有到任,在路途中去世。
儿子元太兴继承爵位,任长安镇大将。因为贪污纳贿被削去官职爵位。后任秘书监,并恢复了以前的爵位,改封西河。转守卫尉卿。当初,太兴生了大病,请诸位沙门前来行道,把所有的资财,都布施给了他们,乞求病能好,称之为散生斋。等到布施完毕之后,所有的僧人都四处走散,仅有一个和尚还在说请求吃剩的食物。太兴开玩笑地对他说:“斋食都被吃完,只剩下酒肉了。”这个和尚说:“这也能吃。”于是拿出一斗酒+一只羊脚。吃完之后,还说没有吃饱。等到他告辞出门之后,酒肉还原样俱在。于是出门去追这个和尚,却不见。太兴于是在佛前发愿:“刚纔那位师傅,一定不是俗人。如果我的这场病得以好转,一定舍弃王的爵位而入佛道。”未过多久真的痊愈了,于是就请求当和尚。接连上表十多次,终于得到同意。当时孝文帝南讨正在军中,下诏让皇太子于四月八日为他剃度,布施帛二千匹。成了和尚后,法名僧懿,居住在嵩山。太和二十二年寿终。
儿子元昴,字伯晖,继承爵位,去世。
元昴的儿子元惊,字魏庆,继承爵位。孝静帝时,多次升官饪太尉、录尚书事、司州牧、青州刺史。死在州牧任上,追赠假黄铁、太傅、司徒公,谧号文。元惊性情宽和有度量,人长得很漂亮,风度俨然,无论得失,都不形于色。生性简朴,不治产业,去世的时候,家中没有多余的财产。元昴弟弟元仲景,生性严厉苛刻。孝庄帝时,兼任御史中尉,京城秩序井然。每次去当班,总是驾一头红毛牛,当时人称他是“赤牛中尉”。太昌初年,任河南尹,遵守法度公正无私。当时吏部尚书樊子鹄的部下不可一世,又有盗窃行为。仲景暗地里进行收捕,把他们全部都抓了起来,都立即进行惩罚。从此豪强权贵们为之瞻寒。孝武帝入关之前,任仲景为中军大都督,留守京城。齐神武帝将要到洛阳,仲景便抛弃妻子儿女,追随皇上到了长安,仍然任尚书右仆射,封焉顺阳王。
仲景失去了妻子儿女,便娶已故的汆朱天光的妻子也列氏。她本来是歌伎,长得很漂亮,仲景对她很尊重。遇了几年,前妻叔袁纥氏从洛阳辗转来到这里。也列氏便迁到另一处住宅居住。久而久之,与别人有了奸情。事情败露之后,皇帝下诏让仲累杀了她。仲景爱怜之情大发,便杀了一个婢女,把尸体包裹好加以厚葬以充数。也列氏搬到一处秘密的地方,人们都不知道这件事的诈伪。仲景有三个儿子:元济、元锺、元奉,是叔袁纥氏所生,都因是宗室之亲,很早担任清要的官职。仲景因为也列氏还活着,担心妻子泄露了这件事,于是就准备杀叔袁纥氏。叔袁纥氏先发觉了他的企图,也想暗地里把也列氏杀了。也列氏对她的随身奴婢说:“如果叔袁纥杀了我,一定会把我丢在茅厕中;我要上告丞相,希望或许能够免予一死。如果不能够惩治首恶,就拣一块好地方把我埋了,你还要替我上告。”奴婢随即把这件事上告了周文帝。周文帝依照实情上奏,皇帝下诏杖笞仲景一百下,免去右仆射之职,保留王位回家。也列氏因为是自我上告而受到驱逐。仲景仍然和她私通。又有人上告了这件事,皇帝下诏重杖仲景一百下,交付宗正,官职爵位尽行罢除。仲景仍然还是和她私通。后来周文帝念他历任各官都有好名声,又能孰鞭追随圣驾,于是上奏恢复他的职官爵位。也列氏、叔袁纥氏从此也就同住一处。大统五年,任幽州刺史。仲景因为参与内乱,后来在州所被下诏赐死。
仲景的弟弟元暹,字叔照。孝庄帝初,任南充州刺史。在州任职期间十分残暴,杀害了很多人。元颢侵入洛阳时,元暹占据州所不肯屈服。庄帝回到宫中,封他为汝阳王,多次升迁至秦州刺史。从前秦州城里人反复叛降,元暹对他们尽行杀戮,活着的人仅十分之一二,普泰元年,任凉州刺史,贪婪残暴无所不用其极。他想占有州府人及商人胡人富人的财物,诈称有台省的命令,欺骗一些豪强大户,说要给他们加赏。大肆屠戮无辜的人,把他们所有的财物和奴隶,都没收归入自己。孝静帝时,位至侍中、录尚书事。去世,追赠太师、录尚书。儿子元冲继承爵位。元冲无子,封国取消。元太兴的弟弟元遥,字太原,有才能孚众望。曾以左卫将军的身份跟从孝文帝南征,被赐爵饶阳男。宣武初年,恰遇生母去世,上表请求解职。皇帝下诏以遇世的诸位先君的原因,不允许解职。明帝初年,连续升迁至左光禄大夫,仍然兼任护军。
当时冀州和尚法庆佯装变成妖魔,并取悦了勃海人李归伯。李归伯全家都追随法庆,招集乡人,共推法庆为头领。法庆任归伯爵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汉王;自称是大乘。称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焉十住菩萨。又炮制狂药,让人服用,结果父子兄弟互相不认识,人们只知道杀人害命。刺史萧宝夤派兼长史崔伯璘前往讨伐,结果在煮枣城大败,崔伯膦死在战场上。作乱的人于是势头更甚,每到一个地方都毁灭寺庙,杀戮僧尼,焚烧经书和佛像,扬言:“新佛出世,除去众妖魔。”皇帝下诏任命元遥为使持节、都督北征诸军事,讨伐打败了他们。活捉法庆以及他的妻子尼姑惠晖等人,把法庆斩首,首级送往京城,后来又活捉了李归伯,在街市上处死。
当初,元适大功兄弟都是景穆帝的孙裔,到了明帝时本支绝嗣,所以令元适等人入籍。元迁上表说:我听说圣人之所以南面而治天下,其有不能够变革的,就是亲与尊。四世就服最轻的丧服,五世仅袒衣免冠表示哀思,六世亲属关系就算完结了。从此以往,仍然冠之以姓而不加分别,连结以食邑而不显差异。同时《律》上说论定亲属者,并非仅指当世的各种亲属关系,而是历数先帝的五服以内。我寻思这句话的意思,目的是要扩大帝王的宗族,使之坚如盘石。先皇之所以变更这件事,为此别创体刮,是因为太和末年,正把精力集中于昊、蜀的问题,创始之初,考虑得就特别深远,割碱亲属之数,都是当时的权宜之计。况且临淮王元提是划分属籍的开始,高祖赏赐他帛三千匹,以表示分离的慎重;乐良王元长命也被赏赐缣二千匹,以表示高祖的慈爱和眷念。这些都是先朝的殷殷爱心,不得已而采取的办法。
古人曾经说过,“百足之虫,至死不僵”,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辅助自己的很多。臣诚心不愿妄自接近庙堂,以求居室华丽生辉,尽管妨害大宗一点,天子的属籍不过增加十多个人而已。在汉代诸王的儿子,不限数量多少,都列土而分封,称之为侯,至于魏、晋,无不是大肆分封疆土,称之为公,这样做都是为了防止其大宗不稳固,骨肉之间的恩情渐渐疏离。
臣与皇上虽有五世之远,但从先帝这方面而言却是天子的孙裔。高祖之所以给封土官秩俸禄赋税,又给衣食人户,而对皇后家族只给赋税,不给衣食人户,就是想内外有别,限制异同。现在对诸位先辈的感念,牢记心中不敢有忘,行道的伤悲,蓦然涌上心头。那些受分封的人,自己去世的时候,三年丧服终结,就应该改封别人或削去封号。现在朝廷还在居丧期间,就议论这件事,实在让人于心不安。
皇帝下诏把他的上表交付尚书讨论后上报尚书令任城王无澄、尚书左仆射元晖的上奏内容与元迁的上表相同,灵太后不许可他们的上奏。去世,谧号宣公。
元适的弟弟元恒,字景安,粗略了解一些图书文史。元恒依据《春秋》之义,认为不应该依据山川起名,上表请求改名为芝。历任太常卿、中书监、侍中。后来在河阴遇害,追赠太傅、司徒公,谧号为宣穆公。济阴王元小新成,和平二年分封,颇有武略。库莫奚侵扰边境,皇帝诏令小新成前去讨伐。小新成于是做了很多毒酒,等到敌人逼近时,就弃营而走。敌人到了之后,争相饮酒,小新成率领轻骑回头反击,俘虏斩获敌人很多。后来任外都大官。去世,追赠大将军,谧号为惠公。
儿子元郁,字伏生,继承爵位。位至开府,任徐州刺史。因为贪污受贿被赐死,封国被废除。
长子元弼,字邕明,性格刚正有学术,位至中散大夫。因为是嫡嗣,应该继承先人的爵位。而叔父尚书仆财元丽凭借于氏的得宠,夺取了元弼的王爵位,授给了他同母异父兄长的儿子元诞。从此元弼弃绝人事,假托有病回到私宅。宣武帝征召他为侍中,元弼上表坚决辞让。进入嵩山,以石穴为居室,穿布衣吃蔬食。去世。建义元年,其子元晖业上诉恢复王爵。永安三年,追赠尚书令、司徒公,谧号文献。当初,元弼做梦有人告诉他说:“君不能够亲自传承祖上的封爵,能继承祖上爵位的,是君的长子绍远。”元弼梦醒之后,就把这事告诉了元晖业,以后的结果和他梦中所讲的一样。
元晖业从小险薄无行,常与贼寇强盗有来往。长大后纔改变,涉猎诸子史书,也能写文章,而且豪爽有志向节操。历任司空、太尉,加特进,领中书监,录尚书事。齐文襄曾经问他说:“这么多公文是怎么批览的?”元晖业回答说:“多读伊尹、霍光的传记,不读曹真、司马懿的书。”晖业眼见时运渐衰,不再追求完美,一味吃喝,一天三只羊,三天一头午犊。又曾经赋诗说:“昔居王道泰,济济富群英。今逢世路阻,狐兔郁纵横。”齐初,降封爵为美阳县公,为开府仪同三司、特进。元晖业在晋阳的时候,不与人往来,日常闲暇时间很多,便撰写魏朝藩王们的家世,命名为《辨宗录》共四十卷,流传于世。他的地位声望都很高,又加上性格脾气不同于流俗,常被猜忌。
天保二年,跟随圣驾到晋阳,在官门外骂元韶说:“你还不及一个老太婆,背着国玺送给人,为什么不打碎它!我说出这话,知道马上就要死,然而你又能活到几时!”文宣帝知道这件事后把他杀了,同时斩首的还有临淮公元孝友。孝友临刑时,惊惶失措,而晖业卸神色自若。死后凿冰沉尸河中。
元晖业的弟弟元昭业,很有学问,位至谏议大夫。庄帝将要巡幸洛南,昭业站在闾闱门外,叩马进谏,皇帝避而不见走了过去。事后又对他慰劳勉励。位至给事黄门侍郎、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去世,谧号为文侯。
元郁的弟弟元偃,位至太中大夫。
儿子元诞,字昙首。当初,元诞的伯父元郁因为贪污被赐死,爵位被废除。诏书认为元诞是元假正妃的儿子,于是立为嫡孙,特许他继承封爵。几次升迁至齐州刺史。在州任职期间十分贪婪残暴,成为人们的一大祸害。牛马骡驴,无不抢夺,他家的奴隶,都要强娶百姓为妻。有个和尚替元诞采药,回来面见元诞,元诞问到外面的消息,和尚回答说:“听说大王很贪,希望大王早日更改。”元诞说:“齐州有七万户人家,从我到这个地方来,一家还没有收到三十钱,怎么能说是贪呢?”后来被御史中尉元纂所检举,遇到大赦纔得以免罪。去世,谧号静王。
儿子元抚,字伯懿,继承爵位。庄帝初年,被堂兄元晖业上诉夺去了乇爵。
元偃的弟弟元丽,字寅掌,职位兼宗正卿、右卫将军。升迁光禄勋,宗正、右卫如旧。当时秦州屠各王法智推举州主簿吕苟儿为主,建号建明元年,设立百官,包围攻打州郡。泾州人陈瞻也聚众自称为王,建号圣明元年。朝廷任命元丽为使持节、都督,与杨椿前去讨伐。吕苟儿率众十余万,屯集在孤山,还占据了很多险要之地,围攻州城。元丽出击,把他打得大败,乘胜进军水洛。叛贼们迎战,元丽在夜间出兵把他们击溃。代理秦州事的李韶在孤山打败吕苟儿,乘胜追击,俘获了他的父母和妻子儿女。各城的包围,也都很快自行解除。吕苟儿率领他的王公三十余人到元丽处请罪,元丽仗着平贼得胜的气势,抢掠平民七百余人。宣武帘嘉赏他的战功,诏令有司不得追查他的罪责。
任雍州刺史,为政严酷无情,官吏百姓都视为祸患。他的妻子崔氏生了一个男孩,元丽于是把州中所押凶犯都放了出来,死刑犯及判徒刑、流刑未上报的,一下子全都免罪。升任冀州刺史,入朝任尚书左仆射。皇帝问他:“听说你在州任职期间大肆杀戮无辜,胡作非为不一而足,还大杀道人。”他回答说:“臣在冀州只杀了道人二百多人,怎么能说是多呢?”皇帝说:“一物不得其所,就像是丢弃在护城壕中一样,何况杀了道人二百人,还说不多!”元丽赶忙脱帽谢罪,皇帝赐座。去世,谧号为威。
儿子元显和,从小品行很好,任司徒记室参军。司徒崔光每次见到他,总是说:“元参军风流清秀,举止闲雅,是做宰相的人才。”任徐州安柬府长史。刺史元法僧叛乱,显和与之战斗被俘虏。元法僧拉着显和的手让他与自己坐在一起。显和说:“显和与你的父亲是同一宗族不同的支脲,都是盘石宗亲,一旦据地外叛,假若遇到董狐这样的良史,在道德上能不觉得有亏吗?”坚决不肯与他坐在一起。元法僧还想安慰劝导他。显和说:“宁可死了做恶鬼,也不愿活着当叛臣!”等到要杀他的时候,仍然神色自若。建义初年,追赠秦州刺史。
汝阴王元天赐,和平二年封,后来任内都大官。孝文帝初年,殿中尚书胡莫寒挑选西部敕勒豪富人家有壮丁者,充任殿中武士,并且让其缴纳大量财物。民众很愤怒,他们杀了胡莫寒及令元天赐与给事中罗云前去讨伐。前锋敕勒假装投降,罗云相信了他们。副将元伏说:“敕勒人神色不定,恐有变诈,现在不预先提防,将要被他们所算计。”罗云没有听从他的建议。敕勒偷袭杀害了罗云,元天赐得以脱险。多次升迁至怀朔镇大将。因贪婪残暴获罪,朝廷宽恕免死,削去官爵。去世,孝文帝痛哭于思政观,追赠本爵,以王的礼仪下葬,谧号灵王。
儿子元逞,字万安,去世于齐州刺史任上,谧号威。元逞的儿子元庆和,任束豫州刺史,被梁的将领所攻打,以城投降。
梁武帝任命他为北道总督、魏王。到达项城,朝廷派兵讨伐他,他望风而逃。梁武帝责备他说:“说起大话来像是有一百张嘴,胆子却像鼷鼠一样小。”将他流放合浦。元逞的弟弟元泛,字普安,从低级官吏升任营州刺史。
生性贪婪残暴,民不堪命,纷纷起来驱逐他,元泛逃到平州。后任光禄大夫、宗正卿,封为束燕县男。在河阴遇害。
元泛的弟弟元修义,字寿安,颇有文学才华。从低级官吏升任齐州刺史。修义借口齐州刺史经常丧命,多次上表执意推辞,皇帝下韶不许可,允许他随便在一个地方立官署。修义便把官署移到束城。为政宽仁平和。任秦州刺史。明帝初年,上表为庶人元禧、庶人元愉等人说情,请求宽恕他们以前的罪过,开恩让他们葬在皇陵附近。灵太后下诏说:“收葬的恩德,应该由圣上决定,封疆大臣怎能越职干涉!”
在州任职期间受了很多贿赂。多次升迁至吏部尚书。到了他身居选拔官吏的职位,只知道收受贿赂,授官昀大小,都有定价。当时有个中散大夫叫高居,皇帝有旨先行任用。上党郡缺员,高居于是请求前去任职。修义已经私下里答应了别人,就压着不给高居。高居就大声说了不恭敬的话,修义命令手下的人把他拉出去,高居当着众人高声骂他是贼。有人间高居说:“白日里在公庭,哪里会有贼?”高居指着元修义说:“坐在上面的这个人,违抗天子的明诏,送财物多的人能得到官,京城里白日遭抢劫,这不是个大贼吗?”说得元修义变了脸色。高居边走边骂出了官衙,后来又想在皇帝面前论列元修义的罪状,经过左仆射萧宝夤劝说作罢。
二秦反叛,任命修义兼任尚书右仆射、西道行台、暂理秦州事务,为诸军指挥。修义生性好酒,一喝酒就是连续几天,得风疾,神智昏沉,人虽然到了长安,却对军队没有一点作用。元志战败阵亡,叛贼往东攻到黑水,朝廷重新派萧宝夤进行讨伐,任命修义为雍州刺史。死在州任上,追赠司空,谧号为文。儿子元均,位至给事黄门侍郎。后来进入西魏,封为安昌王,位至开府仪同三司。去世,追赠司空,谧号为平。
儿子元则,字孝规,继承爵位,位至义州刺史。在周担任小冢宰、江陵总管。
儿子元文都,生性耿直,在周担任右侍上士。隋朝开皇初年,任内史舍人。隋炀帝即位,多次升迁至御史大夫,因犯法被免职。不久,又担任太府卿,在当时很有声誉。大业十二年,皇帝去江都行宫,诏令元文都与段达、皇甫无逸、韦津等人同为束都留守。皇帝去世,文都与段达、韦津等人共推越王杨侗为皇帝。杨侗让文都代理内史令、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左骁卫大将军、摄右翊卫将军、鲁国公。
不久宇文化及拥立秦王杨浩为皇帝,率兵到达彰城,各地受到很大震动,元文都向杨侗进谏应该派使者与李密联系。李密便向朝廷请降,朝廷授予官职爵位,对他的使者很优待。王世充很不高兴,文都得知后,私下里有了诛杀王世充的计划。杨侗任命文都领御史大夫,由于王世充的坚决阻止而作罢。卢楚劝说文都杀王世充,文都便怀揣奏章进入大殿。有人把这情况告诉了王世充,王世充急忙骑马赶回含嘉城,到了夜间就发难,攻打束太阳门进入皇宫,拜倒在紫微观下,说:“请求斩文都,把一切罪责归于司寇。”杨侗看到兵势强盛,只好派他的直属将军黄桃树把文都押起来带出皇宫。文都回过头来对杨侗说:“臣今朝死亡,陛下傍晚就要遇到危难。”杨侗恸哭着下令把他带走,周围的人都同情沉默。文都被带出到了兴教门,王世充命令手下的人乱刀砍杀文都,他的几个儿子也同时遇害。
元则的弟弟元矩,字孝矩,西魏时,继承祖爵始平县公,任南丰州刺史。当时眼见元氏就要衰落,私下对兄弟们说:“宇文氏之心,路人皆知。国家要覆亡而不前去帮助,要我们这些皇族干什么!”被他的兄长元则所劝阻,作罢。后来周文帝为他兄长的儿子晋公宇文护娶了元矩的妹妹为妻,两人的关系好起来。后来宇文护被诛杀,他也因此被流配蜀地。后来为司宪大夫。隋文帝很看中他的门第,娶了他的女儿为房陵王妃。到了当宰相时,又任少冢宰,位至柱国,赐爵洵阳郡公。房陵王被立为皇太子时,又册立他的女儿为皇太子妃,所受优待礼遇更加优厚,任寿州总管。当时陈将领任蛮奴等人多次侵犯江北,朝廷又任命孝矩领行军总管,在沿江屯兵防守。后来由于年老,上表请求退休。转任泾州刺史。死在官任上,谧号焉简。儿子元无竭继承官爵。
元矩的弟弟元雅,字孝方,有文韬武略。开皇年间,历任左领左右将军、集沁二州刺史,封为顺阳郡公。
元雅的弟弟元褒,字孝整,少年时就有成人的样子,十岁时成了孤儿,受到各位兄长的爱护和抚养,他对各位兄长也很恭敬,各位兄长讨论着想分开住,元褒哭着劝阻,不同意。家庭早就很富裕.金银财宝很多,元褒一件都不要,两手空空走出家门。在周任职,位至开府、北平县公、赵州刺史。跟睫韦孝宽平定尉迟迥,因功授柱国,进封河间郡公。隋朝开皇年问,任原州总管。有个商人被盗贼所劫掠,他怀疑同宿者并且把他抓起来。元褒看到被抓的人一脸受到冤屈的样子而又义正辞严,就把他放了。商人到朝廷上起诉元褒接受贿赂放走盗贼。隋文帝派人追查这件事,派去的人责备元褒为什么贪图钱财放跑盗贼。元褒把责任都归于自己而不多解释。使者与元褒一起回到京城,因此获罪而被免去官职。真正的盗贼不久又在其它地方犯了事。皇上问他说:“为什么自诬?”元褒回答谎:“臣受委托治理一州,不能平息盗贼,这是臣的第一条罪状;百姓被人所诬谤,没能交付有关部门审理,不久就无罪释放,这是臣的第二条罪状;不注意行为的影响,致使被人们怀疑受了贿,这是臣的第三条罪状。臣有三条罪状,岂能逃避责任!臣不说受贿,派去的人必将穷追下去,然而酷刑连及无辜的人,又使臣的罪责加深一层,所以自诬。”皇上感叹不己对他另眼相看,称他焉忠厚长者。
隋炀帝即位,任齐郡太守。到辽东之役时,郡里的官吏抽调出来管事的人接连不断。有个西曹掾被抽调,却称病不去,元褒杖笞他。这个西曹掾说大话:“我要见皇上去,要上告你。”元褒一听大怒,接连杖笞了他一百余下,这人役过几天就死了。元褒因此被免官,死于家中。
乐良王元万寿,和平二年受封,为征东大将军,镇守和龙。生性贪婪残暴,被朝廷召回京,在回京途中抑郁而死,谧号厉王。儿子康王元乐平继承爵位。去世。儿子长命继承爵位。因杀人犯法被赐自杀,封国被废除。
儿子元忠,明帝时,恢复以前的王爵,位太常少卿。孝武帝在天泉池泛舟,命令宗室诸王陪宴。元忠愚昧而又缺少智慧,生性喜欢衣服,于是穿着红罗短上衣,领子上有纹绣,绿绸裤子,色彩艳丽的丝织品作衣服的边饰。皇帝对他说:“朝廷的农冠服饰,应该有规定,为何要穿伎艺人的衣服?”元忠回答说:“臣从小就喜欢这样,爱好绮罗绸缎,唱歌跳舞之人的衣服,这些都是臣的个人爱好。”皇帝说:“人不学好,以至到如此地步!”
广平王元洛侯,和平二年受封。去世,谧号殇。没有儿子,后来以阳平幽王的第五个儿子元匡作他的后代。元匡字建扶,生性耿介,有气节。孝文帝很器重他,对他说:“叔父定能成为国家楷模,匡辅我,现在可以改名为匡,以成善终之美。”宣武帝即位,他多次升迁至给事黄门侍郎。茹皓开始得宠,百官们有点害怕起来。一次皇帝从皇陵回来,下诏让元匡陪同,又命令茹皓登车。茹皓提起衣服正要上车,元匡向皇帝进谏阻止,皇帝推茹皓让他下车,茹皓恨元匡气得脸都变了色。当时舆论都称赞他忠心耿直。宣武帝亲政后,任为肆州刺史。元匡在得罪了茹皓之后,担心被他陷害,便要求自己更加廉洁谨慎,在当时声望政绩很高。升任恒州刺史。召入朝任大宗正卿、周南邑中正。元匡上奏认为亲王以及始藩、二藩王妻,都有妃子的名号;而三藩以下,都称之为妻。她们比上不能用妃子的名号,比下赶不上五品以上有诰命之妇的名号,认为这样不妥。诏令说:“丈夫尊贵在朝廷,妻子荣耀在家室,妇女的地位不确定,升降依其丈夫。三藩既然算是王国封爵,其妃子的名号也应等同。妻子是齐的意思,理应与自己齐,可以按照称妃的惯例。”从此三藩王的妻子,名号开始确定。后任度支尚书。元匡上表援引乐陵、章武二王的先例,请求继承洛侯的封爵。下诏交付尚书省议定。尚书省上奏表示允许继承爵位,以表明兴灭继绝之大义。
常时宣武帝把政事都交付给高肇,皇亲们对他都有几分害怕,只有元匡敢于和高肇抗衡。他事先为自己打造了一口棺材,放在厅堂襄,准备拉着棺材上朝,列举高肇的罪恶,用自杀的方式向皇帝死谏。高肇知道这件事后对他怀恨在心。后来因为与太常卿刘芳在议定度量标准上有分歧,与高肇和解了一些。御史中尉王显上奏论元匡说:
自从金行失去控制,群伪纷纷而起,礼崩乐坏,秩序大乱。高祖孝文皇帝用他的睿智统领天下,努力恢复旧的典章制度。命令已故中书监高阎,广泛表彰儒林之士,推广乐府制度,以黍子的长度决定寸的长度,以便折中周、漠的旧制度。遇到皇室南迁,事情被搁置了起来。高祖皇帝思考得很深刻,参考了经书、传记,以一黍为大小,作为最基本的单位,以它焉标准制成尺,宣布施行。
到了正始年间,已故太乐令公孙祟却根据自己的意愿,以十二黍为一寸,另外制造了尺子的长度,确定律铸在钟上。等一切都快搞成了,纔上表请求考察测试。当时诏令太常卿臣刘芳,因为公孙崇的制作已经告成,招集朝廷英才,议定其是否得当。刘芳怀疑公孙度的尺度与先朝的标准不同,考察其制作,与经史记载也不一致,认为其推测制造的证据不足,不宜施行。当时尚书令臣高肇、清河王元悍等人,认为公孙崇所造不合法度,与《周礼》记载不一致,便上奏建议让臣刘芳依照《周礼》重新制造,完成之后与标准相对照,择善而从。而刘芳认为先朝的尺度,合于古典,于是依照先前的诏书,用黍来确定寸的标准,并呈报给朝廷,用作裁定金石的标准。当时人们谈论这件事多认为刘芳的作法正确。惟有黄门侍郎臣孙惠蔚与公孙崇的扶寸的标准相同。两种标准参差不一,经过多次的考校和讨论。而尚书令臣高肇采用刘芳所造尺度。公孙崇去世之后,孙惠蔚也造了一个尺度,仍然有扶寸的标准。用他的尺和公孙崇的尺相比较,互相之间也不一致。长度少了二三分,人们认为刘芳的尺子比较接近实际。而尚书臣元匡上表说,刘芳、公孙崇二人所造尺,长短不一,实际考察两者度量出的东西悬殊很大,都说采用的是标准的黍,结果用标准的黍校正两家,仍是参差不齐,让人们没办法折中,于是他自己自定了一个尺度,请求众议评判。当时议论这件事的人们,也有肯定元匡的,两种意见互相辩驳,未能确定下来。高肇又说:“权衡斛斗尺的标准,颁布实施已经很久,现在人们的讨论,岂能超过先人,应该依照先朝的旧尺为定准。”从此以后,元匡与高肇厉言相向,辞色相加,不顾官位高低,争论起来也不顾等级品秩。元匡更是上表列举,自己右十条正确,说刘芳有十条谬误。又说:“高肇以前奉圣旨,和刘芳一起督促营造,名义上是确立锺石的标准,实际上是希望焉自己扬名。凭着身居高官的尊贵,藉着国舅的权势,事情随心所欲,说好说坏全由自己,与刘芳结党营私,忘记臣子的使命。善于察言观色,与自己相同的人,就对他好言好语;依照经典考论古事的人,就要被他们怒斥。虽然还没有达到指鹿为马,偷天换日的地步,但实际上已经使宽厚而有修养的人,坐在那儿屏声噤气;使胸有大志的人,大庭广众之下不敢说话。”他又说:“刘芳从前和公孙崇相互争胜,常说他的尺子是自己定的,现在和大臣们讨论时,又突然说是根据先朝定的。这岂不是以前认为尺可行,就说功劳是自己的;后来得知尺有谬误,便推给了先朝。这有连大臣的体统,丧失了臣下的道义。臣愿在权臣前再次考校尺度,考察他们致误的手法,否则臣一定在朝中砍去双脚,怀抱未被人识的璞玉流落人间。”言辞嚣张行为狂妄,朝野上下无人不知。
然而元匡的职责就是传达皇帝命令反映下面意见,是提建议的地方,斗尺度量的确定,正好也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如果自己有所见解,能确定正确与否,应该首先从大局考虑,及早地指出各种谬误,为何开始跟随众人,不说一句话,看到刘芳抱事情办成了,纔说出这些话?按说刘芳的才学,与元匡相差悬殊,见解的深浅,自然也不应相同。到今天纔把问题摆出来,恐怕是别有用心,藉此机会向人显示才能,博得一些虚名。何况元匡上表说:“所依据的铜权,形状和古志上记的一样,表明是汉代所制作,并不是王莽时另有所造。”察看权的铭文,上书“黄帝始祖,德布于虞,虞帝始祖,德布于新”。如果铜权是王莽辅佐汉朝时旧物,怎么能够铭上伪新的国号呢?根据王莽的傅记,说王莽在摄政期间,就改变了汉朝的制度。考校这二个证据,就明确知道铜权不是漠代的。他又说“刘芳所造的尺,比先朝的尺短”。臣把两者比较了一下,结果完全吻合。他又指责“刘芳出尺与千金堰不同”。臣又把两者比较了一下,看到了千金堰的差异,有若干不准确之处,难以作为标准依据。又说他们“共同弄虚作假,搞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伪托先朝制度,说不是自己造的”。臣认为这是欺诈行为,是元匡欺诈,而不是刘芳欺诈。为什么这样说呢?
刘芳首先接受诏命,专门造钟律,关键部分的优劣,都由他定夺,至于权斛尺度的确定,则不是他的职权范围。等到正式索要刘芳尺标准时,刘芳呈文报告说“依照先朝所颁布的新尺,又对应普通的黍,再不增加碱少,只是为了造钟律,调正分寸而已”。再看一下元匡造准的时间,在刘芳呈文报告的一年之后,刘芳那个时候所说的话,元匡并没有和他争论,已有此呈文作证,怎么能说是欺诈呢?观察公孙崇所规定的寸,由十二黍相加而成,这是人们都知道的。而刘芳所规定的寸,只是十黍相加,这也是人们所亲眼看到的。先朝曾下诏书,规定用黍定寸,首尾清楚完善,哪有随便根据自己愿望定夺的道理?高肇职位最高,是百官的榜样,言行举动,都要经得起挑剔。如果凭借权力结党营私,诈称受托先朝的诏命,还要指鹿为马,偷天换日,就是魏的赵高,还怎能管理事情?高肇若不是这样,就是元匡诬蠛损毁宰相,讪谤时政,在朝廷上混淆视听,对朝政也大不恭敬了。请求免去高肇、元匡的尚书任职,追查根源,交付廷尉定罪。
诏令同意。有关部门上奏说是元匡诬蠛高肇,应处元匡死刑。宣武帝饶恕他不死,降为光禄大夫。又兼任宗正卿。出任兖州刺史。元匡临出发时,皇帝在束堂召见他,慰劳勉励了他一番。元匡仍然认为尺度金石标准这件事,是国家的大事,此前虽然被南台所弹劾,但仍然应该重新讨论,如果讨论的那一天,希望允许他暂时回来。皇帝说:“刘芳的学问在当今算是高的了,他深明典故。他所依据的,与先朝的尺相比每一寸超过一黍,怎么还能再说是先朝的原意呢?你既然所依据的缺乏根据,日后再讨论的时候,何必再回都城来。”
明帝初年,入朝任御史中尉。元匡严于弹劾,开始上奏弹劾于忠,接着弹劾高聪等人免去官职,灵太后一概不允许。怕伤害了他纠恶的好心,又担心影响了元匡的进谏精神,就想褒奖安慰他,进官号为安南将军,后来又加号镇束将军。元匡多次请求变更权衡制度,于是皇帝下诏说:“谨慎地审度权衡,自古以来都是国家的大典,制定章法变革律历,前代都有好做法。元匡作为宗室之亲贤明智慧,留心这件事已经很久了,同意他再招集儒士高官,用时间来检验决定,一定要使权衡精确,让它一点差错也没有。”又下诏书说:“已故广平殇王元洛侯和恭宗一脉,英年早逝,封国祭祀都被废除,没有祭祀的。元匡和他的亲情就像他的儿子一样,遇继给他已经很久了,应该分封,使之永远像盘石一样坚固,现在特许元匡继承王爵,封为柬平郡王。”元匡把所制尺的度数确定之后,邀请招集朝臣偶议定是非,皇帝下诏让交付门下省、尚书省、三府、九卿议定之后再上报。太师、高阳王元雍等人商议,认为“晋朝中书监苟勖所造的尺,与高祖所确定的标准,基本上是一致的。侍中崔光所获得的古象牙尺,在当时也获准下令实施。孝文皇帝的德超前代,睿智照天下,他创造的法式,不能随便变更。臣等仔细商定,请求停止对元匡事情的讨论,永远遵守先皇的制度。”诏令听从他们的意见。
每当元匡上奏建议什么事情,尚书令、任城王元澄都要和他争论。元匡性格刚烈狭隘,内心里于是愤恨不平。从前所造的棺材,还在僧寺中,又重新修整一番,好与元澄相攻讦。元澄对这些事情都知道,后来要到台省,与元匡在路上相遇,双方的马卒相互殴打,朝野为之一惊。元澄便奏告元匡有罪状三十多条,廷尉要求处以死刑。诏令交付八议,特别加以宽恕,削去爵位罢免官职。三公郎中辛雄上奏要求惩治他。后来特地任命他为平州刺史,又任青州刺史。不久又任关右都督、兼任尚书行台。生病,回到京城。孝昌初年,去世,谧号文贞。后来追赠恢复本爵,改封为济南王。第四个儿子元献继承爵位,去世。儿子元祖育继承爵位。武定初年,坠马摔死。儿子元勒叉继承爵位。齐朝受禅让之后,爵位依例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