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于鲁成公八年书晋杀赵同、赵括,于十年书晋景公卒,相去二年。而《史记》乃有屠岸贾欲灭赵氏、程婴、公孙杵臼共匿赵孤,十五年景公复立赵武之说。以年世考之,则自同,括死后,景公又卒,厉公立八年而弑,悼公立又五年矣,其乖妄如是。婴、杵臼之事,乃战国侠士刺客所为,春秋时风俗无此也。元丰中,吴处厚以皇嗣未立,上书乞立二人庙,访求其墓,优加封爵。敕令河东路访录遗迹,得其冢于绛州太平县。诏封婴为成信侯,杵臼为忠智侯,庙食于绛。后又以韩厥存赵,追封为公。三人皆以春秋祠于祚德庙。且自晋景公至元丰,千六百五十年矣,古先圣帝、明王之墓,尚不可考,区区二士,岂复有兆域所在乎?绛郡以朝命所访,姑指他丘垄为之词以塞责耳。此事之必然者也。处厚之书进御,即除将作丞,狃于出位陈言以得宠禄,遂有讦蔡新州十诗之事,所获几何,贻笑无极,哀哉!
译文:
《 春秋》 在鲁成公八年里记载了晋国杀赵同,赵括的事,在鲁成公十年里记载着晋景公死去.两件事相差两年.而《 史记》 却有屠岸贾想要灭掉赵氏,程婴、公孙杆臼合作藏匿了赵氏孤儿,过了十五年晋景公又立了赵武的说法.根据年代考察,那么,从赵同、赵括死后.景公又死了,厉公即位八年后被救,悼公即位又五年了,景公立赵武的说法错乱虚妄到这种地步.程婴、公孙柞白所做的事,是战国时侠士刺客的行为,春秋时的风尚习惯没有这种人和事.元丰年问,吴处厚因为皇上没有后演,上书请求建立程婴、柞臼二人的祠庙.寻访查找他们的墓地,加以优厚的封爵.皇上命令河东路查访寻找遗迹,在绛州太平县找到他们的坟墓.皇帝诏封程婴为成信侯,公孙朴臼为忠忿侯,在绛州享受庙祭香火,后来又认为韩厥保护了赵氏,被封为公.这三个人都因是春秋时的人在柞德店立祠.再说从晋景公到元丰年间,有一千六百五十年了.古代祖先圣明帝王的陵墓,尚且不能够考查,普通的两个士人,哪里还有墓地存在呢?绛州豁为是朝廷命令查访的地方,就姑且指定别的坟墓编造托词搪塞职贵罢了.这样看来,李情一定不是这样的.吴处厚的奏书进奏给皇上,就被任命为将作垂,他贪图越出本分陈述意见来获得恩宠科禄,于是就有攻击蔡雄的十首诗的事,他获得的有多少?却留下无边的笑标可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