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凡人之子,性行不相远,而有后母者,独不为父所喜。父无正室而有宠婢者亦然。此固父之昵于私爱,然为子者要当一意承顺,则天理久而自协。凡人之妇,性行不相远,而有小姑者独不为舅姑所喜。此固舅姑之爱偏,然为儿妇者要当一意承顺,则尊长久而自悟。或父或舅始终于不察,则为子为妇无可奈何,加敬之外,任之而已。
「译述」大凡人之子,性格品行相去不会遥远。而有了后母之后,就开始不被父亲所喜爱,父亲没有续娶正室,有宠妾的也是这样。这固然是由于父亲过于宠爱自己的后妻或妾氏所造成的,然做子女的要顺承父亲的意思,那么时间长了,父亲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后,父子关系就会走向和谐。大凡为人妇,性格品行相去并不太遥远,然而,有小姑子的媳妇往往得不到公婆的喜爱。这当然是由于公婆偏爱小姑子造成的,但是做媳妇的一定要顺从公婆的意思。那么公婆在经过长时间之后,就会理解媳妇对他们的尊敬而省悟过来。或者父亲与公婆自始至终不能明白过来,做儿子和媳妇的除了无可奈何和更加尊敬之外,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评析」“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人们往往用这句话来形容最终的成功是多么来之不易。这句俗语,从本义上来讲,立刻就会使人想到做媳妇难,而当婆婆要快意得多。这是封建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一家之中,公婆的话就是“真理”,做媳妇的没有权力反驳。
南北朝时期流传着一首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主人公刘兰芝与焦仲卿是经过“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而结合的。刘兰芝是按传统媳妇的标准来行事的,既会织布,也学诗书。然而,就是这样,焦母不知怎么,越来越对媳妇不满意,几次三番逼着仲卿将兰芝休回娘家。做为媳妇,兰芝认为只要顺着她老人家的意也不至于把她逼到哪儿去,没想到“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焦母却依然对兰芝咬牙切齿,最后仲卿无可奈何,只得将兰芝暂时送回娘家,等待母亲气消,再把她接回来。
兰芝被休回去之后,残酷的哥哥要她嫁给太守,当迎娶的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兰芝、仲卿“自挂东南枝”,双双殉情而死。
高明《琵琶记》,塑造了“有情有义,有贞有烈”的赵五娘的形象。她鼓励丈夫进京赶考,丈夫走后,再也没有音讯,孝事公婆的职责落在了她一个人那稚嫩的双肩上。乡里又发生灾荒,家中已是“瓶无储粟”,一贫如洗,无可奈何之际厚着脸皮,忍着耻辱去借粮。平时,公婆吃米,她吃皮,“糟糠自厌”的苦况恐怕是难以忍受的。当公婆看到她偷偷摸摸吃东西时,以为她一个人吃“独食”,对她大打出手,就是这样她依然没有辩白,直等公婆最后发觉。在她的意识里,除一味孝敬公婆之外,不存有对自己的任何尊重意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从来不怀疑什么,也不辩解什么。
在内蒙古自治区西部地区,长期流传着一出民间戏曲二人传《十二月忙》,描写了一个农家媳妇一年十二个月都不得闲的生活实际。看过此戏的许多人都会一洒同情之泪。 以上的故事,告诉了人们这样一个事实,妇女需要找回自我。几千年的封建意识在她们身上已积淀太深,如何觉醒是第一步,醒了之后,路怎样走,是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