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八百二◎总录部·义第二

类别:子部 作者:(宋)王钦若 书名:册府元龟

    ◎总录部·义第二

    魏文聘字仲业南阳宛人也。为刘表大将使御北方表死其子琮立太祖征荆州琮举州降呼聘欲与俱聘曰:聘不能全州当待罪而已太祖济汉聘乃诣太祖太祖问曰:来何迟邪聘曰:先日不能辅弼刘荆州以奉国家荆州虽没尝愿据守汉川保全土境生不负於孤弱死无愧於地下而计不得已以至於此实怀悲惭无颜早见耳遂欷流涕太祖为之怆然曰:仲业卿真忠臣也。厚礼待之。

    荀素为何所善为董卓收系狱自杀後为尚书令遣人迎叔父司空爽丧使并置尸而葬之於爽冢傍。

    华歆字子鱼平原人少以高行显名避西京之乱与同志郑泰等六七人间步出武关道遇一丈夫独行愿得俱北众欲许之歆独曰:不可今已在危险之中急将所领兵及诸从事数十人往赴谭至高密闻谭死下马号哭曰:无君焉归遂诣太祖乞收葬谭尸太祖欲观修意默然不应修曰:受袁君恩厚。若得收敛谭尸然後就戮无所恨太祖嘉其义听之以为督军粮还乐安谭之破诸城皆服唯管统以乐安不从命太祖命修取统首修以统亡国之忠臣因解其纟专使诣太祖太祖悦而赦之後至太常。

    田畴右北平无终人幽州牧刘虞奉使至长安致命得报驰还未至虞已为公孙瓒所害畴至乃於虞墓陈发章表哭泣而去瓒闻之大怒购求护畴谓曰:汝何自哭刘虞墓而不送章报於我也。畴答曰:汉室衰颓人怀异心唯刘公不失忠节章报所言於将军未美恐非所乐闻故不进也。且将军方举大事以求所欲既灭无罪之君。又雠守义之臣诚行此事则燕赵之士将皆蹈东海死耳岂忍有从将军者乎!瓒壮其对释不诛也。拘之军下禁其故人莫得与通或说瓒曰:田畴义士君弗能礼而。又囚之恐失众心瓒乃纵遣畴畴得北归率宗族入徐无山中袁绍死其子数遣使招命。又即授将军印因安辑所统畴皆拒不留绍死其子尚。又辟焉畴终不行後辽东斩送袁尚首时有祝公道者与达非故人而闻其言怜其守正危厄乃夜盗往引出折械遣去不语其名姓後至豫州刺史。

    司马朗河内温人岁大饥人相食朗收恤宗族教训诸弟不为衰世解业後至兖州刺史。

    任俊河南中牟人为典农中郎将於饥荒之际收恤其友孤遗中外贫宗周急继乏信义见称。

    王修字叔治年二十游学南阳止张奉舍奉举家得疾病无相视者亲隐恤之病愈乃去北海相孔融召为主簿举孝廉以天下乱不行顷之郡中有反者言孔融有难夜往奔融贼初发融谓左右曰:能冒难来者唯修耳言终而修至复署功曹融每有难修虽休归在家无不即至融尝赖修以免袁谭在青州辟修为治中从事袁绍死谭尚有隙尚攻谭谭军败修率吏民往救谭谭喜曰:成吾军者王别驾也。谭之败刘询起兵漯阴诸城皆应谭叹息曰:今举州皆叛岂孤之不德邪修曰:东莱太守管统虽在海表此人不反必来後十馀日统果弃其妻子来赴谭妻子为贼所杀谭更以统为乐安太守太祖既破冀州谭。又叛太祖遂引军攻谭於南皮修时运粮在乐安闻谭祸福患害义犹一也。无故受人不知其义既已受之。若有进退可中弃乎!众不忍卒与俱行此丈夫中道堕井皆欲弃之歆曰:已与俱矣。弃之不义相率共还出之而後别去众乃大义之後至太尉。

    袁涣陈郡人蜀先主初为豫州举涣茂才後涣为吕布所拘留布初与先主和亲後离隙布欲使涣作书骂辱先主涣不可再三强之不许布大怒以兵胁涣曰:为之则生不为则死涣颜色不变笑而应之曰:涣闻唯德可以辱人不闻以骂使彼固君子邪正不耻将军之言彼诚小人邪将复将军之意则辱在此不在於彼。且涣他日之事刘将军犹今日之事将军也。如一旦去此复骂将军可乎!布惭而止後至郎中令毛字孝先虽居显位尝布衣蔬食抚育孤兄子甚笃赏赐以赈施贫族家无所馀後至尚书仆射。

    贾达河东襄陵人为绛邑长郭援之攻河东所经城邑皆下达坚守之绛既溃援捕得达达不肯拜谓援曰:王府君临郡积年(王臣钦。若等曰:王府君谓河东太守也。史失其名)不知足下何为者也。援怒曰:促斩之诸将覆护乃囚於壶关闭著土窖中以车轮盖上使人固守方将杀之达从窖中谓守曰:此间无徤儿耶而当使义士死此中乎!令三军敢有哭之者斩畴以尝为尚所辟乃往吊祭太祖亦不问後至议郎。

    曹真为大司马少与宗人曹遵乡人朱瓒并事太祖遵瓒早亡真愍之乞所分食邑封遵瓒子诏曰:大司马有叔向抚孤之仁笃晏平久要之分君子成人之美听分真邑赐遵瓒子爵关内侯各百户。

    清河东武成人也。少朴讷好击剑尚武事琰友人公孙方早卒琰抚孤息。若已子後至中尉臧霸字宣高泰山华人也。黄巾起霸从陶谦击破之後归太祖太祖以霸为琅邪相初太祖之在兖州以徐翕毛晖为将兖州乱翕晖皆叛後兖州定翕晖亡命投霸太祖语蜀先主令语霸送二人首霸谓先主曰:霸所以能自立者以不为此也。霸受公生成之恩不敢违命然王霸之君可以义告愿将军为之辞先主以霸言白太祖太祖叹息谓霸曰:此古人之事而君能行之孤之愿也。乃以翕晖皆为郡守。

    庞淯字子异初以凉州从事守破羌长会武威太守张猛反杀刺史邯郸商猛令曰:敢有临商丧死不赦淯闻之弃官昼夜奔走号哭丧所讫诣猛门衷匕首欲因见以杀猛猛知其义士敕遣不杀繇是以忠烈闻酒泉太守徐揖请淯为主簿後郡人黄昂反围城淯弃妻子夜逾城出围告急於张掖敦煌二郡初疑未肯发兵淯欲伏剑二郡感其义遂为兴兵军未至而郡城已陷揖死淯乃收敛揖丧送还本郡行服三年乃还太祖闻之辟为掾。

    夏侯渊字妙才太祖居家曾有县官事渊代引重罪太祖营救之得免(魏略曰:时兖豫大乱饥乏弃其幼子而活亡弟孤女)後至征西将军。

    阎温字伯俭天水西城人守上邽马禬゜上邽部人任养等举众迎之温止之不能禁乃驰还州超复围州甚急州乃遣温密去告急於夏侯渊贼围数重温夜从水中潜出明日贼见其迹遣追遮之得温执还请超超解其纟专谓曰:今成败可见。若从吾言反谓城中东方无救此转祸为福之计也。不然今为戮矣。温伪许之超乃载温诣城下温向城大呼曰:军不过三日至勉之超怒数之曰:足下不为命计邪温曰:夫事君有死无贰而公乃欲令长者出不义之名吾岂苟生者乎!超遂杀之。

    韩珩为袁绍别驾及袁熙袁尚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奔辽西乌丸触自号幽州刺史驱率诸郡太守令长背袁尚曹陈兵数万杀白马盟令曰:违命者斩众莫敢语各以次歃至珩曰: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於义阙矣。若乃北面於曹氏所弗能为也。一坐为珩失色触曰:夫兴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可卒珩志以励事君太祖高珩节屡辟不至卒於家。

    成公英金城人中平末随韩遂为腹心建安中遂从华阴破走还湟中部党散去唯英独从。

    牵招字子经安平城西人年十馀岁诣同县乐隐受学後隐为车骑将军何苗长史招随卒业值京都乱苗隐见害招与隐门生史路等触蹈锋刃共殡殓隐尸送丧还归道遇寇钞路等皆悉散走贼欲斫棺取钉招垂泪请赦贼义之乃释而去繇此显名招既事袁尚後归太祖从讨乌丸至柳城拜护乌丸校尉还邺辽东送袁尚首县在马市招睹之悲感设祭头下太祖义之。

    夏侯字元让沛国谯人年十四求师就学人有辱其师者杀之繇是以烈气闻後至大将军邢为广宗长以故将丧弃官有司举正太祖曰:笃於旧君一致之节勿问也。

    尝林河内人汉末以太守酷虐乃避地上党耕种山阿当时旱蝗林独丰收尽呼比邻升斗分之後至光禄大夫。

    赵俨字伯然颍川阳翟人汉末避乱荆州与杜袭繁钦通财同计合为一家後至司空。

    杨俊汉末以兵乱方起而河内处四达之衢必为战场乃扶持老弱诣京密山间同行者百馀家俊赈济贫乏通共有无宗族知故为人所略作奴仆者凡六家俊皆倾财赎之本郡王象少孤特为人仆隶年十七八见使牧羊而私读书因被楚俊嘉其才质即赎象著家聘娶立屋然後与别後至南阳太守。

    高慎字孝甫敦厚少华有沈深之量抚育孤兄子五人恩义甚笃琅邪相何英嘉其行履以女妻焉(按慎魏高柔六代祖後汉人)。

    孙礼为太祖司空军谋掾初丧乱时礼与母相失同郡马台求得礼母礼推家财尽以与台台後坐法当死礼私导令逾狱自首既而曰:臣无逃亡之义径诣刺奸主簿温恢恢嘉之具白太祖各减死一等。

    梁习字子虞初济阴王思与习俱为太祖丞相西曹令史思因直日白事失太祖旨太祖大怒教召主者将加重辟时思近出习代往对已被收执矣。思乃驰还自陈已罪罪应受死太祖叹习之不言思之职分曰:何意吾军中有二义士乎!

    脂习字元升与少府孔融亲善太祖为司空威德日盛而融故以旧意书疏倨傲习尝责融故令改节及融被诛当时许中百官先与融亲善者莫敢收恤而习独往抚而哭之曰:文举卿舍我死我当复与谁语者哀叹无已太祖闻之收习欲理之寻以其事直见原从许东土桥下习後见太祖陈谢前愆太祖呼其字曰:元升卿故慷慨因问其居处以新移徙赐百斛至黄初诏欲用之以其年老然嘉其敦旧有栾布之节赐拜中散大夫还家年八十馀卒。

    郭宪西平人以仁笃为一郡所归韩约失众从羌中还依宪众人多欲取约以徼功而宪皆责怒之言人穷来归我云:何欲危之遂拥护厚遇之其後约病死而田乐阳达等就斩约头当送之达等欲条疏宪名宪不肯在名中言我尚不忍生图之岂忍取死人以要功乎!达等乃止时太祖方攻汉中在武都而达等送约首到太祖宿闻宪名及视条疏怪不在中以问达等达具以情对太祖叹其忠义乃并表列与达等并赐爵关内侯繇是名震陇右黄初中病卒建始初追嘉其事复赐其子爵关内侯。

    王朗汉末为会稽太守为孙策所执虽流移穷困朝不谋夕而收恤亲旧分多割少行义甚著少与南国名士刘阳交友阳为莒令年未三十而卒故後世鲜闻初阳以汉室渐衰知太祖有雄才恐为汉累意欲除之而事不会及太祖贵求其嗣子甚急其子惶窘走伏无所阳亲旧虽多莫敢藏者朗乃纳受积年及从会稽还。又数开解太祖久乃赦之阳门户繇是得全。

    袁侃明帝时与尚书选曹郎许允对直同坐职事皆收送狱诏旨严切当有死者正直者为重允谓侃曰:卿功臣之子法应八议不忧死侃知其指乃为受重允刑竟复吏侃复历郡守尚书。

    诸葛诞为郎与仆射杜几试船陶河遭风覆没诞亦俱溺虎贲浮河救诞诞曰:先救杜侯诞飘於岸绝而後苏。

    皇甫晏者王经之故吏经之死刑及其母晏以家财收葬。

    蜀许靖汉末补御史中丞时董卓秉政靖惧诛奔豫州刺史孔卒依扬州刺史陈死吴郡都尉许贡会稽太守王朗素与靖有旧故往保焉靖收恤亲理经纪赈赡出於仁厚孙策东渡江皆走交州以避其难靖身坐岸边先载附从疏亲悉发乃从後去当时见者莫不叹息。

    姜冏维藟粳人冏昔为郡功曹值羌戎叛乱身卫郡将没於战场赐维官中郎参本郡军事。

    程畿巴西<门食>中人为益州牧刘璋汉昌长县有賨人种类刚猛昔高祖以定关中巴西太守庞义以天下扰乱郡宜有武卫颇招合部曲有谗於璋说义欲叛璋阴疑之义闻甚惧将谋自守遣畿子郁宣旨索兵自助畿报曰:郡合部曲本不为叛虽有交构要在尽诚。若必以惧遂怀异志非畿之所闻并敕郁曰:我受州恩当为州牧尽节汝为郡吏当为太守效力不得以吾有异志也。义使人告畿曰:尔子在郡不从太守家将及祸畿曰:昔乐羊为将饮子之羹非父子无恩大义然也。今虽复羹子吾必饮之义知畿必不为已厚陈谢於璋以致无咎璋闻之迁畿江阳太守。

    王连字文仪为刘璋梓橦令先主起事葭萌进军南来连闭城不降先主义之不强逼也。

    张嶷字伯岐巴西郡南兖国人弱冠为县功曹先主定蜀之际山寇攻县县长捐家逃亡嶷冒白刃携负夫人夫人得免繇是显名为州从事得疾病困笃家素贫匮广汉太守蜀郡何祗名为通厚嶷宿与疏阔乃自诣祗以治病祗倾财医疗数年除愈。

    关羽为先主守下邳城行太守事曹公东征擒羽以归拜为偏将军礼之甚渥曹公壮羽为人而察其无久留意谓张辽曰:卿试以情问之辽以问羽羽叹曰: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吾要当效力以报曹公而後乃归辽以羽言报曹公,公曰:事君不忘其本天下义士也。度何时去辽曰:受公恩必效力而後去也。及羽杀颜良曹公知其必去重加赏赐羽尽封其赏赐拜书告辞而奔先主左右欲追之曹公曰:彼为其主勿追也。杨戏笃於旧故居诚存重与巴西韩俨黎韬童幼相亲厚後俨痼疾废顿韬无行见捐戏经纪赈恤恩好如初卒於射声校尉。

    谯周字允南丞相诸葛亮领益州牧以周为劝学从事亮卒於敌庭周在家闻即便奔赴寻有诏书禁断惟周以速行得达。

    张裔字君嗣少与犍为杨恭友善恭早死遗孤未数岁裔迎留与分屋而居事恭母如母恭之子息长大为之娶妇买田宅产业使立门户抚恤故旧赈赡衰宗行义甚笃後至辅汉将军丞相长史。

    吴桓阶字伯绪长沙临湘人仕郡功曹太守孙坚举阶孝廉除尚书郎父丧还乡里会坚击刘表战死阶冒难诣表乞坚丧表义而与之(魏志)。

    高岱字孔文吴郡人太守盛宪以为上计举孝廉许贡来领郡岱将宪避难於许昭家求救於陶谦谦未即救魏志岱憔悴泣血水浆不入口谦感其忠壮有申包胥之义许为出军以书与贡。

    虞翻字仲翔会稽馀姚人太守王朗命为功曹孙策征会稽翻时遭父丧衰诣府门朗欲就之翻乃脱衰入见劝朗避策朗不能用拒战败绩亡走浮海翻追随营护到东部侯官侯官长闭城不受翻往说之然後见纳。

    张为广陵太守赵昱察孝廉昱後为笮融所杀甚伤愤而力不能讨昱门户绝灭及在东部遣主簿至琅邪设祭并求亲戚为之後以书属琅邪相臧宣宣以赵宗中五岁男奉昱祀大帝闻而嘉之。

    骆统字公绪徐陵卒僮客土田或见侵夺统为陵家讼之求与丁览卜清等为北权许焉後至偏将军濡须督。

    陆瑁字子章丞相逊之弟少好学笃义陈国陈融陈留濮阳逸沛郡蒋纂广陵袁迪等皆单贫有志就瑁游处瑁割少分甘与同丰约及同郡徐原爰居会稽素不相识临死遗书以孤弱瑁为起立坟墓教导其子。又瑁赵昱琅邪人从父绩早亡二男一女皆数岁以还瑁迎摄养之至长乃别後至选曹尚书。

    王固字子贱少丧父独与母居家贫守约色养致敬族弟孤弱与同寒温後至司空陆康字季宁少孝悌勤修操行太守李肃察孝廉肃後坐事伏法康敛尸送丧还颍川行服。

    吴范为骑都尉领太史令为人刚直颇好自称然与亲故交接有终始素与魏滕同邑相善滕尝有罪孙权责怒甚严敢有谏者死范谓滕曰:与汝偕死滕曰:死而无益何用死为范曰:安能虑此坐观汝邪乃髡头自纟专诣门下使铃下以闻铃下不敢曰:必死不敢白范曰:汝有子邪曰:有曰:使汝为吴范死子以属我铃下曰:诺乃排阁入言未卒权怒欲使投以戟逡巡出走范因突入叩头流血言与涕并良久帝意释乃免滕滕见范谢曰:父母能生长我不能免我於死丈夫相知如汝足矣。何用多焉。

    臧均临淮人诸葛恪为孙悛所杀夷三族均表乞收葬恪曰:臣闻震雷电激不崇一朝大风衡发希有极日然犹继以€雨因以润物是则天地之威不可经日浃辰帝王之怒不宜讫情尽意臣以狂愚不知忌讳敢冒破灭之罪以激风雨之会伏念大傅诸葛恪得承祖考风流之烈伯叔诸父遭汉祚尽九州鼎立分三方并履忠勤熙隆世业爰及於恪生长王国陶育圣化致名英伟服事累纪祸心未萌先帝委以伊周之任属以万几之事恪素性刚愎矜己陵人不能敬守神器穆静邦内兴功暴师未期三出虚耗士民空竭府藏专擅国宪废易繇意假刑劫众大小屏息侍中武卫将军都乡侯俱受先帝嘱寄之诏见其奸虐日月滋甚将恐荡摇宇宙倾危社稷奋其威怒精贯昊天计虑先於神明智勇百於荆聂躬持白刃枭恪殿堂勋超朱虚功越东牟国之元害一朝大除驰首狥示六军喜逾日月增光风尘不动斯实宗庙之神灵天人之同验也。今恪父子三首县市积日观者数万骂声成风国之大刑无所不震长老孩幼无不毕见人情之於品物乐极则哀生见恪贵盛世莫与贰身处台辅中间历年今之诛夷无异禽兽观讫情反能不忄替然。且已死之人与土壤同域凿掘斫刺无所复加愿圣朝稽则乾坤怒不极旬使其乡邑。若故民吏收以五土之服惠以三寸之棺昔项羽受殡葬之施韩信获收敛之恩斯则汉高发神明之誉也。唯陛下敦三皇之仁垂哀矜之心使国泽加於辜戮之骸复受不己之恩於以扬声遐方沮观天下,岂不宏哉!昔栾布矫命彭城臣窃恨之不先请主上而专名以肆情其得不诛实为幸耳今臣不敢章宣愚情以露天恩谨伏手书冒昧陈闻乞圣朝哀察,於是废帝及峻听恪故吏敛葬。

    徐平字伯先为诸葛恪从事意甚薄及恪辅政待平益疏恪被害其子建亡走为平部曲所得平使遣去别为佗军所获其行义敦笃尝此类也。晋安平献王孚性通恕陈留殷武有名於海内尝罹罪谴孚往省之遂与同处分食谭者称焉。

    何雄字茂伯河内人初仕郡为主簿事太守王经及经之死也。雄哭之尽哀市人咸为之悲後太守吴奋以少谴系雄於狱司隶锺会於狱中辟雄为都官从事会死无人殡敛雄迎丧而葬之文帝时为文王召雄责之曰:往者王经之死卿哭经於东市我不问也。今锺会躬为叛逆收葬。若复相容其如王法何雄曰:昔者先王掩骼埋仁流朽骨当时岂先卜其功罪而後葬之哉!今王诛既加於法已备雄感义收葬教亦无阙法立於上教引於下何必使雄违生背死以立於时殿下雠枯骨而捐之中野为将来仁贤不亦惜乎!帝甚悦与谭宴而遣之。

    郑袤父泰有高名袤早孤随叔父潭避难江东时华歆为豫章太守潭往依之歆素与泰善抚养袤如已子年十七乃还乡里後至光禄大夫。

    荀勖仕魏辟大将军曹爽掾迁中书通事郎爽诛门生故吏无敢往者勖独临赴众乃从之。

    戴丹阳人初仕吴废帝时为少府帝以废黜之国道自杀至晋太康中迎亮丧葬之赖乡(废帝孙亮也。吴志)樊震为积射将军咸宁中为西戎牙门得见辞武帝问震所繇进震自陈曾为邓艾伐蜀时帐下将帝遂寻问艾震具申艾之忠言之流涕繇此迁艾孙朗为定陵令。

    孙铄字巨邺河内怀人少乐为县吏太守吴奋转以为主簿铄自微贱登纲纪时僚大姓犹不与铄同坐奋大怒遂荐铄为司隶都官从事司隶较尉刘讷甚知赏之时奋。又荐铄於大司马石苞苞辟为掾铄将应命行达许昌会台已密遣轻军袭苞子时汝阴王镇许铄过谒之王先识铄以乡里之情私告铄曰:无与祸铄既出即驰诣寿春为苞画计苞赖而获免迁尚书郎在职驳议十有馀事为当时所称。

    刘繇为卫太保主簿为楚王伟所害繇冒难收而葬之。

    刘侩为征南大将军羊参佐初开府累年谦让不辟士刘侩始有所命会卒不得除署杜预代镇荆州侩与赵寅刘弥孙勃等笺诣预曰:昔以谬选忝备官属各得与前征南大将军参同庶事执德冲虚操尚清远德高而体卑位优而行恭前膺显命来抚南夏既有三司之义复加大将军之号虽居其位不行其制至今海内渴伫群隽望风步其门者贪夫反廉懦夫立志虽夷惠之操无以尚也。自镇此境政化被乎!江汉潜谋远计辟国开疆诸所规摹皆有轨量志存公家以死勤事始辟四掾未至而陨夫举贤报国台辅之远任也。搜扬侧陋亦台辅之宿心也。中道而废亦台辅之私恨也。履谦积稔晚节不遂此远近所以为之感痛者也。昔召伯所憩爱流甘棠宣子所游封植其树夫思其人尚及其树况生存所辟之士便当随例放弃者乎!乞蒙列上得依已至掾属预。表曰:虽开府而不备僚属引谦之至宜见显明及扶疾辟士未到而没家无血嗣官无命士此方之望隐忧载怀夫笃终追远人德归厚汉高祖不惜四千户之封以慰赵子弟心请议之诏不许。

    何攀字惠兴蜀郡人仕州为主簿属刺史黄甫晏为牙门张宏所害诬以大逆时攀丁母丧遂诣梁州拜表证晏不反故晏冤理得申。

    段秀实丧父服终推财与兄弟。

    阎缵字缵伯为太傅杨骏舍人转安复令骏之诛也。缵弃官归要骏故主簿潘岳掾崔基等共葬之基岳畏罪推缵为主墓成当葬骏从弟模告武陵王澹将表杀造意者众咸惧填蒙而逃缵独以家财成墓葬骏而去。

    荀辟大司马齐王冏掾冏败暴尸三日莫敢收葬与冏故吏李述稽含等露板请葬朝议听之论者称焉。

    束为尚书郎与卫尝甚善闻尝遇祸自本郡迎丧刘佑为长沙王掾为东海王越令张方勒兵所杀将殡於城东官属莫敢往佑独送之步持丧车悲号泣绝哀感路人张方以其义士不之问也。

    汲桑尝事成都王[A13C][A13C]之死也。桑载[A13C]棺於军中每事启灵以行军令桑败弃棺於故井中[A13C]故臣收之改葬於雒阳桑虞五世同居闺门邕穆为符坚青州刺史苻朗甚重之尝诣虞家升堂拜其母时人以为荣。

    庾衮抚诸孤以慈奉诸寡以仁事加於厚而教之义方使长者体其行幼者忘其孤孤甥郭秀比诸子侄衣食每先之以旧宅与其长兄子赓翕及翕卒衮哀其早孤痛其成人而未娶乃抚柩长号哀感行路闻者莫不垂涕颍川太守召为功曹竟不就。

    汜毓字稚春济北芦人也。奕世儒素敦睦九族客居青州逮毓七世时人号其家儿无常父衣无常主武帝召补太傅参军不就。

    纪瞻有重名尚书闵鸿太常薛兼广川太守河南褚沉给事中宣城章辽历阳太守沛国武嘏并与瞻素疏咸籍其高义临终後於瞻瞻悉营护其家为起居宅同於骨肉焉少与陆机兄弟亲善及机被诛瞻恤其家周至及嫁机女资送同於所生後至散骑常侍。

    邓攸初经难弃其子而以弟子绥奔江东攸卒绥服攸丧三年子後至尚书右仆射。

    范广字仲将举孝廉除灵寿令值乱不之官姊孙氏早亡有孙名迈广负力南奔虽盗贼艰急终不弃之。

    王育少勤学太守杜宣命为主簿俄而宣左迁万年令杜令王攸诣宣宣不迎之攸怒曰:卿往为二千石吾所敬也。今吾侪耳何故不见迎欲以小雀遇我使我畏死鹞乎!育执刀叱攸曰:君辱臣死自昔而然我府君以非罪黜降如日月之蚀耳小县令敢轻辱吾君汝谓吾刀钝邪敢如是乎!前将杀之宣惧跣下抱育乃止自此知名。

    易雄仕郡为主簿张昌之乱也。执太守万嗣将斩之雄与贼争论曲直贼怒叱使牵雄斩之雄趋出自。若贼。又呼问之雄对如此如此者三贼乃舍之嗣繇是获免雄遂知名。

    郭舒始为领军校尉坐擅放司马彪系廷尉狱世多义之刺史夏侯含辟为西曹转主簿含坐事舒自系理含事得释刺史宗岱命为治中丧母去职刘宏牧荆州引为治中宏卒舒率将士推宏子为主讨逆贼郭劢灭之保全一州。

    祖逖为济阴太守母丧不之官及京师大乱逖率亲党数百人避地淮泗以所乘车马载同行老疾躬自徒步药物衣粮与众共之。又多权略是以少长咸宗之推逖为行主。

    高悝广陵人寓居江州华轶辟为西曹掾寻而轶败悝藏匿轶二子及妻崎岖经年既而遇赦悝携之出首元帝嘉而宥之。

    孔祗字承祖太守。《周礼》命为功曹吏礼为沈充所害故人宾吏莫敢近者祗冒刃号哭亲行殡礼送丧还义兴时人义之。

    郄鉴值永嘉丧乱在乡里甚穷绥乡人以鉴名德傅共饴之时兄子迈外甥周翼并小尝携之就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君贤欲共相济耳恐不能兼有所存鉴,於是独往食讫以饭著两颊边还吐与二儿後并得存同过江迈位至护军翼为剡县令鉴之薨也。翼追抚育之恩解职而归席苫心丧三年後至太尉。

    华谭字令思广陵人为庐江内史在郡政严而与上司多忤扬州刺史刘陶素与谭不善因法收谭下寿阳狱镇东将军周馥与谭素相亲善理而出之及甘卓讨馥百姓奔散馥谓谭已去遣人视之而更移近馥馥叹曰:吾尝谓华令思是臧子源之畴今果效矣。甘卓尝为东海王越所捕下令敢有匿者诛之卓投谭而免及此役也。卓遣人求之曰:华侯安在吾甘扬威使也。谭答不知遗绢二疋以遣之使反告卓卓曰:此华侯也。覆求之谭已亡矣。

    韦宏京兆人丧乱之际亲属遇饥疫并尽客游雒阳素闻应詹遂依之詹与分甘共苦情。若弟兄遂随从积年为营伉俪置居宅并荐之於元帝宏後位至少府卿既受詹生成之惠詹卒遂制朋友之服哭止宿草追赵氏祀程婴杵臼之义祭詹终身。

    陶侃为庐州主簿太守张夔妻有疾将迎医於数百里时正寒雪诸纲纪皆难之侃独曰:资於事父以事君小君犹母也。安有父母之疾而不尽心乎!乃请行众咸服其义。

    顾悦之为中军将军殷浩吏及浩废为庶人卒後将改葬悦之上疏讼冤诏追复本官初悦之将抗表讼浩浩亲故多谓非宜悦之决意以闻。又与朝臣争论故众无以夺焉时人咸称之。

    韩阶长沙人性廉谨笃慎为闾里所敬爱刺史谯王承辟为议曹祭酒转西曹书佐及承为魏所执送武昌阶与武延等同心随从在承左右桓雄被害之後二人执志愈固及承遇祸阶延亲营殡敛送柩还都朝夕哭奠俱葬毕乃还。

    刘敏元字道光北海人也。永嘉之乱自齐西奔同县管平年七十馀随敏元而西行及荣阳为盗所劫敏元己免乃还谓贼曰:此公孤老馀年无几敏元请以身代愿诸君舍之贼曰:此公於君何亲敏元曰:同邑人也。穷窭无子依敏元为命诸君。若欲役之老不堪使。若欲食之复不如敏元乞诸君哀也。有一贼目叱敏元曰:吾不放此公忧不得汝乎!敏元奋剑曰:吾岂望生邪当杀汝而後死此公穷老神祗尚当哀怜之吾亲非骨肉义非师友但以见投之故乞以身代诸大夫慈惠皆有听吾之色汝何有面目而发斯言顾谓诸盗长曰:夫仁义何尝宁可失诸君子上当为高皇光武之事下岂失为陈项乎!当取之繇道使所过称咏威德奈何容畜此人以损盛美当为诸君除此人以成诸君霸王之业前将斩之盗长遽止之而相谓曰:义士也。害之犯义乃俱免之。

    何无忌为东海王彦章中尉及桓玄害彦章於市无忌入市恸哭而出时人义焉。

    檀凭之从兄子韶兄弟五人皆稚弱而孤凭之抚养。若已所生後至冀州刺史。

    後秦宗敞为南凉州别驾初凉州刺史王尚在凉州甚有惠政姚兴以秃亻辱檀代之尚既至长安坐匿吕氏宫人擅杀逃人等禁止敞与治中张穆主簿边虑胡威等上疏理尚曰:臣州荒裔邻带寇雠居泰无垂拱之安运否离倾覆之难自张氏颓基德风绝而莫扇吕数将终枭以之翻翔群生婴罔极之痛西夏有焚如之祸幸皇鉴降眷纯风远被刺史王尚受任垂灭之州策成难全之际轻身率下躬俭节用劳逸丰约与众同之劝课农桑时无废业然後振王威以扫不庭回天讨以荡氛秽则群逆冰摧不俟朱阳之曜。若秋霜陨箨岂待劲风之威何定远之足高营平之独美经始甫尔会朝改授使希世之功不终於必成易失之机践之而莫展当其时而明其事者谁不慨然既远役遐方劬劳於外虽效未守恩而在公无阙自至京师一旬于今出车之命莫逮萋斐之责惟深以取吕氏宫人裴氏及杀逃人薄禾等为南台所禁天鉴元镜暂免囹圄讥绳之文未离简墨裴氏年垂知命首二毛嫠居本家不在高室年迈姿陋何用送为边藩要捍众力是寄禾等私逃罪应宪墨以杀止杀安边之义也。假。若以不送裴氏为罪者正阙奚官之一女子耳论勋则功重言瑕则过微而执宪吹毛求疵忘劳记过斯先哲所以泣血於当年微臣所以仰天而洒泪。且尚之奉国历事二朝能否效於既在优劣简在圣心就有微过功足相补宜宏罔极之施以彰覆载之恩臣等生自西川无翰飞之翼久沉伪政绝进趋之涂及皇化既霑投竿之心冥发遂策名委质位忝吏端主辱臣忧故重茧披款惟陛下亮之兴览之大悦乃赦尚之罪以为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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