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庄朱公着《在疚记》一卷,语多精诣。略载数条于左。
深山静坐十年,使习与性离;尘世顺应十年,使外与内合;为学之事,或几化矣。
人自昼至夜,当知何所事?知者,则性命生死俱了。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即是仕止久速。
古之人修身见于世,非诚不能,诚则贯微显、通天人;一世不尽见,百世必有见者。
纪纲之坏,存乎风化;气节之坏,存乎培养;人心之坏,补偏救弊,存乎执中;约言之,存乎朝廷。
圣人之死,还之太虚。贤人即不能无物,而况众人乎?
实变气质,方是修身。
士憎兹多口,则何以故?曰:持介行者不周世缘,务独立者不协众志;小人相仇,同类相忌,一人扇谤,百人吠声。予尝身试其苦者数矣。故君子观人,则善恶必察。自修,惟正己而不求于人。
待小人尤宜宽,乃君子之有容。不然,反欲小人容我哉!
中者不落一物,庸者不遗一物。
随事无私,皆可尽性至命,而忠孝其大者。
平日操持,非实试之当境,决难自信。
隐恶扬善,圣人也。好善恶恶,贤人也。分别善恶无当者,庸人也。颠倒善恶以快其谗谤者,小人也。
赴大机者速断,成大功者善藏。
同是中庸,而有君子小人之别,微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