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林玉露卷之三 丙編 建炎登极

类别:子部 作者:(宋)罗大经 书名:鹤林玉露

    靖康之乱,元佑皇后手诏曰:「汉家之厄十世, 【 汉家之厄十世 「世」,原误作「也」,据诸本改。】 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唯重耳之独在。」 【 唯重耳之独在 陆钞本作「尚在」。案,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四元佑手诏亦作「尚在」。】 事词的切,读之感动,盖中兴之一助也。建炎登极之诏曰:「亹亹万机,难以一日而旷位;皇皇四海,讵可三月而无君。」又曰:「圣人何以加孝,朕每怀问寝之思;天子必有所尊, 【 天子必有所尊 宋李攸宋朝事实永乐大典辑本卷二引登极赦作「天子必有所先」,似作「先」义长。】 朕欲救在原之急。嗟我文武之列,若时忠义之家。 【 若时忠义之家 宋朝事实作「同时忠义之家」。】 不食而哭秦庭,士当勇于报国;左袒而为刘氏,人咸乐于爱君。期一德而一心, 【 期一德而一心 宋朝事实作「其一德而一心」。】 伫立功而立事。 【 伫立功而立事 「伫」,陆钞本作「冀」。】 同徯两宫之复, 【 同徯两宫之复 「徯」,陆钞本作「俟」,亦通。】 终图万世之安。」其词明白,亦占地步。昔唐明皇幸蜀,肃宗即位灵武。元次山作颂,谓自古有盛德大业,必见于歌颂。若今歌颂大业,非老于文学,其谁宜为?去盛德而止言大业,固以肃宗即位为非矣。伊川谓非禄山叛,乃肃宗叛也。山谷云:「抚军监国太子事,胡乃趣取大物为。」此皆至论。今二圣蒙尘远狩无还期,高宗不得已而即位,今又出于元佑皇后之命,与唐肃宗天渊不同,似亦可以无说。然胡致堂万言书首论此事,谓:「建炎以来,有举措大失人心之事,今欲收复人心而图存,则既往之失,不可不追,不可不改。一昨陛下以亲王介弟,受渊圣皇帝之命,出帅河北。 【 出帅河北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七及宋史卷四三引胡寅上书均作「出师河北」。】 二帝既迁,则当纠合义师,北向迎请。而遽膺翊戴,亟居尊位。遥上徽号,建立太子。不复归觐宫阙,展省陵寝。斩戮直臣,以杜言路。南巡淮海,偷安岁月。此举措失人心之最大者也。今须一反前失,亟下诏曰:『继绍大统,出于臣庶之谄而不悟其非;巡狩东南,出于侥幸之心而不虞其祸。今义不戴天,志思雪耻。父兄旅泊,陵庙荒残,罪乃在予,无所逃责。』以此号召四海,耸动人心,不敢爱身,决意讲武。然后选将训兵,戎衣临军。 【 戎衣临军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及宋史皆作「戎衣临阵」。】 天下忠义之士,必云合而影从。凡所欲为,孰不如志?」致堂此论,明白正大,惜其说之不行也。然唐肃宗即位,何尝有一人敢言其非?今致堂能言之,而高宗能受之,已为盛德事矣。中兴以来,致堂、澹庵二书,关系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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