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一 ○令镇州行营兵马各守疆界诏

类别:集部 作者:不详 书名:全唐文

    门下:圣人之教,先德后刑;王者之师,有征无战。所以体人经远,要终贵实,导利天下,端由一人,情虽获已,务臻斯道。朕以寡昧,嗣守丕业,威不能禁暴叛戢干戈,德不能济生灵完物力,以至於起师戎之役,陈原野之刑,然谓有功,固以多愧。

    始者逆贼李同捷,统戎专地,弄兵恃宠,不受文告,不服朝廷。本贵清净,惟务含宏,常欲安其反侧,匿其瑕秽。曾不悔祸,查用徂征。赖天地降灵,中外叶力,凶渠就戮,沧海甫安。我本兴师,事止於此。言念士众,以及里闾,并遭胁从,久陷涂炭,杀伤之外,残瘵可哀,已各有奖录,及令赈恤,仍委长吏,更加绥辑。王庭凑因缘同捷,遂此沈迷,及交锋刃,益纵豺豕。今沧德既已平殄,庭凑犹未悛惩,合乘兵威,便图攻讨。然欲更令思省,未忍重有伤残。又以行营诸军,久劳於外,悯其暴露,且议旋归。况兵有可用而不用,谓之不武,则失柄;有不假用而用,谓之黩武,则兴乱。弛张在我,岂止一途。其镇州四面行营兵马,并宜各归本界,且自休息,使耕农不废,储峙有常。见存者苟获阜安,未来者亦将焉往?朕志已定,姑务保宁。

    诸道纵有能指期攻取镇州者,亦非朕意。何者?庭凑一身负累,三军百姓,皆是吾人,岂忍非辜,罹其杀害。朕为父母,义切生成,每念迫以凶威,不得保其性命,或使役夫远念家业,或割剥资粮,或朝夕不免於饥寒,或冤滥以致其愁痛,寝食之际,未尝暂安。其幽州河东易定齐德昭义、魏博等道,但要保境,勿相往来。若庭凑以四郡之地,三军之众,率诚归阙,翻然效顺,则不独弃其旧恶,兼亦别议新恩。以至自知计力穷尽,而能束身请命,亦当待以不死。惟此一事,与达表章,其馀并勿听信。镇州四面节将,或功勋已茂,或感愤方深,皆欲乘时,以图尽敌。然国家之本,爱人为先,纵能翦平,岂免伤杀。今但环境设备,使之不能侵轶,须以岁月,自当诛除,此所谓不战之功,不劳而定也。其应讨沧州行营将士,并已遣使各加赐劳。其死事之后,伤痍之人,及滨河州县,兵戈所聚,水潦为败者,并有制命,令悉惠养优恤,副我意焉。然犹虑长吏未能将明,或有漏落,委中书门下准五月十三日敕,询访事实,务令周给。

    於戏!我理天下,但恐道化未至,不虑寇孽不平。若宗社之灵,风教所及,则四夷八蛮,犹当梯山航海,慕化而来,岂山东四郡,独能拒命。夫退修教而降崇,不戮人而克敌,予之所尚,今也其时。凡在中外,庶僚群帅,悉力竭忠,尚弼予理。宣示遐迩,各体朕怀。主者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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