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君所以尊敬人臣者,以其知任人臣委所信,而保治于己也。是以其听察,其明昭,身日高而视日下,事日远而听日近,业至难而身至易,功至多而勤至少也。若多疑而自任也。则其臣不思其所以为国,而思其所以得于君,深其计而浅其事,以求其指挥。人主浅之,则不陷于之难;(当作「则不□而□不陷于难」)人主深之,则进而顺之以取其心。所阙者,忠于国而难明于君者也;所修者,不必忠于国而易行于时者也。因其所贵者贵之,故能同其贵;因其所贱者贱之,故能殊于贱。其所贵者不必贤,所贱者不必愚也。家怀因循之术,人为悦心易见之行。夫美大者深而难明,利长者不可以仓卒形也。故难明长利之事废于世,阿(有脱文,案下文作「阿欲」。)易见之行塞于侧,为非不知过,知困不知其乏,此为天下共一人之智,以一人而独治于四海之内也。其业大,其智寡,岂不蔽哉?以一蔽主而临不量之阿欲,能不惑其功者,未之有也。苟惑之,则人得其志矣;人得其志,则君之志失矣。君劳臣逸,上下易所,是一君为臣,而万臣为君也。以一臣而事万君,鲜不用矣,有不(旧校云,「不」字恐衍。)用人之名,而终为人所用也,是以明主慎之。不贵知所用于己,而贵知所用于人。能用人,故人无不为己用也。昔舜恭己正南面而已,天下不多皋陶、稷、契之数,而贵圣舜独治之功。故曰「为之者不必名其功,获其业者不必勤其身」也,其舜之谓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