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国子生中式,有谓以三十五名为额者,有谓以三十名为额,而其五名乃杂流者。历考前科试录,殊不然。两畿一百三十五名之额,定于景泰之四年乡试后,是年应天所取至二百五人,而以国子生中式者,仅十八人而已。天顺三年,应天中者一百三十五名,以监生中式者九人而已。至嘉靖之戊子仅十人,辛卯仅四人,而甲午骤增至三十二人,丁酉至三十五人。顾第未深考,岂时有因事为之建白者耶?自后或递增递减无恒数。至己酉仅十五人,壬子仅二十一人,乙卯仅二十人,戊午至二十六人,辛酉至二十七人,甲子至二十五人,而诸所称杂流者,已尽禁不与登贤书矣。时诸曹六馆士亦安其常,或赢或绌,未有哗者。至丁卯以议去皿字号,明示裁抑国学之意,于是中式者仅八人,考试官谒庙之时,诸士聚而哗之矣。疏闻诸生颇入严谴,而额数乃定为三十五名,自是庚午以恩贡加额足五十名。癸酉足三十名,其后多至三十,少至二十六,而大略以二十八名为常。则丁卯后沿而相因,不敢为之议减也。乃知天下事,因其旧则人情相忘于无言,即少亏于额而不敢议。惟明示以裁抑,而更旧制,则一激而哄,亟救其弊,反为常额以之,迄今奉加额三名之恩诏,而人人犹上书以争,不肯静矣。呜呼,议天下事,真不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