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二年九月大学士刘健奏:“昨太
监陈宽传旨:'今后但有票拟文书,卿等自书自封密进,不许令人代写。'仰见上委任腹心,防闲漏泄之意。但内阁事情诚为秘密,在祖宗朝,凡有咨访或亲赐临幸,或召见便殿,屏开左右,造膝密谕,以为常制。且如宣宗屡幸内阁,今阁臣不敢中坐。英宗不时召李贤,宪宗亦召李贤、陈文、彭时。上有密旨,则用御前之宝封示,下有章疏,则用文渊阁印封进,直至御前开拆,臣等所目见。今朝参讲读之外,不得复见天颜。即司礼监亦少至内阁。上有命令,必传之内侍,内侍传之文书房,文书房传至阁臣等,有陈说亦必宛转如前,达至御前。今圣上若有咨议,乞仍照祖宗旧事,或召臣等面谕,或亲洒宸翰数字封下,或遣太监密传圣意,庶事无漏泄。”上是之。盖自十年三月一召之后,至是两期余矣。上虽纳其说,直至次年四月廿九日,始召刘、李、谢三阁臣至平台,面商英国公张懋等辞兵柄疏。五月初三日又召,亦为勋臣请解兵权,其后亦不复召。
至十七年三月十六日,以圣慈太皇太后崩,复召辅臣刘健等三
人至内暖阁,议陵寝祔葬事。盖自十三年后,又阅四期矣。廿二日又召对,为祀孝穆皇后奉先殿也。史臣云:自庚申之召,不奉接者已五年,至是始连奉顾问,以为幸云。本年六月廿二日,上以虏中逃回人口,又召三臣入对于暖阁;至七月十五日,又召三臣对于暖阁,为边上用品字坑也。九月三日以来,日开日讲,召三臣入对暖阁。又半载为十八年四月十六日,上又召刘健等至内阁,议吏、户二部事,自此遂不豫,以及大渐矣。
故《孝宗实录》于召对一事,但纪内阁三辅,而刘华容之为本兵,戴浮梁之为总宪,其召对频数,十倍于三辅,而一字不之及,则揆地总裁雅意可知矣。
孝宗凭几之诏,仅命三辅臣受遗。而不及刘、戴二公,则内外亲疏之别也。二公尚不能见几而作,华容远戍,胎于此矣。
但孝宗朝最称宫府一体,而阁臣密奏,与主上密谕,上下传达,必内臣数转而始得寓目,盖捍格之端开已久矣。孝宗虽能与刘、戴诸公屏人谋断,不免为政地所忌。至今日内阁之权日轻,百叩不能一答,况部院之长,敢望昼日之接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