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中,杨内翰伟郡封坐堂见,见一老妪蓬鬓敝衣,径入子舍,询何之,不应。顷之复出,语云:“郎君教我来,老媳妇不敢自专。”遽呼左右逐之,出中阃即不见。乃召子妇诘之,云:“老妪言来日郎君欲就媳妇房中宴饮,方责其妄语,即便走出。”举家惊愕。翌日,宅中浓雾昏塞,子舍尤甚,辛螫口鼻,不可向迩,门阖不能开。久之,闻语笑歌管之声。自辰至申,昏雾渐释,排户而入,询其所以,云:“有一少年与我欢饮,器用珍丽,筵设华焕,饮馔音乐,无不精美。我亦忘身为杨氏妇也。”然精神颇亦失常。即召刘捉鬼者禁劾之,不能已。闻翰林孙郎中专主符禁,亟俾视之,曰:“此鬼庙在东南三十里,将为神矣,何敢为如此事”遂书二符致妇寝室之门,又曰:“知某今日到宅,明日定不来,更一日必至,宜令其夫洎女使二三人守之。鬼若不得入妇室,当变怪于外,盖欲诱之出也,出则不可治矣。”越一日果至,虽昏雾如初,独不入子舍。俄而郡封中恶,妇欲奔视,制之不得出,少时雾气解散,郡封亦复故。孙乃与杨公假静宅作坛奏章,自兹不复来,孙云已囚海上石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