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字不问工拙小大,要之不可不著意点检,若一失事体,虽遣词超卓,亦云未然。前辈宗工,亦有所不免。欧阳公作仁宗御书飞白记云:“予将赴亳,假道于汝阴,因得阅书于子履之室。而云章烂然,辉映日月,为之正冠肃容再拜而后敢仰视,盖仁宗皇帝之御飞白也。曰,‘此宝文阁之所藏也,胡为乎子之室乎?’曰,‘曩者天子燕从臣于群玉,而赐以飞白,予幸得预赐焉。’”乌有记君上宸翰而彼此称“予”,且呼陆经之字?又登贞观御书阁记,言太宗飞白,亦自称“予”。外制集序,历道庆历更用大臣,称吕夷简、夏竦、韩琦、范仲淹、富弼,皆斥姓名,而曰“顾予何人,亦与其选”,又曰“予时掌诰命”,又曰“予方与修祖宗故事”,凡称“予”者七。东坡则不然,为王诲亦作此记,其语云“故太子少傅、安简王公讳举正,臣不及见其人矣”云云。是之谓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