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自心生风自肝,凡因病后见痫瘫,
急求妙手施方法,父母因循作废残。
病者,其候卒然忽倒,四肢强直,目团或翻上不转,口噤或有咬其舌者,口中涎出,或有无涎者,面色或青或白,或作六畜声,其状不一,乃小儿之恶候也。一时即醒如常矣。其发也,或以旬日计,或以月计,或以年计。古人有三痫五痫之名,证治太多,又与急、慢惊同论,似无一定之说,故后学不知其所从也。虽有论者,不过依样画葫芦耳。思不自惴,强为辨之;所谓三痫者,原其得病之因也;所谓五痫者,叙其病发之状也。惊久成痫,痫者,慢惊风之变症也。不然何以小儿之发搐者,皆有治法,而发痫者,至终身更无治法耶?管见如是,惟高明者择之。
痫之所起,由于父母之因循,医之无远虑也。且如初发搐时,或有不治自愈者,或有因掐法而愈者,父母喜之,见其易退,此无他苦,恬不加意,或有频发之时,不过请医掐之,请巫祷之而已,不知求上智之医以断之,乃为终身不治之症,此父母之过也。其为医者,当初起病之时,如风痫则发之,食痫则下之,惊痫则安之,幸其病退,以为能也,及其再发,不过仍用前法,更不思有结痰在心,以致沉疴,为终身之病,此医之过也。
治痫之法,幼科所载,其方甚多,而无可取者也。惟钱氏五色丸、《宝鉴》琥珀寿星丸及甘遂猪胆汤和苏丸三者。诚治痫之要药也。今予本此三法,新立一方,屡试屡验如神,乃名为断痫丸。
黄连、礞石、石菖蒲、朱砂、珍珠、铁花粉、胆星,各五分。甘遂三分,沉香二分,茯苓二钱。
共末熬膏,为末,别用人参一钱白术三钱,煮糊为丸,芡实大。每用一丸,取獖猪心一个劈开,入药在内,将线扎住,长流水煮熟,取出丸子研细,灯心汤调下,以猪心及汁,与儿食之,三日服一丸。
又宜常服参砂膏,以通心气。
朱砂,五钱。牙硝、雄黄(飞),二钱半。麝香,一线。金银箔,各十五片。真白附子、枳壳(麸),各三钱。川芎、白茯苓,各四钱,人参、黄连、远志肉,各二钱。
前五味另研匀,后七味共末和匀,蜜丸,芡实大,每服一丸,用麦冬煎汤下。此朱砂膏加减也。
痫之为病,乃痰迷心窍之所致也,初病之时,便宜服通窍化痰镇心之剂。医者虑不及此,执用平日治惊之法,父母不肯早治,淹延年久,其状如痴、如健忘者,终不可治也。常见在火水而卒发者,后致天伤亦多矣。
胎痫,由儿在母腹中受惊气得之,生来便有是病者,不可治也。
按;大无云一小儿周岁,因长老摩顶受记,僧人念咒,恐惧发搐,痰涎有声。目多白睛,强项背,一时许方醒。安后见皂衣入即发,多服犀、珠、脑、麝镇坠之药,巳四年余,此症尚在,又添行步动作、神思如痴,诊其脉沉弦而急。
《针经》云:心脉洪大,痫瘈筋柔,病久气弱,多服镇坠寒凉之剂,复损其气,故添动作如痴。先灸两跭各二壮,然后服药,后肝脉小急。盖小儿神气尚弱,因而被惊,神思无依,又动于肝,肝主筋,故瘈疭筋挛。立方名沉香天麻汤。
经曰:恐则气下,精怯而上焦闭,以羌活、独活之苦温,引气上行,又入太阳为引,故用以为君;天麻、防风辛温以散火,甘草、当归辛甘温以补气血之不足,故养脾气,是以为臣;附子、川乌、益智大辛温行阳退阴,又主助胃,肾主五液,人脾为涎,以生姜、半夏燥湿化痰,沉香辛温,体重气清,去怯安神,故以为使。
钱氏云:一小儿吐泻,诸医药下之,至虚变慢惊,手足瘈疭而身冷。医复与八正散,口不能食,而胃中虚,故利大小便即死。久则脾肾俱应,常身冷而目闭,必用益黄散、四君子丸补脾,遂能饮食。又不愈,以地黄丸补肾,一月而安。引此—事,以为治痫者之法。
灸法:按《针经》云:癫痫瘈疭,不知所苦,两跃,男阳文阴。洁古云:昼发灸阳跃中脉穴,夜发灸阴跃照海穴。各二七壮。
瘫者,手足或挛曲强直,或软缓无力,不能举动,或左或右,其人目视不正,口中流涎,语言蹇涩。因受风寒之气得之,未得发散。初病搐时,日久不醒,以致风湿之气深入筋骨。后虽搐止,手足之病未平,如五软五硬之状,父母因循,不知早治,遂成废疾。
治瘫之法,当视其在左在右。在左者为血虚,其治在肝。肝主筋,肝血虚,则筋无所养,故筋急拘挛强直,宜补肾,地黄丸主之,乃虚则补其母也。
山药、山茱萸(酒洗、取肉)、熟地,各三钱。独活、川续断(酒洗)、茯苓、丹皮、泽泻。各二钱
手不利,加肉桂;足不利,加牛膝。手足俱不利,并加之,各二钱。蜜丸,空心温酒下。此地黄丸加减法也。
在右者为痰,其治在脾。脾主四肢,手足为痰诞流注经络,故手足缓而不能举也。宜补脾行痰,大补丸主之。
炙黄芪、人参、白术、白茯苓、炙甘草、当归、川穹、白芍(酒炒)、半夏(泡)、陈皮,各二钱。川乌(炮)三分。酒糊丸,姜汤下。
此十全大补汤加减也。更灸曲池、三里、绝骨、肩髃各二七壮。若口眼逆向一边者。灸颊车穴,左灸右,右灸右,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