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经》曰:食谷者智慧聪明,食石者肥泽不老(谓炼五石也),食芝者延年不死,食元气者地不能埋,天不能杀。是故食药者,与天地相弊,日月并列。
《老君道经》曰:谷神不死(河上公曰:谷,养也,能养神不死。神为五脏之神,肝藏魂,肺藏魄,心藏神,肾藏精,脾藏志。五藏尽伤,则五神去矣),是谓玄牝(言不死之道,在于玄牝。玄,天也,天于人为鼻;牝、地也,地于人为口。天食人以五气,从鼻入,藏于心。五气清,为精神、聪明、音声、五性。其鬼曰魂,魂者,雄也。出入人鼻,与天通,故鼻为玄也。地食人以五味,从口入,藏于胃。五味浊,为形骸、骨肉、血脉、六情。其鬼曰魄,魄者,雌也。出入于口,与地通,故口与地通,故口为牝也)。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根,元也。言鼻口之门,乃是天地之元气所从往来也)。绵绵若存(鼻口呼吸喘息,当绵绵微妙,若可存,复若无有也),用之不勤(用气当宽舒,不当急疾勤劳)。
《老君德经》曰:出生(谓情欲出于五内,魂定魄静故生也)入死(谓情欲入于胸臆,精散神惑故死也),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言生死之类各十有三,谓九窍四关也。其生也,目不妄视,耳不妄听,鼻不妄嗅,口不妄言,手不妄持,足不妄行,精不妄施。其死也,反是),人之生,动之死地亦十有三(人欲求生,动作反之,十三之死地也)。夫何故?以其求生之厚(所以动之死地者,以其求生活之太厚也。远道反天,妄行失纪)。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焉(以其不犯上十三之死地也)。
《庄子·养生篇》曰:吾生也有涯(向秀曰:生之所禀,各有涯也),而智也无涯嵇(康曰:夫不虑而欲,性之动也;识而发感,智之用也。性动者,遇物而当足,则无余智;从感而求,倦而不已。故世之所患,常在于智用,不在性动也)。以有涯随无涯,殆已(郭象曰:以有根之性,寻无穷之智,安得而不困哉。已而为智者,殆而已矣向秀曰:已困于矣,又为以攻之者,又殆矣)。
《庄子》曰: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向秀曰:生之所无以为者,性表之事也。张湛曰:生理自全,为分外所为,此是以有涯随无涯也);达命之情者,不务智之所无奈何(向秀曰:命尽而死者是。张湛曰:秉生顺之理,穷所禀之分,岂智所奈何)。
《列子》曰:少不勤行,庄不竞时,长而安贫,老而寡欲,闲心劳形,养生之方也。
《列子》曰:一体之盈虚消息,皆通于天地,应于万类(张湛曰:人与阴阳通气)。和之于始,和之于终,静神灭想,生之道也(始终和则神志不散)。
《老君妙真经》曰:人常失道,非道失人;人常去生,非生去人。故养生者,慎勿失道;为道者,慎勿失生。使道与生相守,生与道相保。
《黄老经玄示》曰:天道施化,与万物无穷;人道施化,形神消亡。转神施精,精竭故衰。形本生精,精生于神。不以精施,故能与天合德;不与神化,故能与道同式。《玄示》曰:以形化者,尸解之类。神与形离,二者不俱,遂象飞鸟入海为蛤,而随季秋阴阳之气。以气化者,生可异也;以形化者,甚可畏也。
严君平《老君指归》曰:游心于虚静,结志于微妙,委虑于无欲,归指于无为,故能达生延命,与道为久。
《大有经》曰:或疑者云:始同起于无外,终受气于阴阳,载形魄于天地,资生长于食息,而有愚有智,有强有弱,有寿有夭,天耶?人耶?解者曰:夫形生愚智,天也;强弱寿夭,人也。天道自然,人道自己。始而胎气充实,生而乳食有馀,长而滋味不足,壮而声色有节者,强而寿;始而胎气虚耗,生而乳食不足,长而滋味有馀,壮而声色自放者,弱而夭。生长全足,加之导养,年未可量。
《道机》曰:人生而命有长短者,非自然也。皆由将身不谨,饮食过差,淫泆无度,忤逆阴阳,魂神不守,精竭命衰,百病萌生,故不终其寿。
《河图帝视萌》曰:侮天时者凶,顺天时者吉。春夏乐山高处,秋冬居卑深藏,吉利多福,寿考无穷。
《洛书宝予命》曰:“古人治病之方,和以体泉,润以元气,药不辛不苦,甘甜多味,常能服之,津流五脏,系之在肺,终身无患。
《孔子家语》曰:食肉者,勇敢而悍(虎狼之类);食气者,神明而寿(仙人、灵龟是);食谷者,智慧而夭(人也);不食者,不死而神(直任喘息而无思虑)。
《传》曰:杂食者,百病妖邪锺。所食愈少,心愈开,年愈益;所食愈多,心愈塞,年愈损焉。
太史公司马谈曰:夫神者,生之本;形者,生之具也。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毙。神形早衰,欲与天地长久,非所闻也。故人所以生者,神也;神之所托者,形也。神形离别则死,死者不可复生,离者不可复返,故乃圣人重之。夫养生之道,有都领大归,未能具其会者,但思每与俗反,则暗践胜辙,获过半之功矣。有心之徒,可不察欤?
《小有经》曰: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此十二少,乃养生之都契也。多思则神怠,多念则志散,多欲则损智,多事则形疲,多语则气争,多笑则伤藏,多愁则心慑,多乐则意溢,多喜则忘错昏乱,多怒则百脉不定,多好则专迷不治,多恶则焦煎无欢。此十二多不除,丧生之本也。无多者,几乎真人大计。奢懒者寿,悭靳者夭,放散劬劳之异也。田夫寿,膏梁夭,嗜欲多少之验也。处士少疾,游子多患,事务繁简之殊也。故俗人竞利,道士罕营。胡昭曰:目不欲视不正之色,耳不欲听丑秽之言,鼻不欲向膻腥之气,口不欲尝毒辣之味,心不欲谋欺诈之事,此辱神损寿。又居常而叹息,晨夜而吟啸不止,来邪也。夫常人不得无欲,又复不得无事,但当和心少念,静虑,先去乱神犯性之事,此则啬神之一术也。
《黄庭经》曰:玉池清水灌灵根,审能修之可长存。名曰饮食自然。自然者,则是华池。华池者,口中唾也。呼吸如法,咽之则不饥也。
《老君尹氏内解》曰:唾者,漱为体泉,聚为玉浆,流为华池,散为精汋,降为甘露。故口为华池,中有体泉,漱而咽之,溉藏润身,流利百脉,化养万神,肢节毛发宗之而生也。
《中经》曰:静者寿,躁者夭。静而不能养减寿,躁而能养延年。然静易御,躁难持,尽顺养之宜者,则静亦可养,躁亦可养。
韩融元长曰:酒者,五谷之华,味之至也,亦能损人。然美物难将而易过,养性所宜慎之。
邵仲堪曰:五谷充肌体而不能益寿,百药疗疾延年而不能甘口。充肌甘口者,俗人之所珍。苦口延年者,道士之所宝。
《素问》曰:黄帝问歧伯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百岁而动作不衰(谓血气犹盛也);今时之人,年所始半百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将人之失耶?歧伯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则阴阳,和于术数(房中交接之法),饮食有节,起居有度,不妄动作,故能形与神俱,尽终其夭命,寿过百岁;今时之人则不然,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心)竭其精,以好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阴阳,治生起居无节无度,故半百而衰也。
《老子》曰:人生大期,百年为限,节护之者,可至千岁。如膏之用,小炷与大耳。众人大言而我小语,众人多烦而我少记,众人悸暴而我不怒,不以人事累意,不修君臣之义,淡然无为,神气自满,以为不死之药,天下莫我知也。无谓幽冥,天和人情,无谓暗昧,神见人形。心言小语,鬼闻人声;犯禁满千,地收人形。人为阳善,正人报之;人为阴善,鬼神报之。人为阳恶,正人治之;人为阴恶,鬼神治之。故天不欺人依以影,地不欺人依以响。
老君曰:人修善积德而遇其凶祸者,受先人之馀殃也;犯禁为恶而遇其福者,蒙先人之馀福也。
《名医叙病论》曰:世人不终耆寿,咸多夭殁者,皆由不自爱惜,忿争尽意,邀名射利,聚毒攻神,内伤骨体,外乏筋肉,血气将无,经脉便壅,内里空疏,惟招众疾,正气日衰,邪气日盛矣。不异举沧波以注爝火,颓华岳而断涓流,语其易也,甚于兹矣。
彭祖曰:道不在烦,但能不思衣,不思食,不思声,不思色,不思胜,不思负,不思失,不思得,不思荣,不思辱,心不劳,形不极,常导引、内气、胎息尔,可得千岁,欲长生无限者,当服上药。
仲长统曰:荡六情五性,有心而不以之思,有口而不以之言,有体而不以之安。安之而能迁,乐之而不爱。以之图之,不知日之益也,不知物之易也,彭祖、老聃庶几,不然彼何为与人者同类,而与人者异寿?
陈纪元方曰:百病横夭,多由饮食。饮食之患,过于声色。声色可绝之逾年,饮食不可废之一日。为益亦多,为患亦切(多则切伤,少则增益)。
张湛云:凡贵权势者,虽不中邪,精神内伤,身心死亡(非妖邪外侵,直由冰炭内煎,则自崩伤中呕血);始富后贫,虽不中邪,皮焦筋出,委痹为挛(贫富之于人,利害犹于权势,故疴疹损于形骸)。动胜寒,静胜热,能动能静,所以长生。精报清净,乃与道合。
《庄子》曰:真人其寝不梦。
《慎子》云:昼无事者夜不梦。
张道人年百数十,甚翘壮也,云:养性之道,莫久行、久坐、久卧、久听,莫强食饮,莫大醉,莫大愁忧,莫大哀思,此所谓能中和。能中和者,必久寿也。
《仙经》曰:我命在我不在于天,但愚人不能知此,道为生命之要。所以致百病风邪者,皆由恣意极情,不知自惜,故虚损生也。譬如枯朽之木,遇风即折;将崩之岸,值水先颓。今若不能服药,但知爱精节情,亦得一二百年寿也。
张湛《养生集叙》曰:养生大要:一曰啬神,二曰爱气,三曰养形,四曰导引,五曰言语,六曰饮食,七曰房室,八曰反俗,九曰医药,十曰禁忌。过此以往,义可略焉。
青牛道士言:人不欲使乐,乐人不寿,但当莫强为力所不任,举重引强,掘地苦作,倦而不息,以致筋骨疲竭耳。然劳苦胜于逸乐也。能从朝至墓常有所为,使之不息乃快,但觉极当息,息复为之。此与导引无异也。夫流水不腐,户枢不朽者,以其劳动数故也。饱食不用坐与卧,欲得行步务作以散之。不尔,使人得积聚不消之疾,及手足痹蹙,面目黧皱,必损年寿也。
皇甫隆问青牛道士(青牛道士姓封,字君达,其养性法则可施用),大略云:体欲常劳,食欲常少,劳无过极,少无过虚。去肥浓,节咸酸,减思虑,损喜怒,除驰逐,慎房室。武帝行之有效。
彭祖曰:人受气虽不知方术,但养之得理,常寿一百二十岁。不得此者,皆伤之也。少复晓道,可得二百四十岁。复微加药物,可得四百八十岁(嵇康亦云:道养得理,上可寿千岁,下可寿百岁)。
彭祖曰:养寿之法,但莫伤之而已。夫冬温夏凉,不失四时之和,所以适身也。重衣厚褥,体不堪苦,以致风寒之疾;厚味脯腊,醉饱厌饫,以致聚结之疾;美色妖丽,嫔妾盈房,以致虚损之祸;淫声哀音,怡心悦耳,以致荒耽之惑;驰骋游观,弋猎原野,以致荒狂之失;谋得战胜,兼弱取乱,以致骄逸之败。盖圣贤或失其理也。然养生之具,譬犹水火,不可失适,反为害耳。
彭祖曰:人不知道,经服药损伤,血气不足,内理空疏,髓脑不实,内已先病,故为外物所犯,风寒酒色以发之耳。若本充实,岂有病乎?
仙人曰:罪莫大于淫,祸莫大于贪,咎莫大于谗。此三者祸之车,小则危身,大则危家。若欲延年少病者,诫勿施精,施精命夭残。勿大温消骨髓,勿大寒伤肌肉,勿咳唾失肌汁,勿卒呼惊魂魄,勿久泣神悲蹙,勿恚怒,神不乐,勿念内志恍惚,能行此道,可以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