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曰:我有疾曰逸,其寂也液液然,其动也泄泄然,其流也不知其所之焉。若使我系心如系羊,夫亦奚难;有不纵而纵,系之而莫系者。不除此疾,终无至道之日。
我又有疾曰躁,人之产于其土者,其性多如其土。吾产于湍峻之乡,故吾性亦湍峻。闭户之时,不能移景而坐,必将变焉;不能终食以须,必将先焉;不能终朝以寂,必将动焉。不除此疾,终无至道之日。
少康失家,灭浞乃复。不然,戍郊者浞众也,守门者浞众也,卫宫者浞众也,少康至郊,谁为启郊?少康至门,谁为启门?少康至宫,谁为启宫?虽其故家,终不能入。必战郊、斩门、清宫而后入。我之欲除二疾也如是。
孺子有好戏者,侍于先生,教之以成人之礼。孺子悦,端坐不动,无异于成人。及先生出,与其曹嬉,跳越奔走,好戏如初。我年五十六矣,求止不恒,犹彼孺子,岂非耻哉!请自今毋若孺子!
乡人有好斗者,有事饮于社,就席而能下,举爵而能恭,无异于善人。他日与狎少年处,一言不合,起鬪如初。我学圣人之道者也,求静不恒,犹彼乡人,岂非耻哉!请自今无若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