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蠡海集》云:“飞禽为阳,皆食果谷;走兽为阳,皆食刍藁。”此言殆未尽然。飞禽之中即有食生食谷之异。其食生者,则有肚,如鹤、鹤、鹜、鹈之类是也;食谷者则有肫,如鹅、鸭、鸡、雀之类是也.《集韵》云:“肚,胃也。”肫、肚皆鸟之胃,以所食而分。故凡食生而兼食谷,食谷而兼食生者,其肫肚与专食谷食生者,又各少别。至于诸兽,如牛、羊、鹿、狍、犀之胃,则曰膍,即肚之旁,俗所谓百叶者。《周礼》谓之脾析,“醢人”注云:“脾析,牛百叶也。”《字说》曰,牛羊等物食生草,故有百叶。夫牛羊何尝不食豆菽乎?其百叶亦非因食生草而有。大凡倒喉之兽,皆有百叶。《尔雅》曰:“牛曰□,羊曰□,麋鹿曰□。”注云,□,食之已久复出嚼之也。反刍出嚼曰□。《说文》云:“□者,藏之□中,吐而噍也。”是牛、羊、麋鹿皆倒喉,故有百叶。以类推之,可知矣。又如熊羆之属,则兼食生物、蔬菜;猿猴之属则专食果谷;虎豹之属则非生物不食。走兽未尝不食果谷,而亦岂皆食刍篙乎?昔人谓鸟兽得气之偏,五脚六腑不能备具,辨之甚详。而肫肚百叶之说,独未有发明之者,见其粗而不知其精也。
惟人于饮食,亦有与藏腑不合者,少沾气味,即秽吐反逆,终身不能入口。此其肠胃之间,亦必有异处。《灵枢经》谓,五脏有大小、高下、坚脆,故饮食嗜好不齐。信哉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