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问呜呼王若曰吕王二说如何吕曰此篇始言周公曰王若曰比先呜呼而后王若曰书无此体盖周公处圣人之变故史官发新例以着周公实未尝称王所以别嫌明谨万世之防也新安王氏以呜呼属之上文其说曰周公不详言纣之恶又终以嗟叹若有所伤痛不忍言也曰二说皆有味但以文势观之俱未为顺妥若谓史官欲明君臣之分则篇首以周公曰加于王若曰之上已足见矣不待以呜呼为发语之始亦未尝以呜呼为语辞之终也或曰错简又未知果然也姑并存之
吕氏曰周公知天未絶纣可也何所见而熊数其年盖我之未忍民之未厌即天也民由之而不知圣人与天为一动静乆速极于明着故数其年而谓之五此武王所独知说者乃牵合岁月以附其数亦末矣此说是林氏曰此所谓五年正犹武成所谓九年也武成之九年意者文王未崩之前九年盖亦以纣之恶可伐而不忍伐之故大统未集也此五年意者武王未克纣之前五年盖亦以纣之罪恶为可伐而犹冀其改过故须暇之也由是观之周之伐殷岂得已而不己哉晋武帝以孙皓滛暴有问罪之志其臣羊祜则曰孙皓虐已甚于今可不战而克若皓不幸而没呉人更立令主虽有百万之众长江未可窥也王浚则曰孙皓荒滛宜速征伐一旦皓死更立贤主则强敌也此言正春秋时晋伯宗所谓后之人或者将敬奉徳义以事神人而申固其命若之何待之也盖其意以区区之仁义不足以易吾之大计也晋武帝之心则惟恐呉之有贤王而我不得逞其欲武王之心则惟恐纣之不改过人之度量相逺一至于此不观晋武无以知武王之为至徳也
尔曷不忱裕于尔多方或说与叶说亦通或曰忱信则顺理而裕险诈则拂理而廹叶曰四国叛则多方为之绎骚四国定则多方因之休息则多方之裕在四国也陈氏说惟狂克念作圣之说亦善陈曰孔子曰惟上智与下愚不移而周公乃曰圣可作狂狂可作圣孔子所言言圣狂之成也成则不可移周公所言言圣狂之分也圣狂之生于一念之顷故可改孔子虽曰不移实有可移之理但下愚者自自弃不肯移耳若肯移即是惟狂克念者也或曰圣狂之分亦有其事乎曰太甲初年欲败度纵败礼可谓狂矣至居忧悔过终造廸哲则狂而克念至于通明者也唐明皇初政清明亦庶几乎通矣晚年蛊惑至于乱亡则通明罔念而作狂者也
三山陈氏曰以周室天下之大视商遗民不啻泰山压卵举不服之民而诛戮之以一天下之心宜不为过而成王周公谆谆于口舌间不能自己何也是足以见古人忠厚之心矣古之圣人不忍有疾图天下之心宁使吾有遗力而不忍尽其力于天下宁使吾有余威而不忍尽其威于天下尧不以四凶之害而遂用操切之政舜不以有苗之逆命用捣其巢穴之师圣人寛缓和柔之政养天下于海涵春育之中曽不以小不如意而遂至于为逞志之举也秦汉之后吁亦薄矣
三山陈氏曰纯一也天之不与夏者纯一而不变古者无道之国天或降之灾异未遽至于丧亡者盖天之不畀未纯犹有待其改悔之意若夫天之不畀至于纯一则无一毫佑顺之意矣天之佑商必曰纯佑命天不畀夏必曰不畀纯则纯者极至之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