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言,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日食三十六。今连三年比食。自建始以来,二十岁间而八食。率二岁六月而一发,古今罕有。异有大小希稠,占有舒疾缓急。余所见崇祯之世十七年而八食,【原注】二年五月乙酉朔,四年十月辛丑朔,七年三月丁亥朔,九年七月癸卯朔,十年正月辛丑朔,十二月乙未朔,十四年十月癸卯朔,十七年八月丙辰朔。与汉成略同,而稠急过之矣。然则谓日食为一定之数,无关于人事者,岂非溺于畴人之术,而不觉其自蹈于邪臣之说乎?
春秋昭公二十一年,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公问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祸福何为?对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为灾。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过也。其它月则为灾。非也。夫日月之在于天,莫非一定之数。【沈氏曰】谈迁国榷,李天经曰,太阳行黄道中线迨二分,而黄道与赤道相交,是为同道。二至则过赤道内外各二十三度,是谓相过。又曰,过赤道二十三度则为真至,两道相交于一线则为真分。今日节变之差,皆由推测不能准此耳。然天象见于上,而人事应于下矣。为此言者,殆于后世以天变不足畏之说进其君者也。汉书五行志亦知其说之非,而依违其间,以为食轻,不为大灾水旱而已,然则食重也如之何?是故日食之咎,无论分至。【陆氏曰】西学绝不言占验。其说以为,日月之食,五纬之行,皆有常道常度,岂可据以为吉凶。此殊近理。但七政之行虽有常道常度,然当其时而交食凌犯,亦属气运。国家与百姓皆在气运中,固不能无关涉也。此如星命之家谈五星之恩仇,五星之行与人无与,然值之者亦皆有微验,况国命之太乎?或以为西学有所慎而不言,则得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