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甲辰，王生待相应诏输金助边。其冬十月将上春宫、入大学，次舟瑶湖之崖，入别于明水子曰：“乡负至教，俛即斯役，深惟不才是愧。兹将别也，先生其何以申教之？”色称其辞。
明水子犹然笑之曰：“而何愧乎哉？夫非谓其进不以科目耶？君子耻德之不立，即愧于天耳，而顾他是愧焉？可谓耻非其耻矣。且子罩眷犊颇浚虘乙韵啻玻瑒t亦惟患业之不精耳。旴先达有圭峰罗公者，由此冠乡学、累九卿以文学显，子独不明乎？然此犹语得丧也。古有卜式者，由此被召至三公，为汉名臣；由其初志，虽终牧上林可也，而彼亦着义于后世，顾所自树如何耳。且夫程文金粟，虽清浊不同，其为发身之刍狗则一而已。盏檬垦桑鹑抑病９斗瞧淙耍錉恹駞枃迹趾蝿e哉？而彼售无用之技，以易高爵厚禄，乃不若金粟犹实利民用。而取偿于国者，复卑以薄，厥罪犹有易赎者，世顾荣辱而低昂之，使由斯途者若自涅淤泥，终身不复可以自拔，岂非狥名忘实之患耶？虽然，此犹比物丑类絜短长耳。若夫良贵天爵，自途人至王公一也。能自致之，则晋楚不足为富，轩冕不足为贵，而又何暇等差之哉？是故登德行之科，跻神圣之位，亦存乎其人耳。今少湖徐子，明圣人之学，为天下宗师。子得进居化育之下而亲炙之，犹鱼之脱污渎而振鬐鬛于江海也，其为庆也大矣，岂独无愧乎哉？然譬诸草木，区以别矣，非雨露之滋尔殊也，因其才焉耳。得有溕睿R有大小，其系于人乎哉？子方进友四方之士同游者，其以吾言告之，当必有跃然而兴者矣。”
于是王生起而再拜，请以书诸绅，遂次其语授之，明日遂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