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曰圣人相传只是一个字尧曰钦明舜曰温恭汤曰圣敬日跻汤执中只是要事事恰好无过不及而已禹入圣域而不优汉儒见得此意思好诗称成汤言圣敬日跻圣人之所以为圣人皆自这处进去
朱子曰成汤当放桀之初便说惟皇上帝降衷于民若有恒性克绥厥猷惟后武王伐纣时便说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传说告高宗便说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设都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不惟逸豫惟以乱民惟天聪明惟圣时宪见古圣贤朝夕只见那天在眼前
朱子曰箕子为武王作洪范首言五行次便及五事盖在天则是五行在人则是五事问洪范诸事曰此是个大纲天下之事其大者大槩备于此矣又问皇极曰此是人君为治之心法周礼一书只是个八政而已
问圣人无不可为之时且以人君言之尧所以处丹朱而禅舜舜所以处父母兄弟之闲与所以处商均而禅禹以人臣言之伊尹所以处太甲周公所以处管蔡可见圣人无不可为之时朱子曰然封之有庳是富贵之是不以公义废私恩所以为仁之至使吏治其国纳贡赋而不得肆暴是不以私恩废公义所以为义之尽后世汉文之于淮南景帝之于梁王则纵之太过不得谓之仁后又窘治之甚不得谓之义皆两失之
朱子曰文王之事纣惟知以臣事君而已都不计其他兹其所以为至德若谓三分天下纣尚有其一未忍轻去臣位以商之先王德泽未亡历数未终纣恶未甚圣人若之何而取之若是则是文王之事纣非其本心盖有不得已焉耳若是则安得谓之至德哉
朱子曰太伯之事正也太王王季文王之事权也权而不失其正则并行而不相悖矣
问鲁之郊禘自成王之赐伯禽之受不是了后世子孙合如何而改朱子曰时王之命如何敢改曰恐不可自改则当请命于天王而改之否曰是
朱子曰汉高祖唐太宗未可谓之仁人然战国至暴秦其祸极矣高祖出而平定天下隋末残虐尤甚太宗出而埽除以致贞观之治化二者岂非仁者之功邪秦以苛虐祸世故高祖不得不宽大隋以拒谏失国故太宗不得不听人言皆是他天资高见得利害分明汉高祖私意分数少唐太宗一切假仁借义以行其私
朱子曰三代而下汉之文帝可谓恭俭之主
朱子曰武帝病痛固多然天资高志向大足以有为惜乎无真儒辅佐不能胜其私欲之多
朱子曰今人只是不善推其所为范氏言明皇友兄弟而一日杀三子只是正以不能推此心也
朱子曰周世宗规模虽大然性迫无甚宽大气象
朱子曰天下为一诸侯朝觐狱讼皆归便是正统
朱子曰一治一乱气化盛衰人事得失反复相寻理之常也
朱子曰孟子曰执之而已矣非洞见皋陶之心不能言
朱子曰伊尹之志公天下以为心而无一毫之私者也
朱子曰六经说学字只是自傅说方说起来
朱子曰夷惠高似伊尹伊尹大似夷惠
问夷齐之逊使无中子不成委先君之国而弃之必有当立者朱子曰伊川说叔齐当立看来叔齐虽以父命终非正理只当立伯夷曰伯夷终不肯立奈何曰国有贤大臣必请于天子而立之不问其情愿矣看来二子立得都不安以正理论之伯夷稍优
朱子曰管仲之德不胜其才子产之才不胜其德
朱子曰君子之于人取其大节之纯全而略其细行之不能无弊则虽三人犹必有师者况如屈子乃千载一人哉又曰屈原之忠忠而过者也屈原之过过于忠者也
朱子曰贾谊之学杂他本是战国纵横之学只是较近道理
朱子曰仲舒本领纯正仲舒识得本原如云正心修身可以治国平天下如说仁义礼乐皆其具此等说话皆好
朱子曰司马迁才高识亦高但粗率子由古史言马迁浅陋而不学疏略而轻信此二句最中马迁之失
朱子曰太史公书疏爽班固书密塞
朱子曰读通鉴至班固论郭解有温良泛爱绝异之资而不入于道德以至于杀身亡宗处方为之掩卷太息以为天理人欲之闲毫厘一差其为祸福之不同乃至于此
朱子曰扬雄说明哲煌煌旁烛无疆逊于不虞以保天命便是占便宜说话所以他望这几句误
朱子曰古人年三十时都理会得了便受用行将去如邓禹十三岁学于京师已识光武为非常人后来杖策谒军门只以数言定天下大计
朱子曰古之名将能立功名者皆能谨重周密乃能有成如吴汉朱然终日钦钦常如对阵须学这样时方得又曰要做大功名底人越要谨密未闻粗鲁阔略而能有成者
或问黄宪不得似颜子朱子曰毕竟是资禀好又问若得圣人为之依归想是煞好曰又不知他志向如何颜子不是个衰善底人看他多少聪明便敢问为邦孔子便告以四代礼乐
朱子曰近看温公论东汉名节处觉得有未尽处但知党锢诸贤趋死不避为光武明章之烈不知建安以后士大夫只知有曹氏不知有汉室却是党锢杀戮之祸有以驱之也
朱子曰荀彧之死胡安定引宋景之说以为刘穆之宋齐丘之比最为得其情状之实无复改评矣
朱子曰义和之大命武侯知之有非他人所及者亦其天资有过人处若其细微之间则不能无未察处岂其学有未足故邪诸葛武侯尝言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而其洽蜀也官府次舍桥梁道路莫不缮理而民不告劳是亦庶乎先王之政矣
朱子曰南轩论诸葛瞻权兼将相而不能极谏以去黄皓谏而不听又不能奉身而退以冀主之一悟兵败身死虽能不降仅胜于卖国者耳此论甚精愚所不及
朱子曰陶元亮自以晋世宰辅子孙耻复屈身后代自刘裕篡夺势成遂不肯仕虽其功名事业不少槩见而其高情逸想播于声诗者后世能言之士皆自以为莫能及也
朱子曰文中子一见隋文而陈十二策则既不量其力不足以为伊周又不知其君之不可以为汤武且不待其招而往不待其问而告则又轻其道以求售焉王通也有好处只是无本原工夫却要将秦汉以下文饰做个三代他便自要比孔子不知如何比得
朱子曰自古罕有人说得端的惟退之原道庶几近之却说见大体问原性三品之说是否曰退之说性只将仁义礼智信来说便是识见高处如论三品亦是但以某观人之性岂独三品须有百千万品退之所论却少一气字原性人多忽之却不见他好处如言所以为性者五曰仁义礼智信此语甚实
朱子曰杨绾用而大臣损音乐减驺御则人岂可不有以养素自重邪
朱子曰如五代冯道真乡原也
朱子曰范文正杰出之才又云振作士大夫之功为多范文正公自做秀才时便以天下为己任无一事不理会过一旦仁宗大用之便做许多事业
朱子曰韩魏公为相或谓公之德业无愧古人但文章有所不逮公曰某为宰相欧阳永叔为翰林学士天下文章莫大于是
朱子曰欧阳子云三代而上治出于一而礼乐达于天下三代而下治出于二而礼乐为虚名此古今不易之至论也
朱子曰温公可谓知仁勇他那治国救世处是甚次第其规模稍大又有学问其人严而正温公只恁地行将去无致知一段欧阳司马之学其于圣贤之高致固非末学所敢议然其所守皆不失儒者之旧特恐有所未尽耳
朱子曰王介甫质虽清介而气本褊狭志虽高远而学实凡近介甫之心固欲救人然其术足以害人岂可谓非其罪庄生语云其所谓道非道则所言韪不免于非此正王氏之谓也
朱子曰苏氏之学大抵不知天命人心为礼义本原之正而横邪曲直惟其意之所欲此则苏氏膏肓沈痼之疾苏子由云学圣人不如学道他认道与圣人做两个物事不知学道便是学圣人学圣人便是学道尝论苏氏易解曰性命之理甚明而其为说至简今将言之而先曰不可言既指之而又曰不可见足以眩夫未尝学问之庸人矣由学者观之岂不适以为未尝见未尝知之验哉
问荆公与苏公之学朱子曰二公之学俱不正荆公取佛老之似乱孔孟之真仗人主之威行空言之教苏氏蚤拾苏张之绪余晚醉佛老之糟粕二人之学皆谓之不知道可也
朱子曰文定从龟山求见上蔡毕竟文定之学后来得于上蔡者为多胡致堂议论英发人物伟然可谓豪杰之士五峯善思然思过处亦有之黄直卿言五峯说好恶性也本是要说得高却反说得低了曰依旧是气质上说某尝与他改云所以好恶者性也五峯云学欲博不欲杂守欲约不欲陋此天下之至言也
朱子曰陈忠肃公刚方正直之操得之天资而其烛理之益精陈义之益切则学问之功有不可诬者陈了翁说人当自试以观己之力量陈了翁曾作谏官及被谪犹着白布衫系麻鞋赴旬呈朝廷行遣罪人正欲以此困辱之若必求免是不受君命也不受君命不受天命也而可乎
朱子曰李忠定公虽以谗闲窜斥濒九死而其爱君忧国之志终有不可得而夺者是亦可谓一世之伟人矣又曰李纲入来方成朝廷
朱子曰赵丞相中兴名臣一人而已
朱子曰张无垢始学龟山之门而逃儒以归于释其所论著皆阳儒而阴释
朱子曰辛丈今日如此人物岂易可得向使早向里来有用心处则其事业俊伟光明岂但如今日所就而已耶
朱子曰子静之学看他千般万状病只在不知有气禀之杂
朱子曰洪氏释怀沙曰知死之不可惜则舍生而取义可也所恶有甚于死者岂复爱七尺之躯哉其言伟然可立懦夫之气此所以忤桧相而贬死也可悲也哉近岁风俗颓败不复闻有道此等语者此又深可畏云
朱子曰欧公之言曰后世苟不公至今无圣贤盖俗情之好恶虽有长短而公论之光明终不泯灭此古之君子所以未能以此而易彼也[以上分五十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