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忠守南都。公时为书院说书。且将荐公,而谓公曰“欲荐,而未有人可令草奏,以叙君之美,莫若烦君自为之。”公谢曰“某之才不足当公荐。今石太祝延年,衆爱重,宜置某而荐石。”蔡公曰“石固欲荐之,亦当自令草奏。”公徐曰“得之矣。”遂命公草石奏,而石为公草奏。
初,罢野城尉,里中是时,晏丞相为留守,方修后圃,而使诸曹掾赋。“驯鹤小池戸,曹掾玉初邀同赋。”既成并上临淄公。公喜,遇之甚厚。及临淄公还朝,力荐为应天府学讲书。语在公家传中。
是后,蔡文忠继守留钥,复待以上客。蔡公既去,而宋公来,其所以遇之尤加。每公事退,开郡閤邀公。殆日以为常,相对但持书册论议而已。宋公嗜食干果,罗列左右,间或相劝食,或以文章示公。句意有所欲易,及一字不安者,必曰“君试思之。”公曰“以某句某字如何。”曰“更试思之。”或至再三,遂用。后宋公还朝,公亦入上庠。又陪佐史局,无一日异于初。宋公薨。公为之议谥,撰著行状,象、篆勒墓铭。诸宋以服带缗钱,遗于公甚厚。公不发其封,悉还之。李邯郸公戏简公曰“可惜笔端得来,尽被车儿推去。”后老思宋公平昔之知,尝叹曰“相知之厚,不愧古人。今亡矣夫。”
去年,公谒告还里中,钱于飞侍读为留守,其妻,宋公女也。闻钱宴公于郡斋,曰“是往者日与吾父论书于此斋中。吾家为肴羞尊酒以待者也。”因泣下。明日钱以其妻语语公,公亦为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