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中,河西骑将宋青春,骁果暴戾,为众所忌。及西戎岁犯边,青春每阵常运臂大呼,执馘而旋,未尝中锋镝。西戎惮之,一军始赖焉。后吐蕃大地获生口数千,军帅令译问衣大虫皮者:“尔何不能害青春?”答曰:“尝见青龙突阵而来,兵刃所及,若叩铜铁,我为神助将军也。”青春乃知钩之有灵。青春死后,钩为瓜州刺史李广琛所得,或风雨后,迸光出室,环烛方丈。哥舒镇西知之,求易以它宝,广琛不与,因赠诗:“刻舟寻化去,弹铗未酬恩。”
郑云达少时,得一剑,鳞铗星镡,有时而吼。常在庄居,晴日藉膝玩之。忽有一人,从庭树然而下,衣朱紫,虬发,露剑而立,黑气周身,状如重雾。郑素有胆气,佯若不见。其人因言:“我上界人,知公有异剑,愿借一观。”郑谓曰:“此凡铁耳,不堪君玩。上界岂藉此乎?”其人求之不已。郑伺便良久,疾起斫之,不中,忽坠黑气着地,数日方散。
成式相识温介云:“大历中,高邮百姓张存,以踏藕为业。尝于陂中见旱藕,梢大如臂,遂并力掘之。深二丈,大至合抱,以不可穷,乃断之。中得一剑,长二尺,色青无刃,存不之宝。邑人有知者,以十束薪获焉。其藕无丝。”
元和末,海陵夏危乙庭前生百合花,大于常数倍,异之。因发其下,得甓匣十三重,各匣一镜。第七者光不蚀,照日光环一丈,其余规铜而已。
高在蔡州,有军将田知回易折欠数百万。回至外县,去州三百余里,高方令锢身勘田。忧迫,计无所出,其类因为设酒食开解之。坐客十余,中有称处士皇甫玄真者,衣白若鹅羽,貌甚都雅。众皆有宽勉之辞,皇但微笑曰:“此亦小事。”众散,乃独留,谓田曰:“子尝游海东,获二宝物,当为君解此难。”田谢之,请具车马,悉辞,行甚疾。其晚至州,舍于店中,遂晨谒高。高一见,不觉敬之。因请高曰:“玄真此来,特从尚书乞田性命。”高遽曰:“田欠官钱,非私财,如何?”皇请避左右:“某于新罗获一巾子,辟尘,欲献此赎田。”即于怀内探出授高。高才执,已觉体中虚凉,惊曰:“此非人臣所有,且无价矣。田之性命,恐不足酬也。”皇甫请试之。翌日,因宴于郭外。时久旱,埃尘且甚。高顾视马尾鬣及左右驺卒数人,并无纤尘。监军使觉,问高:“何事尚书独不尘坌?岂遇异人获至宝乎?”高不敢隐。监军不悦,固求见处士,高乃与俱往。监军戏曰:“道者独知有尚书乎?更有何宝,顾得一观。”皇甫具述救田之意,且言药出海东,今余一针,力弱不及巾,可令一身无尘。监军拜请曰:“获此足矣。”皇即于巾上抽与之。针金色,大如布针。监军乃于巾试之,骤于尘中,尘唯及马鬃尾焉。高与监军日日礼谒,将讨其道要。一夕,忽失所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