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渊游于蜀山,见苍禽集西冈之坡,顺风而交鸣。徐渊异之,归而问诸征君曰:“此何禽也。”曰:“其苍鸟乎鸦之孕不精而感,不交而生,其感也以风,其生也以睨,此之谓气化其鸟,载于《尔雅》者也。子不闻觚竹之荒有鸟曰鸟,翼生于股,荧惑见则孕,是以禽而感于星也。嘉陵之墟有鸟曰鸢,鸢临溪而啄影则孕,吐于口而生,是感于水也。扶桑之野有鸟曰摇光,感日之精千岁一孕,其形如龟,是感于日也,此三禽者,尔雅不得而载焉。由此观之,凡海外之荒国,其不名之禽,无称之兽,恶可穷哉。是地无穷而物亦无穷也。”
曰:“然,则天地果有涯乎!”
曰:“日月之出入者,其涯也。日月之外,则吾不知焉。”
曰:“日月附于天乎!”
曰:“天,外也;日月,内也。内则以日月为涯,故躔度不易而四时成,外则以大虚为涯,其涯也不睹日月之光,不测躔度之流,不察四时之成,是无日月也,无躔度也,无四时也,同归于虚,虚则无涯。是以日月之外,圣人不能范围之而作历;日月之内,圣人不能损益之而成岁,故历者循其迹而作者也。”曰:“天之旋也,左耶右耶!”曰:“清明不动之谓天。动也者,其日月星辰之运乎是故言天之旋,非也,规天而作历,犹非也。验诸运焉,云尔已矣。”
曰:“何谓分野?”曰:“上古之世,壤地无纪,不贡不赋,穴居而野处。后圣为之经画九州,以镇其民人,奠其山川,颁其贡赋,地于是乎有纪。由此观之,圣人别九州而纪地,所以配天之文也,非缘星而纪也。夫星辰之茫昧,亦未尝屑屑然而为之分。是故象纬者天之文也,九州者地之施也,天地异位而合化,故圣人之烈照于天。若分野之所谓,则六经之未述者,吾奚征”曰:“渊也闻鲁王好天文,谭星之士四方辐辏而进,子何隐厥艺哉!”曰:“懈人纪而贪天文,惑孰甚!吾未之学,不敢进也。”
洎曰:此《外史》之《天文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