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一二日至四五日而厥者,必发热。前热者后必厥。厥深者热亦深。厥微者热亦微。厥应下之,而反发汗者,必口伤烂赤。
伤寒一二日至四五日。正阴阳邪正交争互胜之时,或阴受病而厥者,势必转而为热。阴胜而阳争之也,或阳受病而热者,甚则亦变而为厥。阳胜而阴被格也。夫阳胜而阴格者,其厥非真寒也。
阳陷于中,而阴见于外也。是以热深者厥亦深。热微者厥亦微。随热之浅深,而为厥之微甚也。
夫病在阳者宜汗。病在里者宜下。厥者热深在里。法当下之,而反发汗,则必口伤烂赤。盖以蕴隆之热,而被升浮之气。不从下出而从上逆故耳。
伤寒病。厥五日。热亦五日。设六日,当复厥。不厥者自愈。厥终不过五日,以热五日,故知自愈。
伤寒厥五日。热亦五日者,阴胜而阳复之也。至六日。阴当复胜而厥。设不厥,则阴退而邪解矣,故自愈。夫厥与热。阴阳消长之兆也。兹初病至终,其厥不过五日,而厥已而热,亦得五日。是其复之之数,当其胜之之数。所谓有阳则复。无太过亦无不及,故知其病自愈也。
伤寒发热四日。厥反三日。复热四日。厥少热多,其病当愈。四日至七日热不除者,其后必便脓血。
伤寒厥四日。热反三日。厥复五日,其病为进。寒多热少。阳气退,故为进也。
热已而厥者,邪气自表而之里也,乃厥未已,而热之日。又多于厥之日,则邪复转而之表矣。故病当愈,其热则除,乃四日至七日而不除者,其热必侵及营中而便脓血。所谓热气有余,必发痈脓也。厥已而热者,阳气复而阴邪退也,乃热未已而复厥,而厥又多于热之日,则其病为进。所以然者,寒多热少。阳气不振,则阴邪复胜也。要之热已而厥者,传经之证。虑其阳邪递深也。厥已而热者,直中之证。虑其阳气不振也,故传经之厥热,以邪气之出入言。直中之厥热,以阴阳之胜复言。病证则同,而其故有不同如此。学人能辨乎此,则庶几矣。
伤寒先厥后发热而利者,必自止。见厥复利。
伤寒先厥者,阴先受邪也。后热者,邪从阴而出阳也。阴受邪而利。及邪出而之阳,故利必自止。设复厥,则邪还入而之阴,故必复利。盖邪气在阳则生热。在阴则为厥与利。自然之道也。
伤寒始发热六日。厥反九日而利。凡厥利者,当不能食。今反能食者,恐为除中。食以索饼。不发热者,知胃气尚在,必愈,恐暴热来出而复去也。后三日脉之,其热续在者,期至旦日夜半愈。所以然者,本发热六日。厥反九日。复发热三日。并前六日,亦为九日,与厥相应,故期至旦日夜半愈。后三日脉之,而脉数,其热不罢者,此为热气有余,必发痈脓也。
伤寒始发热六日。厥反九日而又下利者,邪气从阳之阴,而盛于阴也。阴盛则当不能食,而反能食者,恐为除中。中者,胃中之阳气也。除者,去而尽之也。言胃气为邪气所迫。尽情发露。不留余蕴也。不发热。不字当作若。谓试以索饼食之。若果胃气无余,必不能蒸郁成热。今反热者,知胃气尚在,非除中之谓矣,而又恐暴热暂来而复去。仍是胃阳发露之凶征也。后三日脉之,而其热仍在,则其能食者,乃为胃阳复振无疑,故期至旦日夜半,其病当愈。所以然者,本发热六日。
厥反九日。热少厥多,其病当进。兹复发热三日。并前六日,亦为九日。适与厥日相应,故知其旦日夜半,其病当愈。旦日犹明日也。然厥与热者,阴阳胜负之机,不可偏也。偏于厥则阴胜而碍阳矣。偏于热则阳胜而碍阴矣。后三日脉之,而脉反加数。热复不止,则阳气偏胜,必致伤及营血。而发为痈脓也。
伤寒先厥后发热。下利必自止,而反汗出。咽中痛者,其喉为痹。发热无汗,而利必自止。若不止,必便脓血。便脓血者,其喉不痹。
伤寒之邪见于阳者,不必见于阴。见于下者,不必见于上。厥已而热。下利自止者,阴邪转而之阳也。设得汗出,其邪必解而咽中痛者,未尽之热。厥而上行也,故其喉为痹。发热无汗者,邪气郁而在阳也。虽下利。法当自止,而反不止者,以无汗出。热仍从里行也,故必便脓血。便脓血者,其喉不痹。邪在下者,则不复在上也。
伤寒热少厥微。指头寒。默默不欲食。烦躁数日。小便利色白者,此热除也。欲得食,其病为愈。若厥而呕。胸胁烦满者,其后必便血。
热少厥微。指头寒。邪气自微也。默默不欲食。烦躁。邪欲传里也。里受邪而热,则其小便必不利。虽利其色必不白。至数日。小便利色白。知其热已除也。本默默不欲食。忽欲得食。知其胃已和也。热除胃和,其病则愈,而厥阴之脉。挟胃上膈布胁肋。若其邪不解。淫溢厥阴之位,则为厥而呕,为胸胁烦满也。凡病上行极者,必下行主血,而病为热。血为热迫。注泄于下,则其后必便血也。
凡厥者,阴阳气不相顺接。便为厥。厥者,手足逆冷是也。
按经脉足之三阴三阳。相接于足十趾。手之三阴三阳。相接于手十指,故阴之与阳。常相顺接者也。若阳邪内入。阴不能与之相接,而反出于外,则厥。阴邪外盛。阳不能与之相接,而反伏于中,亦厥。是二者,虽有阴阳之分,其为手足逆冷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