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致余论》云:阳常有余,阴常不足;气常有余,血常不足。盖有余之阳气者,非直指心经之元阳也,诸火之谓也。夫火有二:心为君火,五行正一之火也;三焦为相火,诸动邪妄之火也。凡一有动,相火随之而燔,烧烁真阴,竭枯精髓。经云:壮水之主,以制阳光,此之谓也。又曰: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温也者,温养其气而调和之,以静胜夫动也。经曰:劳者温之。是以味也者,药味也。经曰:阴之所生,本在五味。可见补阴一方,人人之所必用,自壮至老,而不可缺焉者也。丹溪曰:因火而成疾者,十有八九;不因火而成疾者,百无一二。故夫火乃无根之物,人之一身五脏六腑无所不有。惟阴盛可以制伏之。赵继宗谓:阴本不足,故不必补;补不足者,而至于有余,则反有太过之害。吁!赵亦未之思耳。助不给,补不足,理之自然;实其实,虚其虚,医之深弊。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经曰: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所以责其阴之不足,则虚火乘之而起,精血津液皆为之枯涸,而梦遗淋浊、虚劳内热之证作矣。治法责其无水,当以补阴之剂,与夫养血调中,滋阴降火之属。又云:补肾者,不必齐以寒。强肾之阴,热之犹可。此固未尝胶于知柏之补阴,而当识其有为知柏之君者,斯可矣。不然,多见苦寒伤胃,执一无权,身且不保,而欲望其有子也,乌可得乎?是则滋阴之剂,故虽无恙,而亦可以常服矣,所谓缓则治其本也。兼夫澄心息虑,以温养之,多服健干斑龙等剂。而于子也,殆必欲之则至,其如视诸掌乎。夫何人多不察,妄信轻根据,顿服辛热香燥助阳之药,适与以火济火,援石拯溺,抱薪救焚斯何异矣?高明君子,幸其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