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忧对喜,戚对欣,《五典》对《三坟》①。佛经对仙语,夏耨②对春耘。烹早韭,剪春芹,暮雨对朝云。竹间斜白接③,花下醉红裙。掌握灵符五岳箓④,腰悬宝剑七星纹⑤。金锁未开,上相趋听宫漏⑥永;珠帘半卷,群僚仰对御炉薰。
【注释】
①《三坟》:传说是三皇之书。(汉)孔安国《书经序》:伏羲、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原道:炎皞遗事,纪在三坟,而年世渺邈,声釆靡追。
②耨:古代锄草的器具。
③竹间斜白接:(晋)山简为人犯放,做襄阳太守时,经常骑马出游,衣冠颠倒。当时有首民谣说:“山公时一醉,迳造高阳池。日暮倒载归,茗艼(酩酊)无所知。复能乘骏马,倒著白接篱。”“篱”原为(罒+离)。白接,即白接篱,毯巾名,当时一种帽子。李白《襄阳歌》:“落日欲没岘山西,倒著接篱花下迷”,即咏山简此事。
④掌握灵符五岳箓:道教传说,修炼到一定程度的道士,可以握三山五岳灵符,统领鬼神。
⑤腰悬宝剑七星纹:七星纹,宝剑上嵌饰的北斗图案,南朝梁吴均诗:“宝剑七星纹”。
⑥宫漏:铜壶滴漏,古代宫中计时的用具。(唐)戴叔伦春日早朝应制诗:月沉宫漏静,雨湿禁花寒。
【原文】
词对赋,懒对勤,类聚对群分①。鸾箫对凤笛,带草②对香芸③。燕许笔④,韩柳⑤文,旧话对新闻。赫赫周南仲⑥,翩翩⑦晋右军⑧。六国说成苏子贵⑨,两京收复郭公勋⑩。汉阙陈书,侃侃忠言推贾谊⑾;唐廷对策,岩岩直谏有刘蕡⑿。
【注释】
①类聚对群分:《周易系辞》:“方以类聚,物以群分。”
②带草:相传东汉末年郑康成曾在不其城东南山中教授,所居山下生一种草,叶长尺余,十分坚韧,人们叫它作“康成书带”。
③香芸:香草能避蠹。
④燕许笔:(唐)张说封为燕国公,苏颋封为许国公,二人以文章名世,时人称大手笔。
⑤柳韩:(唐)柳宗元、韩愈,文章绝代。
⑥赫赫周南仲:南仲是周宣王时的大将,他曾率兵击败侵犯周国的少数民族玁狁。玁狁,我国古代北部的民族,殷时称鬼方,周时称玁狁,秦汉时称匈奴。《诗小雅出车》赞扬他“赫赫南仲,玁狁于襄。”赫赫,威武的样子。
⑦翩翩:风流潇洒的样子。
⑧晋右军,即晋王羲之,著名书法家。他曾做过右军将军,所以人们称他为王右军。
⑨六国说成苏子贵:战国时,苏秦以合纵术说服了山东六国诸侯,佩六国相印,为总约长。
⑩两京收复郭公勋:(唐)郭子仪率兵平息“安史之乱”,收复了长安、洛阳两京,后以功封为汾阳王。
⑾汉阙陈书,侃侃忠言推贾谊:西汉贾谊是个年青的卓有远见的政治家,他曾上疏汉文帝,直切地指出汉王朝的危机,建议及早采取措施补救。
⑿唐廷对策,岩岩直谏有刘蕡:唐文宗二年,举贤良方正百余人,在皇帝面前对策。进士刘蕡慷慨直言,切中时弊。但由于考官惧怕宦官的势力,不敢录取。同时对策的河南府参军李邰上疏,宁可把自己的官职让给刘蕡。后来因宦官的陷害,刘蕡终竟被贬死。刘蕡获得了许多正直的知识分子的同情,例如诗人李商隐就有《哭刘蕡》诗。
【原文】
言对笑,绩对勋,鹿豕对羊羵①。星冠对月扇,把袂②对书裙③。汤事葛④,说兴殷⑤,萝月对松云。西池青鸟使⑥,北塞黑鸦军⑦。文武成康为一代⑧,魏吴蜀汉定三分⑨。桂苑秋宵,明月三杯邀曲客⑩;松亭夏日,薰风一曲奏桐君⑾。
【注释】
①羵:相传春秋时鲁大夫季康子掘井,得一上缶,中有羊焉。以问仲尼,仲尼曰:“土之怪,羵羊也。”
②把袂:袂,衣袖。把袂比喻把臂或握手。南朝梁元帝与萧挹书:“何时把袂,共披心腹?”南朝梁何逊赠江长史别诗:“饯道出郊垧,把袂临洲渚。”
③书裙:晋羊欣年十三,右军爱其才。昼卧,右军书其白练裙,羊欣视为珍宝,揣摩学习,因此书法遂大进。后以书裙称誉人的书法,或指文人间的相互雅赏爱慕。(宋)苏轼会客有美堂周邠长官与数僧同泛湖往北山诗二首之二:载酒无人过子云,掩关昼卧客书裙。
④汤事葛:这是《孟子》中的一句。汤,成汤,商朝的第一个王。葛,汤时小国。传说葛伯不祀鬼神,汤曾帮助他祭祀。
⑤说兴殷:说,傅说,商代人。传说他是奴隶,为人筑墙,后来商王武丁发现了他的才干,举以为三公。
⑥西池青鸟使:《汉武内传》载,仙人西王母临降人间之前,先有青鸟飞来通报。所以后来诗词中多以青鸟为传达爱情信息的使者。如李商隐诗:“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西池:传说西王母住在西方昆仑山的瑶池。
⑦北塞黑鸦军:唐李克用统领的守塞军队都穿黑色衣甲,号黑鸦军。
⑧文武成康为一代:文、武、成、康,西周初的四个王,史称是承平之世。
⑨三分:汉代以后魏、蜀、吴三国鼎立。
⑩曲客:曲,造酒的媒质。曲客,指酒友。(唐)李白《月下独酌》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⑾薰风一曲奏桐君:桐君,古琴名。因桐木可作琴,故以桐君为琴的代称。薰风,传说帝舜得五弦琴,作《南薰之歌》,有“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