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监、武庚之叛,同于叛而不同于情。武庚之叛,意在于复商;二叔之叛,意在于得周也;至于奄之叛,意不过于助商;而淮夷之叛,则外乘应商之声,内撼周公之子,其意又在于得国。二叔非武庚不足以动众,武庚非二叔不足以间周公,淮夷非乘此声势又不能以得鲁,此所以相挺而起,同归于乱周也。抑当是时,乱周之祸亦烈矣。武庚挟殷畿之顽民,而三监又各挟其国之众,东至于奄,南及于淮夷、徐戎,自秦、汉之势言之,所谓山东大抵皆反者也。其他封国虽多,然新造之邦,不足以御之,故邦君御事,有"艰大"之说,有"民不静,亦惟在王宫邦君室"之说.则一时孔急之势可知。已象之欲杀舜,止于乱家,故舜得以全之。管叔之欲杀周公,至于乱国,故成王得以诛之,周公不得以全之也。使管叔而不诛,则凡为王懿亲者,皆可以乱天下而无死也。岂治世所宜有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