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之渭阳,某村农家有牛病,其父命子入城觅兽医者。子归,得药并所医方,牛食之果起。后凡村牛有疾,辄用其方,无不效,彼乃以为医固易事也。
一日,其父偶病,其子即以牛药药其父而瘥。后己亦病,即以父药自药之,而亦瘳,乃大快。志于此药,而心窃幸乎医道之得也。乡之人且以其疗牛疾、己、父病,而誉其术之精。于是购医方一策,令人读而解之。为人视疾后,则阖户,以纸蒙其方,书而与人,效不效未可定也。
后以其父之疾复作,其子仍以牛药灌之而死。因不服:前次以牛药药父也,何以霍然?而今之父药亦牛也,何以溘然?是岂药之罪哉!会己又病,终服牛药以毙。
邑有文士挽之一联云:“牛之性犹人之性,忘其身以及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