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吕子敬秀才,嬖一美男韦国秀。国秀死,吕哭之恸,遂至迷。同(因)浪游弃业。先是宁藩废宫有百花台。吕游其地,见一人美益甚,非韦可及。因泣下沾襟。是人问故。曰:“对倾国伤我故人耳。”是人曰:“君倘不弃陋劣,以故情亲新,人新郎故耳。”吕喜过望,遂与相狎。问其里族,久之始曰:“君无讶,我非人也。我即世所称‘善歌汪度’。始家北门。不意为宁殿下所嬖,专席倾宫。亡何,为娄妃以妒鸩杀我,埋尸百花台下,幽灵不昧,得游人间。见子多情,故不嫌自荐。君之所思韦郎,我亦知之。今在浦城县南仙霞岭五通神庙中。五通所畏者天师。倘得符搆之,便可相见。”吕以求天师,治以符祝,三日韦果来,曰:“五通以我有貌,强夺我去。我想君未忘,但无由得脱耳。今幸重欢,又得汪郎与偕,皆天缘所假。”吕遂买舟,挟二男,弃家游江以南,数载不归。后人常见之,或见或隐,犹是三人,疑其化去。然其里人至今请勿问,疑有吕子敬秀才云。见《耳谈》。
情史氏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破舌破老,戒于二美。内宠外宠,辛伯谂之。男女并称,所由来矣。其偏嗜者,亦交讥而未见胜也。闻之俞大夫云:“女以生子,男以取乐。天下之色,皆男胜女。羽族自凤凰、孔雀,以及鸡雉之属,文彩并属于雄。犬马之毛泽亦然。男若生育,女自可废。”呜呼!世固有癖好若此者,情岂独在内哉?而《孔丛子》载:“子上见卫君,卫君之幸臣美须眉,立于君侧。卫君谓子上曰:‘使须眉可假,寡人固不惜此于先生也。’”夫至以须眉为幸臣,吾不知其情之所底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