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下

类别:子部 作者:宋·江休复 书名:嘉祐杂志

    崔赵公尝问径山曰:“弟子出得家否?”径山曰:“出家是丈夫事,非将相所为也。”

    冀州城南张耳墓,在送客亭边。戎使林迓者,由翰林学士问,知州王仲平告之,不知张耳何代人也,大使耶律防谢曰:“契丹家翰林学士,名目而已。”

    峨眉雪蛆大治内热。

    己亥历日,十一月大尽,契丹历,此月小,十二月十四日夜才昏,月蚀,戎使言:窃谓为巳望。时修《唐书》,问刘希叟,云:“见用楚衍历,差一日,宣明历,十一月当小尽。”

    雄霸氵公边塘泊,冬月载蒲苇,悉用凌床,官员亦乘之。

    李昭述右丞谓枢密程侍郎:“近日与蒲豸剌权门事,谓之小火下。”程答云:“不惟小火下,兼有大教头。”

    谢师直说:北都李亮相为宠嬖三夫人作水陆道场,嬴州店叟张三郎处主位,李之祖父在宾位,焚香拜跪,不胜其劳。

    北虏冰实羊肠,文州羌取蛇韬首绕头上,治上热。

    虏使云:“青貂穴死牛腹,掩取之;紫貂升木,射取之,黄色乃其老者;银貂最贵,契丹主服之。”又云:“驼鹿重三百斤,效其声,致之,茸如茄者,切食之。”又云:“大寒之毒,如中汤火,著人皮肤,成紫皰。”又云:“鞑靼界上猎围中,获一野人,披鹿皮,走及奔鹿。”又云:“女身国,即挹娄之地,高丽、新罗,今是一国,其主王辉用契丹正朔。”

    太子中舍柴馀庆说:其从叔内殿承制肃蔡州日,掠房缗五千,其忧愁焦煎之貌,尝如负人百千万债者。尝在病,几死,才开目,问其子曰:“今日费几钱。”

    胡武平内翰丁母忧前一岁,常州宅中海棠开白花,余妹夫王伯先为金坛县令尉胡宾说。

    己亥秋,颍寿民小不稔,群盗劫禾,颍上令捕得,囚遣之,缘是益炽,不可禁,漕司劾令,且严其禁。

    橄榄木,并木,花如樗,将采其实,剥其皮,以姜汁汴涂之,则尽落。

    余奉勅五龙庙谢晴,司天监择日供神位板,太仆供羊,司农供猪、粟、黄白盐、馔油、肫、胉、韮菁、葱、明油,大府供币帛温香,少府供蜡烛,将作供神位水火,光禄供礼料、莲子、鸡头、胡桃、干枣、馔盐、笋、俎、干鱼、玉鮍、鹿脯、姜、椒、橘、豉、鱼、兔、鹿、羊、醢、饧、醋、酒、柴炭,将作所供罍、洗水、香饼尔。

    梅二圣俞转都官员外郎,原甫戏之:诗人有何水部,其后有张水部;郑都官,复有梅都官。郑有《鹧鸪》诗,时呼“郑鹧鸪”,梅有《河豚》诗,可呼“梅河豚”耶?

    张唐公瓌修起居注,同知太常礼仪事,再疏乞毁温成后庙,皆不降,出。

    齐廊公辟大卿曾为三司检法,时李士衡充使,章得象洎黄宗旦为判官,公暇,省中棋饮谈谑,每值雪天,毕命僚属酒炙相乐。李谘为使,置酒设肴,乐梅而已,今都无此例。

    潍守解宾王怨登州交代胡俛,讦其伐官树,法官引盗,傍人得捕。或以潍之於登不得为傍,又条有误伤傍人,谓在傍,则判审刑。钱象先待制云:“旁求儒雅。”胡竟坐自盗,特勒停。宾王落馆职,知建昌军。

    吴春卿葬新鄭,掘地深二丈五尺,中更掘坑子,才足容棺,既下棺於坑口,上布柏团以遮之,即下,土筑,不用砖甓,吴氏葬其先亦如此。

    钱君倚学士说:江南王公大人墓莫不为邨人所发,取墓砖以卖之,是砖为累也。近日江南有识之家不用砖葬,惟以石灰和筛土筑实,其坚如石,此言甚中理。

    沈文通学士与高继方同事贺北虏正旦於幽州,亦效中国排仗法,服宫驾。

    《史记·历书》云:“稊鴂先滜。”庞相云见夏英公文字中用滜。作“坡泽”之“泽”,余见宋子京谢历表,滜。作“号叫”之“号”。

    二月三日疏决罪人,开封府罪人宿车院中,夜,车上有人伏其中,执而殴之至死,有司以为大辟论,上云:“决臀杖二十,刺配牢城。”宰相以为大辟当为流耳,再奏云,上又云:“决臀杖二十。”诸公下殿,方悟圣断之情审。盖此狱情可矜则当上请,固降为流,今经疏决,恩流下降为杖矣。

    秘书监马怀素编次图书,乃奏用左散骑常侍元行冲等二十六人,同於秘阁详录四部。

    韦述勒成《国史》,萧颖士以为谯周、陈寿之流。

    钱君倚云:《汉书·律历志》:“钧著,一月之象。”又云:“辅弼执玉,以翼天子。”科场举人以为赋题,“著”疑是“者”,“平”疑是“之”字,监本之误也。

    杨畋待制云:经筵读《后汉书》,宦官乱政事多为前侍读削去,如《何进传》,都无诛内官事;如《孔融》、《符融传》,但记孔、老通家之旧,谈辞如云等,谄乐道辈将旧稿削去之,复采关治道者,以备进读。

    王随作相,病已,甚好释氏,时有献嘲者云:“谁谓调元地,番成养病坊。但见僧盈室,宁忧火掩房。”在杭州,常对一聋长老诵己所作偈,僧既,离席引首,几入其怀,实无所闻,番叹赏之,以为知音之妙。施正吕说此。

    王逵知越州,修城卒暴民,至发墓砖。钱公辅作倅,视砖文有“永和”年号,亦有孝子姓名者,先葬无主枯骨,寻亦见掘矣。

    京师神巫张氏,灯焰烧指,针疗诸疾,多效於用针者。范景仁说其兄忽被神祟,饮水并食瓷碗,召巫者视之,既退,欲邀厚货,偃蹇不应,命巫之神辍附兄之婢子云:“使汝救人苦,却贪财利,不来索香火。”如巫所禁,祝之,遂愈,婢子亦不自知也。

    王介甫知鄞县日,奉行赦书节文访义夫节妇,得三人。其间一人可采,姓童,为人主典库,谓之判子,家中养疏属数口,奉寡姊,承顺不违,甥不事家业,屡负人债,辄为偿之,而不以告姊。方欲奏上而代到,不果。闻以诖误之过,为后宰所笞。部中有两道者,常善遇之,每有堤塘桥道之役,令化募闾里修筑,不劳而成。

    故事:状元及第,到任一年即召试,充馆职,自蔡文忠始进文字得试。

    孙奭尚书侍经筵,上或左右瞻瞩,或足敲踏牀,则拱立不讲,以此,奭每读书,则体貌益庄。

    宋、贾二相布衣时同诣宋三命,云:“二公俱当作相,更相陶鑄,宋发却不同,贾虽差迟向后,宋却相趁尔。”宋状元及第,知制诰;贾在经筵,舍人院试出身。宋入参大政,贾试舍人,道命隔幕,闻宋语,二相道及前事。自后宋罢为散秩,自杨徙郓。贾既入参,一旦,有内降札子,启封,则宋庠、吴育可参知政事,贾手写奏状,且喜前言之验。贾今为仆射侍中,宋吏部尚书、枢密事使同平章事。韩钦圣好阴阳,见二公说。

    圣节道场起建,十三日,枢府学士以下皆赴,十四日,中书会,独舍人与大卿监上不过七八人。

    审刑奏案贴黄,上更加撮白,撮白上复有贴黄。

    国朝诸祠牲牢之类数不等,七室共一羊、豕,后庙温成亦一羊、豕,蜡享百神亦然。然行事有滑稽者诮其分张之微,谓之“迎猫”也。

    张瓌为礼官,议钱惟演谥文墨,钱氏诸子縗絰迎邀执政,诉其事,石中立指其幼者以告同列云:“此一寸金也。”诸钱数张有“二亲在堂,十年入舍”之语。

    介甫云:“辅嗣忘象谓马者,必显之物。”钦圣云:“咸,感之义。自脢而上,至心则谓‘正吉悔亡’。”

    纣作炮烙之刑,陈和叔云:韩诗作“烙”,汉书作“格”。

    吴冲卿云:《庄子》“姑射”,今人尽读作“怿”,音义,惟有夜射二切。

    文州云:羌人旄牛酥绝美。又云:河朔人食油肠以荐酸酱栗饭。

    原甫云:《南陔》、《白华》六篇有声无诗,故云“笙不云歌也”,有其义,亡其辞,非“亡失”之“亡”,乃无也。

    司马君实说:据《禹贡》,河自大伾大陆,又北为九河,则是河循太行北流,乃东入海。兖州境包今之河朔,处势高地,又坚,故少水患。又汉兖州界在今之河南,非《禹贡》旧境也。

    王禹玉上言:请以正月为端月,正,音与上名相近也。

    冯章靖云:昏字本从民,避唐文皇讳,乃作“氏”尔。孙文公云:从“高低”之“低”,冯阅《说文》,始惭己说未博。

    宋子京判国子监,进《礼记》石经本,并谓邵不疑同上殿以备顾问,无何,上问古文如何?不疑对:“古文大篆,於六体义训不通,今人之浅学,遂于一字之中,偏傍上下杂用古文,遂致乖乱。”又问林氏《小说》,云:“亦有长义,然亦有好怪处。”上一一问之,对云:“许慎《说文》:归字从堆从止从帚,从堆为声。林氏云:从追,於声为近,此长於许矣。许氏:哭,从口口从狱省文,林乃云:象犬嗥,此怪也。”

    董仲舒云:“以仁治人,以义治我。”原甫云:“仁”字从人,“义”字从我,岂造文之意邪?

    李白诗:“君不见裴尚书,古坟三尺蒿棘居。”问修唐书官吕缙叔,云:“是漼,又云冕。”宋次道云:“是检校官与李北海作对,非龊龊人也。”

    “敬”字,左纪力反,右普木反,避庙讳改姓者为“苟且”之“苟”,文章之文误矣,今雍相是也。

    邯郸公《周陵》诗“才及春羔鼎祚移”,王介父云:“春羔鼎祚”,不成诗语。

    王右丞《济州》诗云“汶阳归客”,司马君实云:其地则唐济郸州,今易地矣。又崇梵僧诗,初谓是僧名,乃寺名,近东阿覆釜邨。

    司马君实谓:《礼》:“奏假无言”为是,“汤孙奏假”为证,予以“鬷假无言”为是。据《传》:晏子“和与同异”,引此诗“鬷假无言”为证矣。

    齐桓公以燕公送出境,乃割地予燕,然专割地之罪重於出境矣,欲称桓公之善,反毁之也。

    张枢言太博云:四明海物,江瑶柱第一,青虾次之。介甫云:“瑶”字当作“珧”,如蛤蜊之类,即韩文公所谓马甲柱也,二物无海腥气。鳆鱼,今之牡蛎,是王莽食鳆鱼当乾者尔。褚彦回传:自淮属北海,江南无鳆鱼,有饷三十枚者,一枚直千钱,不以头数之,又读如“鲍”,非乱臭者也。

    胡公谨云:登州城山出鳆鱼,俗云决明,可乾食。

    君实云:《论语》“博我以文”、“博学於文”,此二“文”,谓六艺之“文”。

    《棫朴》诗云“遐不作人”,毛:“远不为人”,郑:“初作人”,於义未安,左氏:栾武子能言用人,引此诗,杜预云:“作”,用也,言文王能用善人合於能官人矣。

    司马迁误以“子我”为“宰我”,又以燕简公欲尽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作宠姬。

    白马寺后有李穀、苏禹珪、李沆等十宰相墓。

    退傅相公,光化军人,少时薄游武当村舍,主人将杀以祀鬼,安卧室中,诵六天北地咒,巫者见星宿覆其上,怖而却走,退传孙婿吕诲太博云。

    白水县尧山民掘得志石,是员半千墓,云:“十八代祖凝,自梁入魏,本姓刘氏,彭城人,以其雅正似伍员,遂赐姓员。”

    左冯龙兴寺殿,隋氏所构,至和二年重建,柏椽大径尺,相僧守元八十三矣,云:“此本出於许原,今郡北十馀里,世称同州坊,亦云许坊。今为民田,无邨矣。”

    洛阳北有山泉,即汤所祷桑林之地。有庙,即太乙之祠,俗号为圣王。近因旱,中使请祷,得雨,乃奏,请封为清渊侯,失於检详地志,致此缪。

    丁晋公谓曹马为圣人,夏英公尝美李林甫之作相。

    《梁书·儒林传》:伏曼容“听事施高坐,有宾客,辄升高坐,为讲说。”今私家无畜此者。

    李宗咏谏议,松相孙,其父匿於李昉家,免难,於李愚俱赵州三房。苏为郎中,逢吉相孙,其父藏李沆相家,免祸。

    王介甫少时作石榴花诗:“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此老风味又薄,岂铁心石肠者也?

    王坡任长安倅,眷一乐籍,为内所制,则自求死,家人惧而从之。后为陕漕,竟留於家,洁白而陋,目曰:“雪兽头”。

    长安有宝贝行,搜奇物者必萃焉。唐诸陵经五代发掘,皆空,太平兴国中具衣冠掩塞,长老犹见之。

    苏倅言:绵州二岁断大辟一人,凤翔半年断二十馀人。

    权文公不避公讳,论於皋谟事。

    蒲城县《胡珦神道碑》,韩文公撰,胡证书,在尉厩支槽,近置夫子庙,访坟,不获矣。

    赵龙图师民自耀过同,说祋祤城有祋祤庙,疑祋祤亦是一兵械,其秦祷兵之所乎?

    赵师民罢华原,过左冯,同登排云楼,指中条山:此所谓襄山,杨雄赋“勿华蹈襄”,检余靖初校《汉书》,监本作“襄”,驰介问之,云:据《郊祀志》,“襄”字误矣。

    薛俅比部待阙浦中,出协律郎萧悦画竹两轴,乃乐天作诗者,薛畜画颇多,此两画尤佳也。

    昭应温泉,郑文宝诗云:“只见开元无事久,不知贞观用功深。”

    安道侍郎云:赵韩王客长安,购唐太宗骨,葬昭陵下。一豪姓畜脑骨,比求得甚艰。

    吴宣徽自延川以宿疾求蒲中,乞免院职,改大资政尚书左丞,左右呼“大资”,不呼“左资丞”,府寮识体者,门状添“政”字。

    韩稚圭善饮,后以疾,饮量殊减,吴资政云:道书云:“人多困於所长。”有旨哉!

    温仲舒判开封府,一进士早出探榜,其妻,续有人报其父母船至水门,亟僦驴往省之,至东门,为醉人驱击,僦驴者又惧证佐留滞,潜遁去,府中人以醉人亦有指爪痕,俱杖而遣之,归家号泣。夫自外,亦落第而泣。两不相知其由,徐知妻被杖,诣所司诉冤,不听,於州桥夫妻投河溺死。天汉桥,俗呼为州桥。真宗闻之,怒,知府以下悉罢去。吴冲卿云:“小刑责,亦不可不慎也。”

    京师四门外,赤尉专决斗竞事,城里悉府尹主之。每三大节,他官皆有休假,惟府事愈多,节日、清明尤甚,斗竞,日至数百件。

    长安有宝货行,有购得名玉鱼者,亦名“玉梁”,似今所佩鱼袋,有玉者、铜者。文丞相五千市一马瑙者,府中莫知何用,多云墓中得之,薛俅比部庆成军观太宁宫醮,见礼服剑室贯绦者,形正相似。

    梅挚、陈洎、刘湜,假少常使虏,后俱作省簉北使,宴閤门,从之簉,坐朵殿,梅等以假官有升无降,故事:副缀,两制坐殿上,逡巡不赴。閤门副使张得一奏,嫌坐位低不赴坐,遂贬。苏卢衮上前端笏移南山不诬矣。

    古人作律诗,有当句对者二句更不须对,如陆龟蒙诗云“但说潄流拜枕石,不辞蝉腹与龟肠”是也。

    张得一自閤门副求正,副使引曹佾、李璋例。王貂作枢,吴、庞为副,以曹、李中宫外舍之亲,张未服,云:“公朝岂私亲邪?”吴云:“閤副、侍中,子若孙,恩泽差别,疏亲又差降,岂非用亲邪?”意小绌,又引非亲例,王云:“此边任。”张云:“请边任。”遂正使名,除潞州,以潞州非人使路,改贝州,宣旨候代,至赴清河,又谓不候代,至贝五日,王则据城叛,张伏法京师。

    夏守恩太尉作殿帅,旧例:诸管马粪钱,分纳诸帅。夏既纳一分,鱼轩要一分,时王相德用作都虞侯,独不受,又章献上仙,内臣请坐甲,王独以谓不当尔。兴国寺东火,枢貂张耆相宅近,须兵防卫,不与以此数事,擢为枢密副使。

    吕文靖说:作正字日,值旬休,丁晋公宅作会客,忽来招,遂趋往,至,则怀中出词头,簾外草《寇莱公判雷州制》,既毕,览之不怿,曰:“舍人都不解作文字邪?”吕逊谢再三,乞加增损,遂注两联云:“当孽竖乱常之日,乃先皇违豫之初。”缘此震惊,遂至沈极。

    曹貂利用将赴汉东,入内,供奉官杨怀敏尽逐其左右,且将上马,坐驿厅,无人至,使数辈立屏后,时引首来窥,杨则挥手令去。曹夙怀忧惧,睹此,疑将就刑,杨又徐进云:“侍中且宜歇息。”遂闭堂自经。

    丁晋公在崖州,方奕棋,其子哭而入,询之,云:“适闻有中使渡海,将至矣。”笑曰:“此王钦若使人来骇我耳。”使至,谢恩毕,乃传宣抚问也。

    开封府尹大厅,自周起侍郎奏真皇云:“陛下昔日居此,臣不敢坐。”自尔遂空不复居。

    李英兵部使陕西转运使,尝至一州,军伶白语:“但某叨居兵部,缪忝前行。”李大怒。

    吕文靖相判许田,柳灏作漕,府宴,优人云:“尔是防城举人,有何文学?”柳即泣诉相坐:“此必官员有怨嫌者,故令辱某。”不得已,送狱鞫问,遂至配。

    章相在翰林日,尝差知权开封府,二十七日请僧在家设七昼夜道场,惧冤滥也。

    近岁都下裁翠纱帽,直一千,至於下俚耻戴京纱帽,御帽例用京纱,未尝改易也。

    宋子京说:许相公序开西湖诗:“凿开鱼鸟忘机地,展尽江湖极目天。”

    李丕绪少卿说:师颉作永兴重进幕客时,府前有十馀堵大墙,蔽荒隙,军府萧条,寂无民事,因搜访碑碣,凡打三千馀本。姜遵知府日,内臣曾继华来造塔,遵希明肃旨,近城碑碣尽车充塔基,继华死於塔所,人谓之鬼诛也。

    紫阁山老僧文聪说:晏相来游山,猕猴万数,遍满山川,僧言未尝如此多也,晏诗“寻添猕猿”之句。

    凤翔李茂正幽昭宗於红泥院,制度殊褊小,自据使宅,令其家供养真衫衣、赭袍、龙凤扇,民献善田,令薄出租出佃之,称秦王户,后子孙以券收田,有二县府西土腴各百馀顷,不十年荡费尽,今丐於市。

    岐府便斋前百叶桃,谷雨十日后结实大如拳。

    猴部头,猿父也,衣以绯优服,常在昭宗侧。梁祖受禅,张御筵,引至坐侧,视梁祖,忽奔走号,掷褫其冠服,全忠怒,叱令杀之,唐之旧臣无不愧怍。

    安辔,初唐教坊优人,事李茂正。一日,忤意,将戮之,遂逃遁,经年复来,茂正云:“无容身,还却来耶?”时茂正燔长安,绝还都之望。答云:“暂来看大王耳。归长安,卖麸炭,足过一生,岂无容身地邪?”

    仪州,唐神策义宁军置使统之。

    太和年,姚说充使,李茂正墨制《义州王公寺碑》:“魏、晋、秦年,督护汉炽太守王宝贵。”此即汉炽城矣。又有《白马令其碑》,所在亦名白马寺,按《图经》并不载,恐后湮灭,聊书记之。

    制胜关,旧日山林,深饶雪霜,今垦辟为穑土,气候与旧不同。

    李程画像在开元寺,因雨推坏,吴冲卿云:“寺僧不好事,可惜。”或云此有榻本,可令重画如此。李程在里,李程子廓,从父过三亭渡,为小石隐足痛,以呼父,程云:“太华峰头,仙人手迹,黄河滩里,争知有隐人脚根。”

    高敏之以钟乳饲牛,饮其乳,后患血痢卒,或以为冷热相激所致。

    高力士责在驩州,咏荠菜诗为鲁直所称,云:“两京作芹卖,五溪无人采。贵贱虽不同,气味故常在。”

    川峡呼梢工篙手为“长年三老”,杜诗:“长年三老长歌里,白昼摊钱高浪中。”得名旧矣。

    府、史、胥、徒,乃四名;男臣、女妾,是两号。都下吏人连名、府史妇女表状皆称“臣妾”,皆非也。

    韩文公《郑儋碑文》自号“白云翁”,令狐楚白云表奏取使府为名耳。

    《杨文公谈苑》说:《樊南集》,故事灰钉云杨雄赋,殊非,《南史·徐勉传》:“属纩才毕,灰钉已具。”

    《司马法》:“有虞氏悈於中国。”《唐韵》饬也。《司马法》:“夏执玄戈,殷执白戚,周左杖黄铖。”

    教坊伶人嘲钧容直乐云:“钧容击杖鼓,百面如一,教坊不如他齐整,打一面如打百面。”可谓婉而绞矣。

    汉三辅县名:令醴泉、重泉、秦先。池阳,三原。秦骊邑,汉新丽,武后庆山,天宝改为会昌,又昭应,今陵陟。新丰、渭南。平陵、槐里、茂陵、兴平。频阳、美阳、祋祤、华原、同官。莲匀,在下邽东。

    峡江船,须土人晓水势行之。周湛郎中作夔漕,建言不得差扰,俄自沉一舟,众颇怪之。

    长安王渎任度支员外郎,卒。妻高氏,节度使琼第九女。前妻子经不孝,供养殊阙。渎卒后十馀年,经二子皆成立,相继卒,亦丧明,始自悔前咎,克己友善,云:“皆水丘妇并兄弟教经如此。”早夜策杖不废定省,止之不辍。卒后,水丘妇病瘫,其弟兄俱卒,水丘氏遂绝,人谓神理不可诬矣。

    语儿梨,果实之珍,因其地名耳。

    解池盐岁课愈多而不精,耆老云:每南风起,盐结,须以杷翻转,令风吹则坚实,今任其自熟其畦下者,率虚软。吴左丞春卿云:初任临安,捕到盐,令铺户验之,外界官盐则刑轻,私盐则刑重,患为铺户所欺。列於庭下,各取数纸裹之,外用帖子题记,置案上,分铺户作两番,去帖隔验之,然后绝欺弊,始靳其验法,诘之,乃肯道,支煮盐用莲子为候,十莲者,官盐也;五莲以下,卤水漓,为私碱也。私盐色红白,烧稻灰灰染其色,以效官盐,於是嗅以辩之,自是不用铺户,自能辩矣。

    水鸡,蛙也,水族中厥味可荐者,鸡。

    曹佾太尉,长秋母弟,张枢貂耆之坦床。始成婚,赀妆甚盛,请衣帐者增二十缣,三日后尽敛持去,讯之,云:本房卧制未办此,皆假借来。推延五六年,竟不致一物。吴大资与曹宣献同馆伴,话及此。

    补遗

    予奉使迓贺正使於雄州,介曰:唐中和自作借职割俸钱与弟请至今四十年,士大夫恐罕能如此。

    钱明逸知开封府时,都下妇人白角冠阔四尺、梳一尺馀,谏官上疏禁之,重其罚,告者有赏。

    京师风俗:将为婚姻者先相妇,相退者为女氏所告,依条决此妇人,物议云云,以为太甚。

    京师上元放灯三夕,钱氏纳土,进钱买两夜,今十七、十八两夜灯,因钱氏而添。

    诗僧惠崇多剽前制,缁弟作诗嘲之:“河分岗势司空曙,春入烧痕刘长卿。不是师兄多犯古,古人言语似师兄。”

    王重盈陕府构寺,募巧工图壁,毕,悉沉於河,今建初院六祖等,人多模写。

    杨文公在馆中,文穆或继至,必径出,他所亦然,几类爰晁故事。文穆去,举朝皆有诗,独文公不作,文穆辞日,奏真庙传宣令作诗,竟迁延不送。

    江淹为宗室建平王让表称“宗尊”。

    宋相与高餗同发天府解,《日月为常赋》,象字韵押之,状者以落韵先剥放近百人,无何一人投牒云:“某不落韵。”取卷视之,状下有“可想”二字,然赋亦纰缪,其如落韵剥放举人不伏,高与甲,不说姓名,忧闷,或醉或睡。伯庠更点检诗,只五韵,急呼二人起视之,二君欢忻,举子惭怍而已。

    嘉祐二年,欧阳永叔主文省试,《丰年有高廪》诗,云出《大雅》,举子喧哗,为御史吴中复所弹,各罚金四斤。文相作吏部员外郎,四年始迁官,首尾五年作本曹。

    尚书陈彭年奸谄,时有“九尾野狐”之号,晚节役用心神太过,遂成健忘。晁汉鋈缱喽宰丛疲骸瓣她憾啦恍盘焓椤

    澶渊之幸,陈尧叟有西蜀之议,王钦若劝金陵之行,持疑未决,遣访上谷,云:“直有热血相泼尔。”后浸润者以为殊无爱君之心。讲和之后,民安兵弭,天意悦豫,而忌相激以城下之盟为耻,须训兵积财以报东门。既弗之许,则说以神道设教,填服戎心,祥符中所讲礼文,悉起於此,蒲卿云。

    祖宗时用唐武德故事,宗姓在异姓品上,景德四年举行。

    前世“钱”未有草书者,淳化中太宗皇帝始以宸翰为之,既成,以赐近臣。崇宁、大观御书“钱”,盖龚故事也。王元之《谪商於》有诗云:“谪宫无俸突无烟,唯拥琴书尽日眠。还有一般胜赵一,囊中犹贮御书钱。”

    苏迈伯达,东坡长子,豪迈虽不及其父,而问学语言亦胜他人子也。少年作诗云:“叶随流水知何处,牛带寒鸦过别邨。”先生见之,笑曰:“此邨长官诗。”后东坡贬惠州,伯达求潮之安化令,以便馈亲,果卒於官。

    王钦臣仲至,仁宗时名儒原叔之子,大臣荐文艺,召试学士院,试罢诗云:“翠木阴阴白玉堂,老来方此试文章。官檐日永挥毫罢,闲拂尘埃看画墙。”《宿华岳观》诗云:“凌空老树云垂叶,压屋梨花雪照人。深愧地仙教俗客,殷勤留看华山春。”又二年经此再题云:“石坛流水共苍苔,青竹林间一径开。可惜梨花飞已尽,前年游客始重来。”

    莱公性自矜,恶南人轻巧,萧贯当作状元,莱公进曰:“南方,下国,不宜冠多士。”遂用蔡齐,出院顾问列曰:“又与中原夺得一状元。”时为枢密使。

    王大同太尉嗣宗知西京,年逾耳顺,有一郎监,当亦年老,以吏事被责,大同忘己之年,遽云:“年已老,何不休官?作甚?”徐悟,顾洛阳知县燕肃秘丞云:“我只要料钱养家。”东坡云:刘十五孟父论李十八公择草书,谓之“鹦哥娇”,意

    东坡云:刘十五孟父论李十八公择草书,谓之“鹦哥娇”,意谓鹦鹉能言不过数句,大率杂以鸟语。十八其后进,以书问仆:“近日书如何?”仆答之:“可作秦吉了矣。”然仆此书自有公在、乾侯之态也。

    吴春卿云:往年学中置一桑螵蛸於笔格上,亘扑缘者无数,检《月令》视之,乃螳蜋生月日也。

    丁崖州虽险诈,然亦有长者,真宗尝怒一朝士,再三语之,丁崖州辄稍退不答,上作色曰:“如此,叵耐问辄不应。”谓进曰:“雷霆之下,臣更加一言,则齑粉矣。”真宗欣然嘉纳。

    天圣中,后殿欲放榜,王沂公作相,端笏立,时有论奏:近岁陈、庞作相,案前搢笏读姓名,与百执无别。

    吴春卿殿试《圣有谟训赋》,用“答”、“扬”二字,自谓颇工。考官张希颜不晓,云:“只有对扬休命,岂有答扬者邪?”旁一人云:“答即对也,乃时文耳。”遂加一抹,宋宣献绶编排卷子,知其误,不敢移易也。

    晏相言作知制诰,误宣入禁中,真宗已不豫,出一纸文字,视之,乃除拜数大臣,奏:“臣是外制,不敢越职领之。”须臾,召到学士钱惟演,晏奏:“臣恐泄漏,乞宿学士院。”翌日,麻出,皆非向所见者,深骇之,不敢言。

    真宗上仙,明肃召两府谕之,一时号泣,明肃曰:“有日哭在,且听处分。”议毕,王文正曾作参政,秉笔至淑妃为王太妃,卓笔曰:“适来不闻此语。”丁崖州曰:“遗诏可改邪?”众亦不敢言,明肃亦知之,始恶谓,而嘉王之直。

    上在东宫,苦腮肿,用赤小豆为末傅之,立愈。

    登州海市,鱼龙百怪,渔者不敢近,好事者画为海市图。

    荆邸鱼轩上元日卒,彻乐,教坊伶人戏为扑灯蛾。

    吴春卿为临安宰三日,谒庙廨后土地称属国侯者,视之,乃十馀岁小儿。故老云:钱尚文不使阉奴,但用小竖一,以挥扇误触臂一,以睡时以水添沸汤,使无声,悉令诛之,挥箑者甘死,止沸者称冤,乃赦挥箑者,曰:“吾睡,方欲以水添沸汤,使无声,此竖已先知之矣,不可赦。”后忽见形於前,钱叹曰:“我戮人无数,此小儿乃敢现身,封汝为属国侯,永为临安土地,受彼血食。”遂不见。

    解宾王作利漕,将代还,凡有行衙所在竹,皆代卖之,时人呼为“解子猷”。

    钱若水谒华山陈抟,曰:“目如点漆,黑白分明,当作神仙。”有紫阁老僧曰:“不然,他日但能富贵,急流中勇退耳。”

    王君贶除宣猷,封三代,鱼轩封郡夫人,寻罢,宣猷恩命不追,时谓“渡金夫人”。

    唐制:坐宣政殿,宰臣立侍紫宸殿,奏事毕,赐坐。

    唐制:自前殿唤仗入便殿为入阁,唐末五代出御前殿为入阁。

    冲卿戏发白者木镊时“皤然一翁”,镊尽时“公然一婆”。

    梅圣俞至宁陵寄余诗云:“独护慈母裘,泪与河水流。河水东有竭,泪泉常在眸。”彦猷、持国讥作诗早,余应之以《蓼义》及傅咸《赠王何二侍中诗》亦如此。

    陈亚卿嘲杨州使厅食卓作谜语:四脚指天,四脚指地,上面光光净净,不识脂脂腻腻。又谜历日:都来三尺长,上头总是节,两头寒,中间热。

    凡文章造语难,袭旧易。若昌黎云:“播播流水”、“其鼓骇骇”、“内外渐渐”之类。

    张文公学士院不了,翌日,再请赴院,补,续成。

    吴长文使虏诗:“奚车一牛驾,胡马两人骑。”

    秘书丞宋飞卿云:士大夫着毛衫,已为徐常侍所讥,近年内臣或班行,制褐紬为凉衫,士大夫亦服。俄而两府亦服之,今正郎署中免靴者服之尤众,持国辈非之,不肯服。

    山阳豪民邵某者,指绅来贷借者云:乞与二百缗,便可作驴骑,腰金拖紫,不为豪子,以长且视之者鲜矣。

    杨大年主文,举子上请尧舜是一事为复两事,答曰:“如此疑事,不须使也得。”

    邵兴宗尝作弥封官,试卷纰缪者以秽物为号。

    南京有女子目重瞳,丐于路,沈文通视之,目有两童子相并。

    黑鲤首有七星,夜必北向化。沈文通外家人尝梦黑衣道士乞命,明日外舍见黑鲤,如梦之数,放之,复梦来谢。

    于騑剃须迎妇,廛俗喜剃须,镊工有“邪排雁翅”、“双立冻蝇”之目。

    谢卷启有“常如今日,永秘巾绢,一有不周,编呈知识”之句。

    潘閬有“红尘三尺途,中有是非波”之句。

    一善医维取本草白字药用之,多验。苏子容云:“黑字是后汉人益之。”

    梅挚知滑州,创三亭:曰陪、曰象、曰申,取陪京象,曰申昼郊折之义,人笑其迂。

    内法酒始自柴世宗破河中,李守正得匠人,至今用其法。

    沈文通云:糟,熊白予云:“糟,阿胶。”韩持国云:“黄雀嘽。”

    欧永叔少时见一物如蛇,四足,有斑锦文,《白泽图》云:“是刀之精。”

    罗蔔煮雄黄三日,如丹砂。

    唐玄宗《实录》疏略最甚,若使独孤及、颜鲁公作,必不至此,元载蔽贤之罪也。

    艺祖诞日,满营皆香,三日不歇,至今洛人呼应天院为“香孩儿营”。

    啄木鸟舌,好事者引之,令长,作穿拍扳绳。

    夏英公坟,初开,乃马令公墓,有志文,其家竟葬,不知也。

    欧永叔自云:尝梦鸜鹆飞在树上,意甚恬怏,闻榆□香特异。

    永叔知举,太学生刘幾试卷凿纰缪,俄有闻岁诏,幾懼,改名辉,暨试,永叔在详定所,升作状元,刘原甫云:“永叔有甚凭据?”

    刘辉榜,一经生名大祥,御改名天祥;又一生穆曜,御改名照。俚语诋朴鲁者为木鹞。

    张师德试知制诰,属词稽缓,丞相将上马,犹未毕,王沂公传语,令且封起,来日撰既成,奏:“此人有德行,宜备顾问。”遂除三字。

    张玄惑为淮南转运使,鬼挠其家,一监当使臣自赞能禁术,即语鬼曰:“运使,尊官,朝廷重任,尔何小鬼,辄敢无礼?”鬼大笑云:“唤做似你班行取奉上司求举荐耶?”

    苏州司理解昉不孝,又有朝士,有善马,以淅粳米饭饲之,并为雷击死。

    解昉尝作一曲云:“风暖莺娇,酒浓花重。”人多歌之。

    王原叔在外制,托蔡君谟代行转官制,中书令史检旧本,适得一归明制,云:“生於遐陬。”彼人诉于中书,因命改换,更无所问。

    一朝士,五日起居,衣纱公服,为台司所纠。三司使包拯亦衣纱公服,閤门使白易之,诘曰:“有何条例?”答曰:“不见旧例,只见至尊御此耳。”乃易之。

    衿享,政府议上尊号,请舍人分撰五表,刘原甫草云,表数刻而就。

    教舞鳖者,烧地,置其上,忽拊掌,使其跳梁。既惯习,虽冷地,闻拊掌亦能跳梁。教龟鹤舞,亦用此术。

    章□箠犬,为所憾,伺睡,将噬其喉,惊起,自执,又噬其子,十馀疮。

    黄宗旦差点殿前诸科试卷,凿五通六粗。真宗诏曰:“十道义,如何却五通六粗?”宗旦谢罪云:“臣在科场,臣亦苦心,今充三司判官,管钱谷,所以废忘。”既退,上顾左右曰:“犹称钱谷吏,却是解法筭。”

    中使出外勾当,皆责知委状,敢妄奏他事,皆伏军令,祖宗旧制也。

    春秋大宴,中允与医卜问坐馆中,同舍耻之,多不赴,谓之“左觅药,右问命”。

    杜相苦痰嗽,性嗜蟹,人或止之,答云:“嗽痰发,犹有时,螃蟹过却便没。”

    孝武六年初作诰。

    梅圣俞说:曲名《盐角儿令》者,始教坊家人市盐,於纸角子中得一曲谱,翻之,遂以名焉。

    丁正臣赍玉腴来馆中,沈景休云:“福州人谓之羹鱼疽病!

    韩持国问李端明驾头何物,曰:“讲座之一。《仁王经》。”原甫访王原叔,原叔云:“此座传四世矣。乃初即祚所坐。”

    《山海经》云:象胆在在四足。鱼,秋分后不食。

    肥壤裁柳蒸杀。卤地宜种林禽,不宜裁桃。

    文德殿漏刻房司天生云:冬月,故水涩,旋汲新水,滑,夏月相反。

    苏大舜元为浙宪,登杭州黄皮塔,索溷床,溷於其颠,群僧恶之。

    苏子容云:唐诰初用纸,肃宗朝有用绢者,贞元后始用绫。又云:家有徐浩自写为除左丞诰。

    真宗禁销金,自东封回,杜婕妤者,昭宪太后侄女,迎驾服之,真宗见之,怒,送太和宫,令出家为道士,是以天下无敢犯禁者。

    蝟毛顺者雄,逆者雌,都下造滥缣帛者用之。

    徐缜廷评监庐州税,河次得一小儿手,无血,惧,埋之。案:白泽图所谓封食之多力。

    契丹鸭渌水出牛鱼,鳔制为鱼形,赠遗妇人贴面花。”

    景德中,天下万五千寺,今三万九千寺,陈襄判祠部云。

    胡武中在真州,常见火雹子坠地,火灭。刘原甫云:龙火,水沃俞炽,以人火扑之即灭。

    昔执政有诗云:“躁因修贺剌,懒为答空书。”又有省判者云:“省府旧例不答空书。”

    封时卿为湖州军倅,与同年李大谏诗酒唱酬,以疾阻欢,及愈,有诗曰:“已负数条红画烛,更寻双带绣香毬。白恐奚戏缪毯茫扶病须拚到后筹。”后有《难别词》:“佛许众生愿,心坚石也穿。今朝难送别,会却有明年。”座无不凄怆。

    僖宗幸蜀,有北省官,忘其名,避地江左,元昆扈跸在蜀,因寄诗曰:“涉江今日恨偏多,援笔长吁欲奈何?倘使泪流西去得,便宜添作锦江波。”后有朝士同在外地,《睹野花追思京师旧游》云:“曾过街西看牡丹,牡丹才谢便心阑。如今变作村园眼,古子花开也喜欢。”

    令狐楚《宫人斜》诗云:“唯应四仲祭,使者暂悲嗟。”又《白时诗序》云:“自刑部员外郎出得累历方镇,携挈随逐。”又有《菰花》、《芹花》诗,亦唐贤所罕咏者。

    李郢尝与贾岛、僧无可游,岛没长江,僧亦返初,郢感叹题曰:“却到京师事事伤,惠林归寂贾生亡。何人收得文章箧,独我来经苔藓房。一命未霑为逐客,万缘初尽别空王。萧萧竹坞斜阳在,叶覆闲阶雪拥墙。”

    南郊赏给,旧七百万,今一千二百万。官人俸,皇祐中四千贯,今一万二千贯。合同司岁会,支左藏库钱八、九万贯,近岁至三十五、六万贯。初令皇太子料钱千贯,无公主料钱例。宋次道云:李长主在宫中请十千,晚年增至七百千。福康出降后,月给千贯。

    本朝景德中,天下二万五千寺;嘉间,三万九千寺。陈襄述古判祠部日说云。

    中书舍人视事,阁老压角,江邻幾杂志谓:立於褥东北角。以唐书考之,故事:舍人初诣省视事,四丞相送之。施一榻堂上,压角而坐,则压角者,丞相为之,非阁老也。又坐於榻,非立於褥也,见裴坦传。

    太宗自并幸幽,乘敌无备。契丹主方猎,遁归牙帐,议弃燕、蓟,以兵守松亭虎北口而已。裕越时为舍利郎君,契丹国中亲近无职事呼为舍利郎君,请兵十万救幽州并西方,薄幽陵,人夹持两炬,朝举两旗,选精骑三万,夜从他道,自官军南席卷而北。又先以弱兵五千守幽州,望风遁去,我师遏之,不得去,遂坚守。及我师已退,或劝袭之,裕越曰:“受命救幽、蓟,已得之矣。”遂不甚争利。

    太宗、涪陵各相去十数岁生。

    真宗初即位,禹偁谒毕相于开封,云某事某事,旧僚宜有规讽,出知黄州。

    上在南衙,尝召散乐伶丁香画,承思幸,杨、刘在禁林作宣曲诗,王钦若密奏,以为寓讽,遂著令戒僻文字。

    钦若说旦乞厚赙宗谔家,上顾曰:“宗谔大欠卿债。”旦乃知为钦若所卖,遂邑邑至薨。

    辛卯,大理寺丞壬雍上其父旦文集,擢雍为太子中允。丁酉,以资政殿大学士司空王钦若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初,钦若与丁谓善,援引至两府,及谓得志,稍叛钦若,钦若恨之。时上不豫,久事多遗忘,钦若先以太子太保在东宫位三少上,谓不若,因改授司空,钦若晏见,上问:“卿何故不之中书?”对曰:“臣不为宰相,安敢之中书?”上顾都知,送钦若诣中书视事,谓令设馔以待之,曰:“上命中书设馔耳。”钦若既出,使都知入奏,以无白麻,不敢奉诏。因归私第,有诏学士院降麻,谓乃除钦若使相,为西京留守,上但闻宣制,亦不之寤也。

    壬寅,以光禄寺丞尉氏马季良家,本茶商刘美女婿也,于是召试馆职,太后遣内侍赐食,促令早了,主试者分为作之。

    丙寅,诏:閤门自今入内都知押班如昭皇使以上,即与客省使等为一班,皇城使副以下并在皇城使之前,别在一行。太祖朝,都知押班率供奉官为之,内中祗应裹头巾、衣褐衫而已。宰相吕夷简不考故事,辄升其班次,议者非之。

    许公升都职押班,班头不报,御史台至今每迁官,必奏免正衙。

    王仲仪帅平凉,出都门,长檐帽,四襏衫,金束带鞍马,称是,子野赴甘棠,偕行,顾谓子弟辈:“不意仲仪坏到此个地位。”

    丁未,开宝寺灵宝塔灾,谏官余靖言:“臣伏见开宝寺塔为天火所烧,五行之占,本是灾变,朝廷宜戒惧以答天意。寻闻遣人於塔基掘到旧瘞舍利,内廷看毕,送还本寺,许令士庶烧香瞻礼者。道路传言,舍利在内廷之时颇有光怪,臣恐巧佞之人因此推为灵异,惑乱视听。先自内廷外及四方钞敛钱物,再图营造。臣忝备谏职,见此事体,不可不言。臣闻帝王行事,但能勤俭修德,感动人心,则虽有急难,后必安济。臣观今天下自西陲用兵以来,国帑虚竭,民间十室九空。陛下若勤劳罪己,忧人之忧,则四方之民安,咸蒙其福矣。如其不恤民病,广事浮费,奉佛求福,非所望於当今。且佛者,方外之教理,天下者所不取也。割黎民之不足,奉庸僧之有馀,且以侈丽崇饰甚,非帝王之事。或有戒臣者曰:若有营造,必不出於库府,但用内廷无用之物,准其直而与之,亦不诛求於民任,自僧徒化其愿施者,积岁累月而成之,庸何伤哉?臣应之曰:天下之民皆厌赋役之烦,不聊其生,至有父子夫妇携手赴井而死者,其穷至矣。陛下若恤民之病,取后宫无用之物、内帑自馀之币,出助边费,勿收中民一年田租,明降诏书,而告中外,此则陛下结天下之心,感召和气,虽造百塔,无以及此。若为无用浮侈之事,民益怨矣。又二年以来,减省后宫请给,皆言内中煎迫,不似往前。今一日舍施,则财物无纪,何以取信四方哉!初缘市井之人有知者少,既见内廷崇奉,则遽相扇动倾箱竭橐,为害滋深。若以经火不坏便为神异,即本在土底,火所不及。若言舍利,能出光怪,必有神灵所凭,此言妄也。且一塔不能自衙,为火所毁,又何福可庇於民哉?今朽木腐草皆有光,水精及珠之圆者,夜亦有光,况舍利本胡中怪异之物,有光,亦非今日之瑞。昔梁武帝造长千塔时,舍利亦常有光,及台城之败,何能致福?视此可以监矣。其开宝寺舍利塔,伏乞指挥更不营造,上以见陛下不惑之明,下以昭国家爱民之意,仍乞更不迎入内中供养。且胡人军校皆呼舍利,舍利入宫,不祥之语,尤宜戒之。其然顶烂臂之人,亦乞禁绝。”时盛暑,靖对,上极言靖素不修饰,上入内云:“被一汗臭汉薰杀,喷唾在吾面上。”上优容谏臣如此。

    降新河东转运使、刑部郎中、集贤校理李昭遘知泽州,坐奉使契丹,其从者尝盗敌中银杯也。昭遘从者既杖死,诏以银杯送敌中,议者谓盗已正法,送银杯,于体有损,判大名夏竦亦奏乞罢送,不听。知雄州王仁旭直纳军资府,人称其得体。

    戊戌,景福殿使、梓州观察使、入内都知王守忠领武信军留后。寻诏守忠如正任班,他无得援例。如正任班,乃十二月戊子,今并书。守忠遂移閤门,欲缀本品坐宴,閤门从之。御史何郯言:“臣伏闻閤近进四日紫宸殿宴人使坐图,入内都知王守忠亦列在,杨景宗下预坐。臣访闻得閤门仪制,内外臣僚带刺史至节度、观察、留后,并系遥郡,不得正官班列,以至赐与、进献,颇甚殊绝,唯正刺史已上,凡遇宴会,坐次方许列在殿上。今若以守忠带两使留后,便依正官例升殿预宴,即是自今内外臣僚,凡带遥郡,皆合殿上预坐,启僭坏法,莫此之甚。且朝廷仪品,所以辨尊卑上下之分,不可轻弃旧章,以生紊乱。况祖宗典法未尝有内臣殿上预宴之事,此弊一开,所损不细,伏望指挥下閤门,速行改正,一遵旧制,仍令今后遇有宴会,臣僚职位不合预坐之人,不得妄有升进坐次。所冀示朝廷纲纪之正,戒人臣僭差之望。”初,西上閤门使钱晦亦言:“天子大朝会,令宦官齿士大夫坐殿上,必为四方所笑。”然竟为奏定坐图,及御史有言,守忠自知未允,宴日辞而不赴。

    守忠延福宫使、遂州留后,乾元节上寿,押正任观察使,閤门不敢谁何。乞缀本品坐宴,閤门亦从之,自知未允,辞而不赴。

    甲戌,召近臣及馆阁省府官观瑞竹于后苑,退而多为赋颂以献者。旧制:群牧判官不与,时閤门使钱晦为群牧都监,殿中丞李复圭为群牧判官,复圭属晦求与,因召之,后遂成例,嘉祐五年乃釐正之。复圭,淑子也。

    永叔建言:两制不许诣执政第。

    富、范建议建储,王德用在密府,合掌加额云:“置这一尊菩萨何地?”永叔闻之,骂作“老衙官”,及为神道碑,颇溢美。

    陈昭素勾当三司修造,案半年减十五万,议者云可罢陕西买米一年。

    送兵下狱,诘问,了不自知。

    御厨自李象中得罪后,日宰四十羊已,前日宰二百八十羊。

    雷简夫判设案日,御厨日支面一万斤,后点检得,乃日剩支六千斤。

    公主诞庆三日,宰臣以下包子有金银、玳瑁、犀角、檀香、象牙、钱,三舍人,独二人权修注得之,四待制,独三讲筵得之。刘敞、何郯不与,向侍郎亦不霑,台中自独坐至监察一等受赐,馆中惟吴及正得之,盖内官惧台谏也。

    陈相就史馆,检先君传云:尝为县小史,因此进本入内,至今史馆无。

    寿星观塑像,内官以肖圣容,后差省判范宽之相度,别建一殿,谓之寿星神御殿,明年九月改名崇先殿。

    本朝荥阳吕公希哲尝言:凡与交游书,闻其父祖知名于世者,须避其名讳。凡作书,须先思,及书之于几,然后作书。文潞公与故旧欸接一坐,未尝犯其父祖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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