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念极感!生所以出家者,正谓无有牵挂,便于四方求友问道而已。而一住黄、麻二邑,遂十六载,可谓违却四方初志矣。故晋川公遣人来接,遂许之。又以此老向者救我之恩不敢忘,相念之勤不能已,可去之会又适相值也。
然友山爱我之心甚于晋老,知己之感亦甚于晋老,其救我之恩虽晋老或未能及,何也?耿门三兄弟,皆其儿女之托,至亲也;天台又其严事之师;楚倥又其同志之友;若叔台之相与亲密,又其不待言者也。夫论情则耿门为至重,论势则耿门为尤重,乃友山顿舍至重之亲不顾,尤重之势不管,而极力救护一孤独无援之老人,则虽古人亦且难之,恐未易于今人中求也。乃今以友山故,幸得与天台合并,方出苦海即舍而他去,则生真忘恩负义之人矣,是岂友山盖精舍以留生之本意哉!是以生虽往山西,断必复来。宁死于此,决不敢作负恩人也。
本约以是月初十往,开春便回,不意又闻史道欲以法治我,是又天不准我往山西去也,理又当守候史道严法,以听处分矣。想晋老闻之,亦能亮我。草草奉复,幸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