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慎独之学,固向意根上讨分晓。然其工夫必用到切实处,见之躬行。《中庸》言:“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以是征“莫见乎隐”之实,故先之曰“费而隐”,而“莫显乎微”之义即在其中。“鸢飞戾天”,鸢不可见,“鱼跃于渊”,鱼不可窥。即隐即见,即微即显。夫妇之造端如此夫!《大戴》亦云:“匹夫匹妇相与于阴墙之下,明日则或闻其言。”正言莫见莫显也。乃知幽独一关,惟妻、子为最严。于此行不去,更无慎独可说。《诗》称文王之德,必先刑于寡妻,而后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有味乎,《关鴡》之为《风》始也!然则夫妇,其人道之本乎!
有夫妇而后有父子,有父子而后有兄弟,有兄弟而后有朋友,有朋友而后有君臣。故五伦以君父为大,而夫妇其本也。夫子称“道不远人”,止言子臣弟友而不及人夫,其意固有在,夫亦曰:君子达乎此四者,而其所以为人夫,可得而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