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勘书必用能读书之人。偶见《焦氏易林》旧刻,有曰“环绪倚Θ”,乃“环堵”之误。注云:“绪疑当作‘’。”“‘井堙水刊”,乃“木刊”之误,注云:“刊疑当作’利‘。”失之远矣。幸其出于前人,虽不读书而犹遵守本文,不敢辄改。苟如近世之人,据臆改之,则文益晦,义益舛,而传之後日虽有善读者,亦茫然无可寻求矣。然则今之坊刻不择其人,而委之雠勘,岂不为大害乎!梁简文帝《长安道诗》:“金椎抵长乐,复道向宜春。”是用《汉书。贾山传》:“隐以金椎,树以青松,为驰道之丽至于此。”《三辅决录》:“长安十二门,三涂洞开,隐以金椎,周以林木,左出右人,为往来之径。”今误作“金槌”,而又改为“椎轮”。唐阎朝隐《送金城公主适西著诗》:“还将贵公主,嫁与亻辱檀王。”是用《晋书。载记》:“河西王秃发亻辱檀”。今误作“耨檀”,而又改为“褥毡”,比于“金根车”之改“金银”,而又甚焉者矣。
《庄子》:“婴儿生,无石师而能言。”一本作“所师”。盖魏晋以後,写书多有作草者,故以“所”而讹“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