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正德三年岁次戊辰十一月十八日,友生王某谨以清酌庶羞,致莫于亡友刘君。
呜呼!仁者必寿,吾敢谓斯言之予欺乎?作善而降殃,吾窃于君而有疑乎?、乔之得志,在往昔而既有,夷、平之馁以称也,亦宁独无于今之时乎?人谓君之死,瘴疠为之。
噫嘻!彼封豕长蛇,膏人之髓,肉人之肌者,何啻千百,曾不彼厄,而惟君是罹!斯言也,吾初不以为是。人又谓瘴疠盖不正之气,其与人相遭于幽昧哪阎区也,在险邪为同类,而君子为非宜。则斯言也,吾又安得而尽非之乎?
於乎!死也者,人之所不免。名也者,人之所不可期。虽修短枯荣,变态万状,而终必归于一尽。君子亦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视若夜旦。其生也,奚以喜?其死也,奚以悲乎?其视不义之物,若将浼己,又肯从而奔趋之乎?而彼认为己有,变而弗能舍,因以沉酗于其间者,近不出三四年,或八九年,远及一二十年,固已化为尘埃,荡为沙泥矣。而君子之独存者,乃弥久而益辉。
呜呼!彼龟鹤之长年,蜉蝣亦何自而知之乎?属有足疾,弗能走哭,寄奠一觞,有泪盈掬。复何言哉!复何言哉!呜呼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