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伦在人维天所命,良知之端形于爱敬。扩而充之,圣哲之所以为圣哲也。先知者,知此而已;先觉者,觉此而已。气有所蒙,物有所蔽,势有所迁,习有所移,往而不返,迷而不解,于是为愚为不肖,彝伦于是而斁,天命于是而悖,此君师之所以作,政事之所以立。是故先王之时,风教之流行典型之昭著,无非所以宠绥四方,左右斯民,使之若有常性,克安其道者也。刺故乡举里选,月书季考,三年而大比,以兴贤能,盖所以陶成髦俊,今与共斯政,同斯事也。
学校庠序之间,所谓切磋讲明者,何以舍是而他求哉?所谓「格物致知」者,格此物,致此知也,故能「明明德于天下」。【易】之「穷理」,穷此理也,故能「尽性至命」。孟子之「尽心」,尽此心也,故能「知性知天」。学者诚知所先后,则如木有根,如水有源,增加驯致,月异而岁不同,谁得而御之?若迷其端绪,易物之本末,谬事之始终,杂施而不逊,是谓异端,是谓邪说,非以致明,祇以累明,非以去蔽,祇以为蔽。
后世之士有志于古,不肯甘心流俗,然而苦心劳身,穷年卒岁,不为之日休,而为之日拙者,非学之罪也。学绝道丧,不遇先觉,迷其端绪,操末为本,其所从事者,非古人之学也。古人之学,其时习必悦,其朋来必乐,其理易知,其事易从,不贰于异说,不牵于私欲,造次于是,颠沛于是,则其久大可必。孟子曰:「原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此古人之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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