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张宗字诸君,南阳鲁阳人也。王莽时,为县阳泉乡佐。会莽败,义兵起,宗
乃率阳泉民三四百人起兵略地,西至长安,更始以宗为偏将军。宗见更始政乱,
因将家属客安邑。
及大司徒邓禹西征,定河东,定诣禹自归。禹闻宗素多权谋,乃表为偏将军。
禹军到栒邑,赤眉大众且至,禹以栒邑不足守,欲引师进就坚城,而众人多畏贼
追,惮为后拒。禹乃书诸将名于竹简,署其前后,乱著笥中,令各探之。宗独不
肯探,曰:“死生有命,张宗岂辞难就逸乎!”禹叹息谓曰:“将军有亲弱在营,
奈何不顾?”宗曰:“愚闻一卒毕力,百人不当;万夫致死,可以横行。宗今拥
兵数千,以承大威,何遽其必败乎!”遂留为后拒。诸营既引兵,宗方勒厉军士,
坚垒壁,以死当之。禹到前县,议曰:“以张将军之众,当百万之师,犹以小雪
投沸汤,虽欲戮力,其势不全也。”乃遣步骑二千人反还迎宗。宗引兵始发,而
赤眉卒至,宗与战,却之,乃得归营,于是诸将服其勇。及还到长安,宗夜将锐
士入城袭赤眉,中矛贯胛,又转攻诸营保,为流矢所激,皆几至于死。
及邓禹征还,光武以宗为京辅都尉,将突骑与征西大将军冯异共击关中诸营
保,破之,还河南都尉。建武六年,都尉官省,拜太中大夫。八年,颍川桑中盗
贼群起,宗将兵击定之。后青、冀盗贼屯聚山泽,宗以谒者督诸郡兵讨平之。十
六年,琅邪、北海盗贼复起,宗督二郡兵讨之,乃设方略,明购赏,皆悉破散,
于是沛、楚、东海、临淮群贼惧其威武,相捕斩者数千人,青、徐震栗。后迁琅
邪相,其政好严猛,敢杀伐。永平二年,卒于官。
法雄字文彊,扶风郿人也,齐襄王法章之后。秦灭齐,子孙不敢称田姓,故
以法为氏。宣帝时,徙三辅,世为二千石。雄初仕郡功曹,辟太傅张禹府,举雄
高第,除平氏长。善政事,好发擿奸伏,盗贼稀发,吏人畏爱之。南阳太守鲍得
上其理状,迁宛陵令。
永初三年,海贼张伯路等三千余人,冠赤帻,服绛衣,自称“将军”,寇滨
海九郡,杀二千石令长。初,遣侍御史庞雄督州郡兵击之,伯路等乞降,寻复屯
聚。明年,伯路复与平原刘文河等三百余人称“使者”,攻厌次城,杀长吏,转
入高唐,烧官寺,出系囚,渠帅皆称“将军”,共朝谒伯路。伯路冠五梁冠,佩
印绶,党众浸盛。乃遣御史中丞王宗持节发幽、冀诸郡兵,合数万人,乃征雄为
青州刺史,与王宗并力讨之。连战破贼,斩首溺死者数百人,余皆奔走,收器械
财物甚众。会赦诏到,贼犹以军甲未解,不敢归降。于是王宗召刺史太守共议,
皆以为当遂击之。雄曰:“不然,兵,凶器;战,危事。勇不可恃,胜不可必。
贼若乘船浮海,深入远岛,攻之未易也。及有赦令,可且罢兵,以慰诱其心,势
必解散,然后图之,可不战而定也。”宗善其言,即罢兵。贼闻大喜,乃还所略
人。而东莱郡兵独未解甲,贼复惊恐,遁走辽东,止海岛上。五年春,乏食,复
抄东莱间,雄率郡兵击破之,贼逃还辽东,辽东人李久等共斩平之,于是州界清
静。
雄每行部,录囚徒,察颜色,多得情伪,长吏不奉法者皆解印绶去。
在州四年,迁南郡太守,断狱省少,户口益增。郡滨带江沔,又有云梦薮泽,
永初中,多虎狼之暴,前大守赏募张捕,反为所害者甚众。雄乃移书属县曰:
“凡虎狼之在山林,犹人之居城市。古者至化之世,猛兽不扰,皆由恩信宽泽,
仁及飞走。太守虽不德,敢忘斯义。记到,其毁坏槛阱,不得妄捕山林。”是后
虎害稍息,人以狱安。在郡数岁,岁常丰稔。元初中卒官。
子真,在《逸人传》。
滕抚字叔辅,北海剧人也。初仕州郡,稍迁为涿令,有文武才用。太守以其
能,委任郡职,兼领六县。风政修明,流爱于人,在事七年,道不拾遗。
顺帝末,扬、徐盗贼群起,磐牙连岁。建康元年,九江范容、周生等相聚反
乱,屯据历阳,为江淮巨患,遣御史中丞冯绲将兵督扬州刺史尹燿、九江太守邓
显讨之。燿、显军败,为贼所杀。又阴陵人徐凤、马勉等复寇郡县,杀略吏人。
凤衣绛衣,带黑绶,称“无上将军”,勉皮冠黄衣,带玉印,称“黄帝”,筑营
于当涂山中。乃建年号,置百官,遣别帅黄虎攻没合肥。明年,广陵贼张婴等复
聚众数千人反,据广陵。朝廷博求将帅,三公举抚有文武才,拜为九江都尉,与
中郎将赵序助冯绲合州郡兵数万人共讨之。又广开赏募,钱、邑各有差。梁太后
虑群贼屯结,诸将不能制,又议遣太尉李固。未及行,会抚等进击,大破之,斩
马勉、范容、周生等千五百级,徐凤遂将余众攻烧东城县。下邳人谢安应募,率
其宗亲设伏击凤,斩之,封安为平乡侯,邑三千户。拜抚中郎将,督扬、徐二州
事。抚复进击张婴,斩获千余人。赵序坐畏懦不进,诈增首级,征还弃市。又历
阳贼华孟自称“黑帝”,攻九江,杀郡守。抚乘胜进击,破之,斩孟等三千八百
级,虏获七百余人,牛、马、财物不可胜算。于是东南悉平,振旅而还。以抚为
左冯翊,除一子为郎。抚所得赏赐,尽分于麾下。
性方直,不交权势,宦官怀忿。及论功当封,太尉胡广时录尚书事,承旨奏
黜抚,天下怨之。卒于家。
冯绲字鸿卿,巴郡宕渠人也,少学《春秋》、《司马兵法》。父焕,安帝时
为幽州刺史,疾忌奸恶,数致其罪。时玄菟太守姚光亦失人和。建光元年,怨者
乃诈作玺书谴责焕、光,赐以欧刀。又下辽东都尉庞奋使速行刑,奋即斩光收焕。
焕欲自杀,绲疑诏文有异,止焕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恶,实无他故,必是凶
人妄诈,规肆奸毒。愿以事自上,甘罪无晚。”焕从其言,上书自讼,果诈者所
为,征奋抵罪。会焕病死狱中,帝愍之,赐焕、光钱各十万,以子为郎中。绲由
是知名。
家富好施,赈赴穷急,为州里所归爱。初举孝廉,七迁为广汉属国都尉,征
拜御史中丞。顺帝末,以绲持节督扬州诸郡军事,与中郎将滕抚击破群贼,迁陇
西太守。后鲜卑寇边,以绲为辽东太守,晓喻降集,虏皆弭散。征拜京兆尹,转
司隶校尉,所在立威刑。迁廷尉、太常。
时,长沙蛮寇益阳,屯聚积久,至延熹五年,众转盛,而零陵蛮贼复反应之,
合二万余人,攻烧城郭,杀伤长吏。又武陵蛮夷悉反,寇掠江陵间,荆州刺史刘
度、南郡太守李肃并奔走荆南,皆没。于是拜绲为车骑将军,将兵十余万讨之,
诏策绲曰:“蛮夷猾夏,久不讨摄,各焚都城,蹈籍官人。州郡将吏,死职之臣,
相逐奔窜,曾不反顾,可愧言也。将军素有威猛,是以擢授六师。前代陈汤、冯、
傅之徒,以寡击众,郅支、夜郎、楼兰之戎,头悬都街,卫、霍北征,功列金石,
是皆将军所究览也。今非将军,谁与修复前迹?进赴之宜,权时之策,将军一之,
出郊之事,不复内御。已命有司祖于国门。《诗》不云乎:‘进厥虎臣,阚如虓
虎,敷敦淮濆,仍执丑虏。’将军其勉之!”
时,天下饥馑,帑藏虚尽,每出征伐,常减公卿俸禄,假王侯租赋,前后所
遣将帅,宦官辄陷以折耗军资,往往抵罪。绲性烈直,不行贿赂,惧为所中,乃
上疏曰:“势得容奸,伯夷可疑;荀曰无猜,盗跖可信。故乐羊陈功,文侯示以
谤书。愿请中常侍一人监军财费。”尚书朱穆奏绲以财自嫌,失大臣之节。有诏
勿劾。
绲军至长沙,贼闻,悉诣营道乞降。进击武陵蛮夷,斩首四千余级,受降十
余万人,荆州平定。诏书赐钱一亿,固让不受。振旅还京师,推功于从事中郎应
奉,荐以为司隶校尉,而上书乞骸骨,朝廷不许。监军使者张敞承宦官旨,奏绲
将傅婢二人戎服自随,又辄于江陵刻石纪功,请下吏案理。尚书令黄俊奏议,以
为罪无正法,不合致纠。会长沙贼复起,攻桂阳、武陵,绲以军还盗贼复发,策
免。
顷之,拜将作大匠,转河南尹。上言“旧典,中官子弟不得为牧人职”,帝
不纳。复为廷尉。时山阳太守单迁以罪系狱,绲考致其死。迁,故车骑将军单超
之弟,中官相党,遂共诽章诬绲,坐与司隶校尉李膺、大司农刘祐俱输左校。应
奉上疏理绲等,得免。后拜屯骑校尉,复为廷尉,卒于宫。
绲弟允,清白有孝行,能理《尚书》,善推步之术。拜降虏校尉,终于家。
度尚字博平,山阳湖陆人也。家贫,不修学行,不为乡里所推举。积困穷,
乃为宦者同郡侯览视田,得为郡上计吏,拜郎中,除上虞长。为政严峻,明于发
擿奸非,吏人谓之神明。迁文安令,遇时疾疫,谷贵人饥,尚开仓廪给,营救疾
者,百姓蒙其济。时冀州刺史朱穆行部,见尚甚奇之。
延熹五年,长沙、零陵贼合七八千人,自称“将军,入桂阳、苍梧、南海、
交阯,交阯刺史及苍梧太守望风逃奔,二郡皆没。遣御史中丞盛修募兵讨之,不
能克。豫章艾县人六百余人,应募而不得赏直,怨恚,遂反,焚烧长沙郡县,寇
益阳,杀县令,众渐盛。又遣谒者马睦,督荆州刺史刘度击之,军败,睦、度奔
走。桓帝诏公卿举任代刘度者,尚书朱穆举向,自右校令擢为荆州刺史。尚躬率
部曲,与同劳逸,广募杂种诸蛮夷,明设购赏,进击,大破之,降者数万人。
桂阳宿贼渠帅卜阳、潘鸿等畏尚威烈,徙入山谷。尚穷追数百里,遂入南海,
破其三屯,多获珍宝。而阳、鸿等党众犹盛,尚欲击之,而士卒骄富,莫有斗志。
尚计缓之则不战,逼之必逃亡,乃宣言卜阳、潘鸿作贼十年,习于攻守,今兵寡
少,未易可进,当须诸郡所发悉至,尔乃并力攻之。申令军中,恣听射猎,兵士
喜悦,大小皆相与从禽。尚乃密使所亲客潜焚其营,珍积皆尽。猎者来还,莫不
泣涕。尚人人慰劳,深自咎责,因曰:“卜阳等财宝足富数世,诸卿但不并力耳。
所亡少少,何足介意!”众闻咸愤踊,尚敕令秣马蓐食,明旦,径赴贼屯。阳、
鸿等自以深固,不复设备,吏士乘锐,遂大破平之。
尚出兵三年,群寇悉定。七年,封右乡侯,迁桂阳太守。明年,征还京师。
时荆州兵朱盖等,征戍役久,财赏不赡,忿恚,复作乱,与桂阳贼胡兰等三千余
人复攻桂阳,焚烧郡县,太守任胤弃城走,贼众遂至数万。转攻零陵,太守陈球
固守拒之。于是以尚为中郎将,将幽、冀、黎阳、乌桓步骑二万六千人救球,又
与长沙太守抗徐等发诸郡兵,并势讨击,大破之,斩兰等首三千五百级,余贼走
苍梧。诏赐尚钱百万,余人各有差。
时抗徐与尚俱为名将,数有功。徐字伯徐,丹阳人,乡邦称其胆智。初试守
宣城长,悉移深林远薮椎髻鸟语之人置于县下,由是境内无复盗贼。后为中郎将
宗资别部司马,击太山贼公孙举等,破平之,斩首三千余级,封乌程东乡侯五百
户。迁太山都尉,寇盗望风奔亡。及在长沙,宿贼皆平。卒于官。桓帝下诏追增
封徐五百户,并前千户。
复以尚为荆州刺史。尚见胡兰余党南走苍梧,惧为已负,乃伪上言苍梧贼入
荆州界,于是征交阯刺中张磐下廷尉。辞状未正,会赦见原。磐不肯出狱,方更
牢持械节,狱吏谓磐曰:“天恩旷然而君不出,可乎?”磐因自列曰:“前长沙
贼胡兰作难荆州,余党散入交阯。磐身婴甲胄,涉危履险,讨击凶患,斩殄渠帅,
余尽鸟窜冒遁,还奔荆州。刺史度尚惧磐先言,怖畏罪戾,伏奏见诬。磐备位方
伯,为国爪牙,而为尚所枉,受罪牢狱。夫事有虚实,法有是非。磐实不辜,赦
无所除。如忍以苟免,永受侵辱之耻,生为恶吏,死为敝鬼。乞传尚诣廷尉,面
对曲直,足明真伪。尚不征者,磐埋骨牢槛,终不虚出,望尘受枉。”廷尉以其
状上,诏书征尚到廷尉,辞穷受罪,以先有功得原。磐字子石,丹阳人,以清白
称,终于庐江太守。
尚后为辽东太守,数月,鲜卑率兵攻尚,与战,破之,戎狄惮畏。年五十,
延熹九年,卒于官。
杨璇字机平,会稽乌伤人也。高祖父茂,本河东人,从光武征伐,为威寇将
军,封乌伤新阳乡侯。建武中就国,传封三世,有罪国除,因而家焉。父扶,交
阯刺史,有理能名。兄乔,为尚书,容仪伟丽,数上言政事,桓帝爱其才貌,诏
妻以公主,乔固辞不听,遂闭口不食,七日而死。
璇初举孝廉,稍迁,灵帝时为零陵太守。是时苍梧、桂阳猾贼相聚,攻郡县,
贼众多而璇力弱,吏人忧恐,璇乃特制马车数十乘,以排囊盛石灰于车上,系布
索于马尾,又为兵车,专彀弓驽,克期会战。乃令马车居前,顺风鼓灰,贼不得
视,因以火烧布,布然马惊,奔突贼阵,因使后车弓弩乱发,钲鼓鸣震。群盗波
骇破散,追逐伤斩无数,枭其渠帅,郡境以清。荆州刺史赵凯,诬奏璇实非身破
贼,而妄有其功。璇与相章奏,凯有党助,遂槛车征璇。防禁严密,无由自讼,
乃噬臂出血,书衣为章,具陈破贼形势,及言凯所诬状,潜令亲属诣阙通之。诏
书原璇,拜议郎,凯反受诬人之罪。
璇三迁为勃海太守,所在有异政,以事免。后尚书令张温特表荐之,征拜尚
书仆射。以病乞骸骨,卒于家。
论曰:安、顺以后,风威稍薄,寇攘浸横,缘隙而生,剽人盗邑者不阕时月,
假署皇王者益以十数。或托验神道,或矫妄冕服。然其雄渠魁长,未有闻焉,犹
至垒盈四郊,奔命首尾。若夫数将者,并宣力勤虑,以劳定功,而景风之赏未甄,
肤受之言互及。以此而推,政道难乎以免。
赞曰:张宗裨禹,敢殿后拒。江、淮、海、岱,虔刘寇阻。其谁清之?雄、
尚、绲、抚。璇能用谲,亦云振旅。
译文:
张宗字诸君,南阳鲁阳人。
王莽当政时,任所在县阳泉乡佐。
正赶上王莽失败,义军兴起,张宗便率领阳泉百姓三四百人起兵攻占城地,向西直互长安,更始帝任命张宗为偏将军。
张宗见更始帝朝内政治混乱,于是带领家属客居安邑。
到大司徒邓禹向西征伐,平定河东,张宗到邓禹处主动归顺。
邓禹听说张宗平素很具有权变谋略,于是上表推荐他为偏将军。
邓禹军到枸邑,赤眉军大队人马将要到来,邓禹认为枸邑不值得守,想要率军到一座坚固的城中去,可是众人都害怕贼兵追赶,害怕担任殿后任务。
邓禹便将诸将的名字写在竹简上,安排好哪个是前军,哪个是殿后,然后乱放在竹器中,命每个人去抽取。
惟独张宗不肯去抽取,说:“死生自由上天安排,张宗我岂能推辞危难追求安逸呢!”邓禹叹息着对他说:“你有亲属孩子在营中,为什么不顾惜?”张宗说:“我听说一人拼尽全力,百人都难以抵挡;上万人不顾性命,可以横扫一切。
张宗如今有数千人马,又藉您的威名,怎么就一定会失败呢!”于是便留下来作为掩护。
其它各营撤走后,张宗这纔部署鼓励军士,加固壁垒,拼死御敌。
邓禹来到前边的县城,与诸将商议说:“凭着张将军的人马,抵挡百万军队,如同将小雪片投入开水之中,即使他们想要拼尽全力,但仍不能完成。”便派步兵骑兵二千人回来接应张宗。
张宗领兵刚出发,赤眉军却突然到来,张宗率军与他们交战,打败了他们,这纔得以回到军营中,于是诸将都佩服他的英勇。
等回到长安时,张宗在夜里率精锐部队进入城中袭击赤眉,战斗中被矛刺中了背部,又转战攻打其它营堡,被流箭击中,每次都差点阵亡。
到邓禹被召回后,光武封张宗为京辅都尉,率领突袭骑兵与征西大将军冯异一同袭击关中各营堡,攻克它们,被迁升为河南都尉。
建武六年,免去都尉官职,拜太中大夫。
八年,颖川桑中盗贼到处出现,张宗率兵打击平定了他们。
后来青、冀地区盗贼聚集在深山泽地,张宗以谒者身份率领各郡兵马讨伐平定他们。
十六年,琅邪、北海盗贼又起,张宗率二郡兵马讨伐,制定方案计谋,宣布赏金数目,于是将贼盗全部打垮击溃,因此沛、楚、束海、临淮群贼害怕他的声威武力,互相捕捉杀死数千人,青、徐地区震惊恐惧。
后来迁为琅邪相,他施政严厉威猛,敢于杀戮。
永平二年,死在任上。
法雄字文强,扶风墉人,是齐襄王法章的后代。
秦灭了齐,齐的后代子孙不敢再称自己姓田,因此改为姓法。
宣帝时,迁到三辅,世代为二干石之职。
法雄最初担任郡功曹,被召到太傅张禹府中任职,张禹推举法雄为高第,封为平氏长官。
擅长政事,爱好揭发藏匿的坏人,盗贼很步出现,官吏百姓都畏惧敬慕他。
南阳太守鲍得向朝廷汇报了他治政的情况,于是法雄被迁为宛陵令。
丞初三年,海盗张伯路等三干多人,戴着红色头巾,穿着深红色衣服,自称为“将军”,侵犯沿海九郡,杀害二千石令长。
最初,朝廷派遣侍御史庞雄率领州郡兵马打击他们,伯路等人乞求投降,不久却又聚集起来。
第二年,伯路又与平原刘文河等三百多人自称“使者”,攻打厌次城,杀死长吏,转而进入高唐,烧毁官署,放出囚徒,首领们都称为“将军”,共同朝拜伯路。
伯路头戴五梁冠,佩带印及丝带,人数越来越多。
朝廷于是派遣御史中丞王宗持节调发幽、冀诸郡兵马,合在一起共敷万人,征召法雄为青州刺史,与王宗共同讨伐伯路。
他们接连战败贼兵,杀死或淹死贼兵共计数百入,其余都逃跑了,收缴器械财物很多。
正赶上赦免的诏书到达,贼兵尚因军器镗甲末卸下来,不敢归顺投降。
于是王宗召集刺史太守共同商议,都认为应当继续打击贼兵。
法雄说:“不应该这样。
兵器是凶器;作战是危险的事情。
勇猛不可依赖,胜利不是一定的。
贼兵如果乘船下海,进入很远的岛上,进攻就不容易了。
正好有赦令,可以暂且停止用兵,用以安慰诱导他们的心,他们必定自行离散,然后再想办法,这样可以不战而安定。”王宗认为他的话有道理,便停止攻击。
贼兵听说后十分高兴,便归还抢走的人口。
可是只有束莱的郡兵没有解甲休兵,贼又惊恐害怕,逃遁到辽东,聚集在海岛之上。
五年春,贼兵缺乏食物,便又抢掠束莱地区,法雄率领郡兵击溃他们,他们又逃回辽东,辽东人李久等共同杀死消灭了他们,于是州境平静下来。
法雄每次巡视考察刑政,审察记录囚徒的罪行,他都仔细观察囚徒的脸色,于是常常得出事情的虚实,长吏不奉公守法的人都被罢免官职。
法雄在州四年,迁为南郡太守,判案诉讼碱少,户口更加增多。
南郡被江沔水像带子般环绕,又有云梦湖泽,永初中,有许多虎狼横行,前任太守悬赏招募捕捉,反而有很多人被虎狼所伤害。
法雄便写信给他的下属县吏说:“凡是虎狼在山林,竞如同人民居住在城市里。
古时教化极美好之世,凶猛的野兽不出来为害,都是因为恩惠诚信宽容恩泽,仁爱波及飞禽走兽。
太守虽然没有功德,却不敢忘记这些大义。
我的书信所到之处,你们要拆毁捕兽机关和陷阱,不许随意到山林去捕杀。”此后虎害渐渐平息,百姓得以平安。
法雄在郡任职多年,庄稼常常丰收。
元初中死在任上。
法雄的儿子法真,事迹被收在《逸人传》里。
滕抚字叔辅,北海剧人。
最初在州郡任职,渐渐地迁升为涿县令,他具有文才武略。
太守因他有才能,委派他担任郡职,兼领六县。
他为政整饬清明,爱护百姓,在职七年,所治郡县路不拾遗。
顺帝末年,扬、徐出现许多盗贼,一连几年相互勾结。
建康元年,九江范容、周生等聚集在一起造反作乱,屯兵占据历阳,成为江淮地区的大祸害,天子派御史中丞冯锟率兵督扬州刺史尹耀、九江太守邓显讨伐他们。
尹耀、邓显军被打败,了人被贼兵杀害。
又有阴陵人徐凤、马勉等再次侵犯郡县,杀害掠夺官吏百姓。
徐凤穿着紫红色衣服,佩带着黑色丝带,自称“无上将军”,马勉戴皮帽穿黄色衣服,佩带玉制的印,自称“黄帝”,在当涂山中安营扎寨。
他们设立年号,设置百官之职,派遣别帅黄虎攻下合肥。
第二年,广陵贼张婴等人又聚集数千人反叛,占据广陵。
朝廷广求将帅,三公推举滕抚具有文武才能,于是拜他为九江都尉,与中郎将趟序协助冯辊会合州郡兵马数万人共同讨伐他们。
朝廷又广泛悬赏征募,钱数、各邑之间有所差别。
梁太后担心群贼屯兵集结,诸将不能制服,于是又商议派遣太尉李固。
李固还没有出发,正赶上滕抚等人进攻,大败贼兵,靳马魈、范容、周生等贼首级一千五百个,于是徐凤便率剩余人马攻打烧毁束城县。
下邳人谢安响应招募,率领他的宗亲设下埋伏袭击徐凤,将他杀死。
天子封谢安为平乡侯,食邑三千户。
又拜滕抚为中郎将,统领扬徐二州的军事。
滕抚又攻击张婴,杀死俘获一千多人。
趟序因害怕不进攻,又虚报首级数,被征还处死。
又有历阳贼华孟自称“黑帝”,攻打九江,杀死郡守。
滕抚乘胜进攻,打败华孟,斩华孟等人首级共三干八百个,活捉七百多人,牛马财物不可胜数。
于是束南地区全部安定,滕抚整顿军马还朝。
天子封滕抚为左冯翊,授任他的一个儿子为郎。
滕抚将他所得到的赏赐,全部分给了他的部下。
滕抚性情正直,不同有权有势的人交往,宦官对他心怀怨恨。
等到论功封赏时,太尉胡广当时负责尚书事务,他依承天子旨意上奏罢黜滕抚,天下之人于是都很恨他。
滕抚后来死在家中。
逦辊字鸿卿,巴郡宕渠人,年少时学习《春秋》、《司马兵法》。
他的父亲冯焕,在安帝时任幽州刺史,他痛恨奸人恶人,数次治他们的罪。
当时玄菟太守姚光也失去百姓的欢心。
建光元年,恨他们的人便伪造玺书谴责冯焕、姚光,并赐给他们刑J让他们自杀。
又将他们交给辽东都尉庞奋让他赶快行刑,庞奋当即杀死姚光收捕冯焕。
冯焕想要自杀,冯辊怀疑诏文有假,便阻止冯焕说:“您在州任职,立志要除去恶人,实在没有别的缘故,一定是凶恶之人不法弄假,谋求肆意做坏事。
希望您把自己的事上报朝廷,心甘情愿受刑也不晚。”冯焕听从了他的话,上书自我申辩,于是知道果然是诈骗之人所作,于是便征召庞奋抵罪。
当时正赶上冯焕病死在狱中,皇帝很怜愍他们,赐给冯焕、姚光钱各十万,封他们的儿子为郎中。
冯锟由此而闻名于世。
冯辊家富有喜好施舍,赈济穷苦生活窘迫的人,受到州里人们的爱戴。
最初被推举为孝廉,七次迁升直至广漠属国都尉,天子征召他拜为御史中丞。
顺帝末,派冯辊持节统率扬州诸郡军事,与中郎将滕抚进攻打败群贼,迁升焉陇西太守。
后来鲜卑侵犯边境,天子派冯辊为辽东太守,明白开导使他们投降安定,于是虏都停止侵犯而散去。
天子征召他拜焉京兆尹,转司隶校尉,他所到之处都建立起严厉的刑罚。
又迁升为廷尉、太常。
当时长沙蛮侵犯益阳,屯兵聚集很久,至延熹五年,蛮众越来越多,而零陵蛮贼又反叛呼应他们,合在一起两万多人,攻打焚烧城池,杀死伤害县令官吏。
又有武陵蛮夷全部反叛,在江陵一带侵犯抢掠,剂州刺史刘度、南郡太守李肃全都逃跑了,荆州南部全部沦陷。
于是天子拜冯辊为车骑将军,率兵十余万人讨伐贼兵,给冯锟的诏策中说:“蛮夷乱夏,很久没有讨伐制止他们,他们焚烧都城,践踏官吏百姓。
州郡的将领官吏,所谓誓死坚守职责的大臣,争相奔逃,竟不回头看一眼,说起来可真惭愧呀。
将军素来威武勇猛,因此提升来统率六军。
前代陈汤、冯、傅等人,以少胜多,郅支、夜郎、楼兰之战,头悬在都城街上,卫、霍向北征伐,功劳被刻在金石之上,毕竟这都是将军你看到的。
如今不是你,谁来修复从前的业绩?进军赴敌的便宜之法,审时度势的策略,将军一人负责,离开郊区之后的事,不再受朝廷管制。
我已经命令有司在国门前道祭了。
《诗》不是说:‘进军吧勇敢的大臣,喊声如猛虎,布置兵马进逼淮水之涯,于是捉住了众虏。
’将军努力吧!”当时天下饥荒,仓库空虚,每当出外征伐,常常减少公卿的俸禄,借王侯的租赋,前后所派遣的将帅,宦官们常常以折损浪费军资诬陷他们,将帅往往被判有罪而受到处罚。
冯辊性情刚烈正直,不进行贿赂,又害怕被宦官们陷害,于是便上疏说:“如果执政者容忍奸臣,那么伯夷也会受到怀疑;随便地说不要猜疑,那么盗跖也可以相信。
因此乐羊陈述功劳,文侯却向他出示诽谤他的书信。
我希望能请到一位中常侍监督军中的财物费用。”尚书朱穆上奏说冯辊因有财产而心存顾忌,有失大臣气节。
天子下诏不许弹劾他。
冯鲲率军到长沙,贼听说后,都到营道来请求投降。
冯辊军进攻武陵蛮夷,斩首级四千多个,接受十余万人的投降,于是剂州被平定。
夭子下诏赐他钱一亿,他坚决推辞不接受。
整顿军队回京师后,将功劳全推给从事中郎应奉,推荐他为司隶校尉,而自己则上书请求退职,但朝廷不同意。
监军使者张敞依从宦官的旨意,上奏说冯辊将傅婢二人穿着戎服跟随自己,又多次在江陵刻石记载自己功劳,请求将他下狱立案审理。
尚书令黄儁上奏辩论,认为这些算不上罪,不应该导致诉讼。
正赶上长沙贼兵又起,攻打桂阳、武陵,冯锟被以军还而盗贼又起为由被天子下诏免官。
不久,拜为将作大匠,转为河南尹。
冯锟上书说“按照旧的典制,中官子弟不能担任太守之职”,帝没有接受。
又担任廷尉。
当时山阳太守单迁因罪被关在狱中,被冯锟拷打致死。
单迁是从前车骑将军单超的弟弟,中官相互勾结,于是共同上奏章诽谤诬陷冯辊,因此他与司隶校尉李膺、大司农刘佑一同被送往左校。
应奉上疏为冯鲲等人分辩,这纔得免。
后冯辊被拜为屯骑校尉,又任廷尉,死在任上。
冯辊的弟弟冯允,清白而有孝行,精通《尚书》,善于推步之术。
被拜为降虏校尉,死在家中。
度尚字博平,山阳湖陆人。
度尚家中贫穷,不钻研学问的修行,没有受到乡里的推举。
因为长期贫困,于是只好为同郡担任宦官的侯览看守田地,得以担任郡上计吏,拜为郎中,任上虞官长。
度尚为政严厉,擅长揭发坏人坏事,官吏百姓称他具有神明。
度尚迁升为文安令,正赶上当时疾疫流行,谷皆昂贵而百姓饥饿,于是度尚打开粮仓供给谷物,营救有病的人,百姓们受到了他的救济。
当时冀州刺史朱穆到此巡视,见到度尚后很赏识他。
延熹五年,长沙、零陵贼集合七八千人,自称“将军”,攻入桂阳、苍梧、南海、交肚,交阢刺史及苍梧太守望风奔逃,两郡都被攻陷。
朝廷派遣御史中丞盛修招募兵马讨伐他们,但不能取胜。
豫章艾县六百多人响应招募却没有得到答应的报酬,非常愤恨,于是也进行反频,焚烧长沙郡县,侵犯益阳,杀死县令,人数日益增多。
朝廷又派遣谒者马睦,率剂州刺史刘度进攻他们,但朝廷兵败,马睦、刘度逃跑。
桓帝下诏让公卿推举可以代替刘度的人,尚书朱穆推举度尚,度尚从右校令提升为荆州刺史。
度尚亲自率领部曲,与他们同甘共苦,广泛招募各蛮夷,公开设立奖赏,随后进攻,大败贼兵,有数万人投降。
桂阳老贼渠帅卜阳、潘鸿等畏惧度尚的威势,便转移在山谷之中。
度尚穷追敷百里,进入南海,贼兵三次屯聚都被他攻破,获得许多珍宝。
然而卜阳、潘鸿等人仍然势力很强盛,度尚想攻击他们,但士兵们因夺到财宝后只想享乐,没有斗志。
度尚考虑对士兵态度缓和则他们不去作战,逼迫他们则肯定会逃跑,于是宣称卜阳、潘鸿作贼十年,熟悉进攻与防守,如今官兵人少,进攻不容易,应当等到各郡所调发的兵马都到之后,再合力进攻贼。
他传令军中,允许士兵随意去打猎。
士兵们非常高兴,各个相互结伴去追赶飞禽走兽。
度尚便秘密地派他的亲信暗中烧毁他们的营帐,珍宝和收藏都被烧光了。
士兵打猎回来见此情景,没有不痛心流泪的。
度尚便去慰劳每个人,狠狠地责怪自己,然后乘机说:“卜阳等人的财宝足可以使你们富足好几代,只是你们不努力罢了。
你们失去的不过是很少一部分,何必放在心上!”众人听后都十分振奋踊跃,度尚命令士兵喂马,让他们在睡觉的草垫子上吃饭,第二天早晨,直奔贼兵屯聚之处。
卜阳、潘鸿等自认为营寨坚固,便不再设防,而官兵士气旺盛,于是打败平定了贼兵。
廑尚出兵三年,各反叛贼兵都被平定。
七年,被封为右乡侯,迁升为桂阳太守。
第二年,被召回京师。
当时剂州兵士朱盖等,因为出征作战服兵役时间太久,财物赏赐不足,十分愤恨,于是又造反作乱,与桂阳贼胡兰等三千多人又攻打桂阳,焚烧郡县,太守任胤弃城逃跑,贼兵于是多至数万人。
他们又转攻零陵,太守陈球坚守抵御贼兵。
于是朝廷派度尚为中郎将,卒幽、冀、黎阳、乌桓步兵骑兵雨万六千人救援陈球,又与长沙太守抗徐等调发各郡兵马,共同进攻讨伐,大败贼兵,斩胡兰等首级三千五百个,其余贼兵逃到苍梧。
天子下诏赐给度尚钱百万,其余人各有不等的赏赐。
当时抗徐与度尚同焉名将,多次有战功。
抗徐字伯徐,丹阳人,同乡人都称颂他的胆略智慧。
最初试守宣城长,将深山密林偏速湖泽梳椎髻说话像乌叫的人都迁到县中,从此境内不再出现盗贼。
后来担任中郎将宗资别部司马,攻击泰山贼兵公孙举等,打败平定了他们,斩首级三干多个,被封为乌程柬乡侯,食邑五百户。
迁泰山都尉,寇盗望风而逃。
到他在长沙,长期存在的贼都被平定。
死在任上。
桓帝下诏追增封抗徐五百户,与前封合在一起共千户。
朝廷又以度尚焉剂州刺史。
度尚见胡兰余党肉南逃到苍梧,害怕成为自己的责任,于是上书伪称苍梧贼进入剂州界,于是朝廷征召交趾刺史张盘送交廷尉。
口供陈述还未得到核实,正遇上大赦而被释放。
张盘不肯出狱,反将刑具的接口处弄得更牢,狱吏对张盘说:“皇恩浩荡而你却不出来,这样好吗?”张盘自我陈述说:“从前长沙贼胡兰在剂州作乱,他的余党打散后进入交趾。
我身披钟甲,冒着危险,讨伐进击贼兵,杀死贼兵渠帅,其余都隐藏逃窜,跑回剂州。
刺史度尚怕我先说这些,害怕承担罪责,因此我被他上书诬告。
张盘焉地方长官,是国家的卫士,而被度尚所冤枉,在监牢中受罪。
事情有真有假,法律应该可以辨明是与非。
张盘实在是无罪,因此赦免之事与我无关。
如果忍气吞声苟且接受赦免,我将永远受到被凌辱的耻辱,活着是恶吏,死后是恶鬼。
我乞求朝廷传度尚到廷尉狱,当面弄清是非曲直,这样完全可以辨明真假。
如不征召度尚,张盘要将骨头埋在牢狱之中,永远不白白地出去,承受不明不白的冤枉。”廷尉把他的自述呈交上去,天子诏令召度尚到廷尉狱,度尚理屈辞穷,本应治罪,但因先前有功而被赦免。
张盘字子石,丹阳人,因廉洁受到称赞,死在庐江太守任上。
度尚后来担任辽东太守,数月之后,鲜卑率兵攻打度尚,度尚与他们作战。
打败鲜卑兵,戎狄很害怕他。
延熹九年,度尚五十岁,死在任上。
杨旋字机平,会稽乌伤人。
高祖父杨茂,本来是河东人,跟从光武帝出征讨伐,任威寇将军,封乌伤新阳乡侯。
建武中期回归封国,传封号三世,因有罪被除去封国,因此便在此安下了家。
父亲杨扶,是交陡刺史,因有治理才能而闻名。
杨碇兄杨乔,任尚书,他容貌英俊漂亮,多次上书谈论政事,桓帝喜爱他的才干相貌,下诏将公主许配给他做妻子,杨乔坚决推辞,但桓帝不同意,于是杨乔便绝食,七天之后便去世了。
杨旋最初被推举为孝廉,后来渐渐迁升,灵帝时任零陵太守。
当时苍梧、桂阳狡猾的盗贼聚集在一起,攻打郡县,盗贼多而杨琬兵力不足,官吏百姓都很害怕担忧。
杨旋于是特制数十乘马车,用大口袋装满石灰放在车上,将系口袋的绳索拴在马尾巴上,另外又制作兵车,专门装备好弓弩,以待如期会战。
战斗开始后,杨旋便命马车在前,顺风扬灰,使贼兵看不见东西,然后乘机用火烧布索,马受到惊吓,直冲向敌阵,杨旋便趁势命后车弓弩齐发,战鼓敲得震天响。
众盗贼惊恐万状四散奔逃,官兵追赶中杀伤杀死无数盗贼,并将盗贼渠帅的头砍下悬挂起来,于是境内平静下来。
剂州刺史赵凯上书诬告杨旋不是亲身作战打败贼兵,却自称有功。
杨班也向朝廷上书申辩,但因赵凯有同党在朝廷相助,因此杨旋被朝廷用囚车押送到京城。
由于对杨琉看管非常严密,没有机会自我申诉,于是杨琬便将臂咬破出血,用血在衣服上书写奏章,详细陈述了打败贼兵的过程,并说到赵凯对他的诬告,然后暗中让亲属到朝廷去通报。
天子下诏书释放了杨琬,并拜为议郎,而趟凯反因诬陷而受到惩罚。
杨旋经过多次迁升后任勃海太守,在任职期间有突出的政绩,后因有过失被免官。
后来尚书令张温特地上表推荐他,天子征召他拜为尚书仆射。
杨旋因病请求退职,后死在家中。
论曰:安顺以后,朝廷的声威渐渐下降,盗贼不断侵援横行,他们沿着武力的空隙生存,不停地抢掠百姓攻打城县,假冒皇帝侯王的情况有十几次。
有的伪造神迹道术的灵验,有的非法仿造使用朝廷衣冠。
然而他们的头领魁首,都没有名声,官军却甚至还在四郊布满壁垒,疲于奔命。
至于那几位将军,都是效力勤思,靠辛劳建立战功,可是景风之赏未表彰,浮泛不实的谗言反而一并加身。
由此推论,政道也很难避免。
赞曰:张宗焉邓禹副将,敢于殿后拒敌。
江、淮、海、岱之处,劫掠杀戮,据险为乱。
是谁清除了他们?是法雄、度尚、冯辊、滕抚。
杨旋能运用智谋,也可以整顿军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