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三禮 論禮十七篇為孔子所定邵懿辰之說最通訂正禮運射御之誤當作射鄉尤為精確

類別︰子部 作者︰清•皮錫瑞 書名︰經學通論

    周禮儀禮,說者以為並出周公,案以周禮為周公作,固非,以儀禮為周公作,亦未是也,禮十七篇,蓋孔子所定,檀弓雲,恤由之喪,哀公使孺悲學士喪禮于孔子,士喪禮于是乎書,據此則士喪出于孔子,其余篇亦出于孔子可知,漢以十七篇立學,尊為經,以其為孔子所定也,近人邵懿辰禮經通論曰,漢初魯高堂生傳禮經十七篇,五傳至戴德戴聖,分為大戴小戴之學,皆不言其有闕也,言僅存十七篇者,後人據漢藝文志及劉歆七略,因多逸禮三十九而言耳,夫高堂後蒼二戴慶普,不以十七篇為不全者,非專己而守殘也,彼有所取證,證之所附之記焉耳,冠義昏義諸記,本以釋經,為儀禮之傳,先儒無異說,觀昏義曰,夫禮始于冠,本于昏,重于喪祭,尊于朝聘,和于鄉射,故有冠義以釋士冠,有昏義以釋昏禮,有問喪以釋士喪,有祭義祭統以釋特牲少牢有司徹,有鄉飲酒義以釋鄉飲,有射義以釋鄉射大射,有燕義以釋燕食,有聘義以釋聘禮,有朝事以釋覲禮,有四制以釋喪服,而無一篇之義,出于十七篇之外者,是冠昏喪祭朝聘鄉射八者,約十七篇而言之也,更證之禮運,禮運嘗兩舉八者以語子游,皆孔子之言也,特射鄉認為射御耳,一則曰,達于喪祭射鄉,今本作御。冠昏朝聘,再則曰,其行之以貨力辭讓飲食冠昏喪祭射鄉,今本作御。朝聘,貨力辭讓飲食六者,禮之緯也,非貨財強力不能舉其事,非文辭揖讓不能達其情,非酒醴牢羞不能隆其養,冠昏喪祭射鄉朝聘八者,禮之經也,冠以明成人,昏以合男女,喪以仁父子,祭以嚴鬼神,鄉飲以合鄉里,燕射以成賓主,聘食以睦邦交,朝覲以辨上下,天下之人,盡于此矣,天下之事,亦盡于此矣,而其證之尤為明確而可指者, 合于大戴十七篇之次,大戴士冠禮一,昏禮二,士相見禮三,士喪禮四,既夕五,士虞禮六,特牲饋食禮七,少牢饋食禮八,有司徹九,鄉飲酒十,鄉射禮十一,燕禮十二,大射儀十三,聘禮十四,公食大夫禮十五,覲禮十六,喪服十七,是一二三篇,冠昏也,四五六七八九篇,喪祭也,十十一十二十三篇,射鄉也,十四十五十六篇,朝聘也,而喪服之通乎上下者附焉,小戴次序最為雜亂,冠昏相見而後,繼以鄉射四篇,忽繼以士虞與喪服,又繼以特牲少牢有司徹,復繼以士喪既夕,而後以聘禮公食覲禮終焉,今鄭賈注疏,所用劉向別錄次序,則以喪祭六篇居末,而喪服一篇,移在士喪之前,似依吉凶人神為次,蓋向見記雲,吉凶異道,不得相干,荀子雲,吉事尚尊,喪事尚親,遂以昏冠射鄉朝聘十篇,為吉禮居先,而喪祭七篇為凶禮居後焉,較小戴稍有條理,而要不若大戴之次,合乎禮運,疑自高堂生後蒼以來,而聖門相傳篇序,固已如此也,夫經禮三百,曲禮三千,儀禮所謂經禮也,周公所制本有三百之多,至孔子時即禮文廢闕,必不止此十七篇,亦必不止如漢志所雲五十六篇而已也,而孔子所為定禮樂者,獨取此十七篇以為教,配六藝而垂萬世,則正以冠昏喪祭射鄉朝聘八者,為天上之達禮耳,錫瑞案邵氏此說,犁然有富于人心,以十七篇為孔子所定,足正後世疑儀禮為闕略不全之誤,以儀禮為經禮,足正後世以周禮為經禮儀禮為曲禮之誤,訂正禮運兩處射御當為射鄉,尤為一字千金,真乃二千年儒先未發之覆,學者治禮,當知此義,先于冠昏祭射鄉朝聘八者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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