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下 三甲散鳖甲

类别:子部 作者:明·吴有性 书名:瘟疫论

    龟甲(并用酥炙黄为末各一钱或用醋炙代之)川山甲(土炒黄为末五分)蝉退(洗净炙乾五分)僵蚕(白硬者切断生用五分)牡蛎(煅为末五分咽燥者酌用)偪? ]三个乾者擘碎鲜者捣烂和酒少许取汁入汤药同服其渣入诸药同煎)白芍药(酒炒七分)当归"五分〔\ 甘草"三分〔,水二锺,煎八分,滤清温服。若素有老疟,或瘅疟者,加牛膝一钱,何首乌一钱,胃弱欲作泻者,宜用九蒸九晒。若素有郁痰者,加贝毋一钱,老痰者,加括蒌霜五分,善呕者勿用,若咽乾作痒者,加花粉知毋各五分,若素有燥嗽者,加杏仁捣烂一钱五分,若素有内伤瘀血者,倍? A如无? A以乾漆炒烟尽,为末五分,及桃仁捣烂一钱代之,服後病减六七,馀勿服,当尽调理法。

    调理法凡人胃气强盛,可饥可饱,若久病之後,胃气薄弱,最难调理,盖胃体如灶,胃气如火,谷食如薪,合水谷之精微,升散为血脉者如焰,其糟粕下转为粪者如烬,是以灶大,则薪多火盛,薪断而馀焰犹存,虽薪後续,而火亦然,若些小铛锅,止宜薪数茎,稍多则壅灭,稍断则火绝,死灰而求复燃,不亦难乎,若夫大病之後,客邪新去,胃口方开,几微之气,所以多与早与迟与,皆不可也,宜先与粥 ,次糊饮,次糜粥,次稀饭,尤当循序渐进,毋先其时毋後其时,当设炉火,昼夜勿令断绝,以备不时之用,思谷即与,稍缓则胃饥如剡,再缓则胃气伤,反不思食矣,既不思食,若照前与之,虽食而弗化,弗化则伤之又伤,不为食复者,当如初进法,若更多与,及黏硬之物,胃气壅甚,必胀满难支,若气绝谷存,乃致反覆颠倒,形神俱脱而死矣。

    统论疫有九传治法夫疫之传有九,然亦不出乎表 之间而山矣,所谓九传者,病人各得其一,非谓一病而有九传也,盖瘟疫之来,邪自口鼻而入,感於膜原,伏而未发者,不知不觉,巳发之後,渐加发热,脉洪而数此众人相同,宜达原饮疏之,继而邪气一离膜原,察其传变,众人不同者,以其表 各异耳,有但表而不 者,有但 而不表者,有表而再表者,有 而再 者,有表 分传者,有表 分传而再分传者,有表胜於 者,有 胜於表者,有先表而後 者,有先 而後表者,识此九传,其去病一也,医者不知九传之法,不知邪之所在,如盲者之不任杖,聋者之听宫商,无音可求,无路可适,未免当汗不汗,当下不下,或颠倒误用,或寻枝摘叶,但治其证,不治其邪,同归於误一也。

    所言但表而不 者,其证头疼身痛,发热而复凛凛,内无胸满腹胀等证,谷食不绝,不烦不渴,此邪气之传,由肌表而出,或自斑消,或从汗解,斑者,有斑疹\ 桃花斑\紫云斑,汗者,有自汗\ 盗汗\ 狂汗\ 战汗之异,此病气之使然,不必较论,但求得斑得汗为惫疾耳,凡自外传者为顺,勿药亦能自愈,间有汗出不彻而热不退者,宜白虎汤,斑出不透而热不退者,宜举斑汤,有斑汗并行而愈者,若斑出不透,汗出不彻而热不除者,宜白虎合举斑汤。

    间有表而再表丈,所发未尽,膜原尚有隐伏之邪,或二三日後,四五日後,依前发热,脉洪而数,及其解也,斑者仍斑,汗者仍汗而愈,未愈者,仍如前法治之,然亦稀有,至於三表者,更稀有也。

    若但 而不表者,外无头疼身痛,向後亦无三斑四汗,惟胸膈痞闷,欲吐不吐,虽得少吐而不快,此邪传 之上者,宜瓜蒂散吐之,邪从吐减,邪尽病巳,邪传 之中下者,心腹胀满,不呕不吐,或燥结便闭,或热结旁流,或协热下利,或大肠胶闭,并宜承气辈,导去其邪,邪减病减,邪尽病巳,上中下皆病者,不可吐,吐之为逆,但宜承气导之,则在上之邪顺流而下,呕吐立止,胀满渐除。

    有 而再 者,愈後二三日,或四五日,依前之证复发,在上者仍吐之,在下者仍下之,再 者常事,甚至三 者亦有也,虽有上中下之分,皆为 证。

    若表 分传者,始则邪气伏於,膜原,膜原者,即半表半 也,此传法以邪气平分,半入於 ,则现 证,半出於表,则现表证,此疫家之常事,然表 俱病,内外壅闭,既不得汗,而复不得下,此不可汗,强求其汗,必不可得,宜承气先通其 , 邪先去,邪去则 气通,中气方能达表,血者郁於肌肉之邪,乘势尽发於肌表矣,或斑或汗,盖随其性而升泄之也,诸证悉去,既无表 证,而热不退者,膜原尚有巳发之邪未尽也,宜三消饮调之。

    若表 分传而再分传者,照前表 得病,宜三消饮,复下复汗,如前而愈,此亦常事,至於三发者,亦偶有之。

    若表胜於 者,膜原伏邪发时,传表之邪多,传 之邪少,何以知之,表证多而 证少,当治其表, 证兼之,若 证多而表证少者,但治其 ,表证自愈。

    若先表而後 者,始则但有表证,而无 证,宜达原饮,有经证者,当用三阳加法,经证不显,但发热者,不用加法,继而脉洪大而数,自汗而渴,邪离膜原,未能出表耳,宜白虎汤,辛凉解散邪从汗解,脉静身凉而愈,愈後二三日後,或四五日後,依前发热,亘达原饮,至後反加胸满腹胀,不思谷食,烦渴,舌生胎刺等证,加大黄微利之,久而不去,在上者宜瓜蒂散吐之,在中下者,宜承气汤导之。

    若先 而後表丈,始则发热,渐如 证,下之 证除,二三日内复发去,反加头疼身痛脉浮者,宜白虎汤,若下後热减不甚,三四日後,精神不慧,脉浮者,宜白虎汤汗之,服汤复不得汗者,因津液枯竭也,加人叁,覆杯则汗解,此近表 分传之证,不在此例。若大下後,大汗後,表 之证悉去,继而一身尽痛,身如被杖,甚则不可转侧,脉迟细者,此汗出太过,阳气不周,骨寒而痛,非表证也,此不必治,二三日内,阳气自回,身痛自愈。

    凡疫邪再表再 ,或再表 分传者,医家不解,反责病家不善调理,以致反复,病家不解,每责医家用药有误,致病复起,彼此归咎,胥失之矣,殊不知病势之所当然,盖气性如此,一者不可为二,二者不可为一,绝非医家病家之过也,但得病者,尚赖精神完固,虽再三反复,随复随治,随治随愈。

    间有延挨失治,或治之不得其法,日久不除,精神耗竭,嗣後更医投药,但将现在之邪拨去,因而得效,殊不知膜原尚有伏邪在,一二日内,前证复起,反加循衣摸床,神思昏愦,目中不了了等证,且脉气渐萎,大凶之兆也,譬如行人,日间趱行,未晚投宿,何等从容,今则日间绕道,日暮途长,急无及矣,病家不咎於前医担误日时,反咎於後医既生之而後杀之,良可叹也,当此之际,攻之则元气几微,是求速死,补之则邪火愈炽,精气愈烁,守之则正不胜邪,必无生理,三路俱亡,虽有虑扁之技,亦无所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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