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上 十二条放生论 犬

类别:子部 作者:佚名 书名:卫生集

    武林门外,有二寡妇,共抚一子。十二岁,日买角黍于市。里有潘三者,故无赖,利其颈上银锁,诱之入水阁。命妻以衣蒙其头,缢杀之,缚石沉于水。寡妇求弗得。越二日,控于县令,按验无左证。先是家有黄犬,随童子出门。已而,犬归狂吠不休。时寡妇方叫号失子,无心理犬。及是犬数数牵二寡妇裙,如欲出门然。二妇微悟,即如所牵以往,径入潘三之门。至水阁,犬即跳入水,衔一鞋出。寡妇大哭曰,贼果杀吾子。四邻闻哭声咸集,以状报官。典史至,命人入水取其尸,犹生面也。一讯即伏。童子死于康熙丁卯五月初三。在赦诏后,夫妇论如法说铃。

    犬也而伸主冤,义哉犬也。

    吴江南仓桥,世宦沈氏,有帐船若干。命仆辈诣乡索租。适一徽商附舟,偶见屠者缚一犬,将杀,商即解皮箱银赎之,不觉露白。沈仆起害心,遂缚商人,入大麻袋,沉之河底。船径去矣。所放犬呻吟河岸,乃退缩数十步,奋身跃入中流,衔袋一拖,即奔上岸。如是者数次,袋渐近岸。往来舟子骇异,以篙一探,即得麻袋,见内有人,为解放,倒去水,人渐活。袋上有沈府二字,人皆知为沈宦家物也。由是引商,牵犬,携袋,献之沈府。主人命藏之密室。不几宿,帐船归,点麻袋,独一船少一袋。主问故。仆曰,偶风吹落水矣。主命闭宅门,呼商与犬出。同谋仆六人,皆顿口伏辜。乃鸣官,钉之板门,活焚焉说铃。

    犬也而知报恩,义哉犬也。

    康熙元年,吴江平望镇,有徽商见一店家,缚犬欲烹。商以银四钱买放,任其所之。不意此犬随舟而行。至僻静处,有盗数人,沉舟子于河。欲杀商,商求全尸。乃以叉袋,倒置商在内,结口,沉之于水。盗去,犬见有后舟来,如泣如诉,啼号不止。犬又入水,口衔叉袋稍起,舟人群挈之,解开救苏。商言其故,亟控于官。先擒店主人物色,盗即卖犬诸人也。一一得之,犬亦随商至公堂,若为质证者然。盗皆枭斩无脱说铃。

    此与前事相类,何义犬之多也。

    康熙癸卯,江南粮道卢公。会有解到饷银二百两,付吏张瑞昌暂收。忽失之,疑其仆吴勤,送捕衙讯究。拷掠备至,未得情。瑞昌惧赔累,哀诉城隍神。次日同房掾曹璘,忽作神言曰,银乃陆贤盗去,现藏床底,速取可得。但陆贤前生为犬,吴勤不合,频以大棍击之,又以滚水浇之。今日冤受酷刑,正孽报耳。搜陆贤房银果在阴骘文注。

    击之浇之,尚得孽报。何况杀之乎。

    安定令许顾言,署中蓄一黑狗数年矣。乙亥冬,狗偶窃食,顾言之妾,命家人捶之,顾言辄命打死。不数日,妾忽发狂,作狗言曰,我乃城隍庙前黑马也。何物许胡子辄敢杀我,家人又剥我皮,食我肉,使不得托生。我且报汝,先使汝驿马尽毙。已而驿马果有倒毙者。顾言朝服临叱之,妾作狗言骂詈愈甚。乃至城隍庙,斋醮超度,取狗皮仍缝其余肉,祭而葬之。妾病亦渐愈说铃。

    有位者杀之,尚敢讨命。况下此者乎。

    顺治十八年夏,常熟市桥吴竹轩者。偶有肥犬至其家,其子打杀,沸汤将燖之。犬得土复活,其子不知也。抱犬入汤,被犬咬去第四指。犬逃去,无处寻。其指用药渐愈。至二十七日,腹中忽生小犬作痛,指上滴血淋漓,痛苦万状而死说铃。

    害犬适以自害。何苦何苦。

    秦陇间,有村民好食犬肉。一日烹犬将熟,见皮上隐隐若有文字,呼家人共视之,乃其父左臂上所刺者。时父死十二年矣。举家哀恸,遂绝食焉。此食犬是父之报也感应篇注。

    向使乃翁臂上不刺文字,村民已大啖矣。

    戒显曰,余州中门人钱登九,一仆,名陈祥。日入内充役,暗地屠狗。余朝夕苦口切劝,卒不改业。一日,食新河豚,毒发,痛闷欲死。医人劝食粪浆可救。陈祥蛇行至厕边,大啖粪,卒不治,作狗声哀叫而死说铃。

    毒发身死,似无足怪。何至作狗声而死乎。然则死之者,非河豚也,狗也。

    唐都督李寿,家居,性好田猎。尝笼鹰,又杀邻犬饲之。既而李病,五犬索命。寿曰,杀汝者,奴通达之过,非我罪也。犬曰,通达岂得自任耶。我等不盗汝食,自于门首过,而枉杀我等,终当相报。寿谢罪,请为追福。四犬许之,一白犬不许。曰,既无罪杀我,我未死间,又生割我肉,脔脔苦痛,我思此毒,岂肯放汝耶。此宰犬索命之报也感应篇注。

    不索命于其奴,而索命于其主。孰谓雇人代杀无妨耶。

    西蜀李绍,好食犬,前后宰犬数百千头。尝得一黑犬,绍爱之,蓄养颇厚。一日绍醉,夜归,犬迎门号叫。绍怒,取斧击犬。值儿自内出,斧中其脑。一家惶惧,捕犬,犬不知所之。绍后得病,作狗嗥而死。此食犬杀子之报也感应篇注。

    斧击亲儿之时,狗魄已夺之矣。何待狗嗥而死,始知其为狗乎。

    一友至临平。晚凉,闲步河堤,见水中枯髅一具。恻然问之。傍人告曰,是昔狗屠,死而停棺于此。众犬撞开争食之,故枯髅落于水底耳。噫,报应之不爽,可畏哉阴骘文注。

    生前作业,死后受苦。伤哉。

    康熙三十年,因渎村有一人,素好食犬,遇犬无不杀。后妻子共五人,三年死尽。身亦死,舁棺火化,群犬数十丛吠。明日,其弟往收骸骨,已被犬悉衔去,止存三骨耳阴骘文注。

    恶报如此,惨矣。奈何人犹不悟。

    余姚溪塘朱某,屠狗为业,劝改不从。后被火,已跃出复投入,为火所燎,急赴溪水中,皮卷内露,宛如一新剥狗。痛楚狂走,绕城市叫呼一匝而死。妻媳俱死瓦砾中,髓脑血肉,炙煿有声。一家俱烬。此屠狗烧死之报也感应篇注。

    恶报如此,惨矣。何苦作此生涯。

    汉口僧号弘戒,专化人放生。一日,遇屠者肩擐一犬。僧苦劝买放,屠者坚执不允。乃语云,汝与狗夙世怨业,吾不能救也。合掌礼屠者三拜。是夜,屠人宰犬,手举下锅,忽沸水溅心头,烂七日,洞穿而死。汉口人感动,遂醵金建放生庵焉说铃。

    今之僧化放生者谁乎。如弘戒者真僧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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