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有史官掌邦国,大事书于策,小事简牍而已。而古又用札,《释名》云:“札者,栉也,如栉之比编之也,亦策之类也。”汉兴已有幡纸代简,而未通用。至和帝时,蔡伦字敬仲,用树皮及敝布鱼网以为纸奏上,帝善其能。自是天下咸谓之“蔡侯纸”。
左伯,字子邑,汉末益能为之。故萧子良《答王僧虔书》云:“子邑之纸,研妙辉光;仲将之墨,一点如漆。”
《说文》云:“纸者,絮一苫也。从糸氏声。”盖古人书于帛,故裁其边幅,如絮之一苫也。《真诰》云:一条有杨掾,掾名曦。书两本,一黄笺,一碧笺。
魏韦诞云:蔡邕非纨素不妄下笔。张芝善书,寸纸不遗,有绢必先书后练。桓元诏平淮,作桃花笺纸,缥绿青赤者,盖今蜀笺之制也。
《真诰》云:三君多书荆州白笺纸,岁月积久首尾零落,或兼缺烂。前人糊搨,不能悉相连补。《释名》曰:纸者,砥也。谓平滑如砥也。幡纸,古者以缣帛,依书长短随事截之,以代竹简也。
服虔《通俗文》曰:“方絮曰纸,字从糸氏,无氏下从巾者。
又桓元令曰:古无纸,故用简,非主于恭。今诸用简者,宜以黄纸代之。
虞预表云:秘府有布纸三万余枚,不任写御书。乞四百枚付著作吏,写起居注。
广义将军岷山公以黄纸上表于慕容緌,緌曰:“吾名号未异于前,何宜便尔?”让,令以白纸称疏。古有藤角纸。范宁教云“土纸不可作文书”,皆令用藤角纸。
古谓纸为幡,亦谓之幅,盖取缯帛之义也。自隋唐已降,乃谓之枚。
魏武令曰:自今诸掾属、侍中、别驾,常于月朔各进得失,给纸函各一。
张华造《博物志》成,晋武帝赐侧理纸万番,南越所贡。汉人言陟釐与侧理相乱,盖南人以海苔为纸,其理纵横邪侧,因以为名。
《东观汉记》曰:和熹邓后临朝,万国贡献悉令禁绝,岁时但供纸墨而已。
李阳冰云:纸常宜深藏箧笥,勿令风日所侵。若久露埃尘,则枯燥难用矣,攻书者宜谨之。《墨薮》云:纸取东阳鱼卵虚柔滑净者。
《三辅决录》曰:韦诞奏:蔡邕自矜能书,兼明斯籀之法,非得纨素,不妄下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用张芝笔、左伯纸及臣墨,皆古法。兼此三具,又得臣手,然后可尽径丈之势,方寸之言。
《晋书》:为诏以青纸紫泥。贞观中,始用黄纸写敕制。
高宗上元二年诏曰:诏敕施行,既为永式,比用白纸,多有虫蠹。宜令今后尚书省颁下诸司诸州县,宜并用黄纸。欧阳通,纸必坚洁白滑者方书之。
陶侃献晋帝笺纸三千枚,极妙,并墨。
《东宫旧事》:皇太子初拜,给赤纸、缥红麻纸、敕纸,各一百张。雷孔璋曾孙穆之,犹有张华与其祖书,所书乃桑根纸也。
王右军为会稽,谢公就乞笺、笔,库内有九万枚悉与之。桓宣武云:“逸少不节。”
《抱朴子》曰:洪家贫,伐薪卖之以给纸笔,故不得早涉艺文。常乏纸,每所写皆反覆有字,人少能读。
《御史故事》云:按弹奏白简为重,黄纸为轻。今一例白纸,无甚差降矣。
古弹文白纸为重,黄纸为轻。故《弹王源表》云:“源官品应黄纸,臣辄奉白简以闻矣。”
《国史补》曰:纸之妙者,则越之剡藤、苔笺,蜀之麻面、屑骨、金花、长麻、鱼子、十色笺,云阳州六合笺,蒲州白薄、重抄,临川滑薄。唐韦陟书名如五朵云,每以彩笺为缄题,时人讥其奢纵。
《抱朴子》曰:吴之杪季,有不知五经之名而飨儒官之禄,不娴尺纸之寒暑,而坐著作之地,笔不注简而受驳议之劳。
干宝表曰:“臣前聊欲撰记古今怪异非常之事,会聚散逸,使自一贯。博访知古者,片纸残行,事事各异。又乏纸笔,或书故纸。”诏答云:“今赐纸二百枚。”
晋令,诸作纸:大纸一尺三分,长一尺八分,听参作广一尺四寸。小纸广九寸五分,长一尺四寸。
石虎诏曰:先帝君临天下,黄纸再定。至于选举,于铨用为允,可依晋氏九班为准格。《京邦记》:东宫臣上疏用白纸,太子答用青纸。
崔瑗《与葛元甫书》:令送《许子》十卷,贫不及素,但以纸耳。
徐邈《与王珉书》:东宫臣既黄纸奉表于天朝,则宜白纸上疏于储宫。或说白纸称表,吾谓无此体。
山简表:臣父故侍中司徒涛,奉先帝手笔青纸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