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卖产子,得为之绣衣、编丝履、偏诸缘,入之闲中,是古者天子后之服也,后之所以庙而不以燕也,而众庶得以衣孽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緁以偏诸,美者黼绣,是古者天子之服也,今贵富人大贾者丧资,若兄弟召客者得以被墙。古者以天下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贵富人大贾屋壁得为帝服,贾妇优倡下贱同产子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主帝之身自衣皂绨,而靡贾侈贵,墙得被绣,帝以衣其贱,后以缘其领,孽妾以缘其履:此臣之所谓踳也。
且试观事理,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也,欲天下之无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之无饥,胡可得也?饥寒切於民之肌肤,欲其无为奸邪盗贼,不可得也。国已素屈矣,奸邪盗贼特须时尔,岁适不为,如云而起耳。若夫不为见室满胡可胜抚也?夫錞此而有安上者,殆未有也。
今也平居,则无茈施,不敬而素宽,有故必困。然而献计者类曰“无动为大”耳。夫“无动”而可以振天下之败者,何等也?曰:为大夫治,可也;若为大乱,岂若其小?悲夫!俗至不敬也,至无等也,至冒其上也,进计者,犹曰“无为”,可为长大息者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