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空信山韓先生自筮仕以至卿佐以忠信清謹自持無豪髪茍今年科道惑於流言劾先生阿附逆瑾侵尅官銀失大臣節朝廷未及察也迺令先生致仕士論皆為稱屈所謂阿附逆瑾盖指先生任中書選給事中事而言也中書舊不預科道之選正徳初年劉瑾用事中書李憲其鄉人也謂中書博士行人俱由進士出身而中書獨不預科道之選理似不平瑾以為然乃令中書由進士出身者與博士行人一體選科道憲由是得給事中明年先生與同僚二人亦得選給事中是開此例者憲也非先生也故瑾敗憲即斥去先生獨無異議不然當時科道豈肯置先生不問哉所謂侵尅官銀盖指先生任總督時修倉事而言也修倉銀兩主之者户部委官也恊同支銷者巡倉御史也先生不過考其出納之數耳未嘗經手何由侵尅以故士論皆稱其屈意此無恠其然也曽子之不殺人人孰不知其母知之宜有萬萬於他人者曽子殺人之言三至其母亦投杼踰墻走矣周公避流言之謗退居東都成王未察也亦不之止既察則迎公以歸有不俟終日者矣曽子之母豈不慈成王豈不聖流言之多固易惑而難辨也科道誤劾先生朝廷令先生致仕夫何恠哉或曰是固然矣造言者則可惡也噫亦不必惡也乗喜怒以毁譽人者往往失實喜怒既平則固有自悔而自咎者矣是皆常情亦可恕也况毁譽雖出於人而得喪實由於命孔子不惡公伯寮其道大矣吾嘗聞先生言在庠序時星士余姓者謂先生大運至已當轉亞卿即避位乃善徵之於今若合符契此豈非孔子之所謂命耶先生可以釋然矣或問先生廉於守官而篤於親故俸禄所入多費於問遺周濟故囊無餘積家無厚産今兹之歸貧困奈何噫是不必慮也守正而不遇者天與之厚而不報者人與之天人所與盖未有終困窮者也周公逺矣少宗伯東江顧先生在嘉靖初年流言謂其通賂權要科道交劾之遂致仕去後科道知流言之失實也復交薦之今徵用矣先生之去何遽為之戚戚也哉先生將行僚友各賦詩贈别蒲汀李先生屬瑭序靜庵胡先生復以手書來促乃述士夫公論以歸之如右噫先生可以釋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