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恢垣吏部曰:“《大学》、《中庸》二书,表章自二程子,朱子为之章句,始并《语》、《孟》为《四书》,户知之矣。按《中庸》一书,《汉•艺文志》有《中庸说》二篇。又戴氏《中庸传》二卷,梁武帝《中庸讲疏》一卷,见《隋•书经籍志》。司马光《大学广义》一卷,《中庸广义》一卷,见陈氏《书录解题》,均在二程之前。是不过因程、朱而显,非程、朱始能表章也。宋郑景望《蒙斋笔谈》阐发尤显,其论韩退之、李习之二人优劣,谓退之《原道》出于《大学》而未至,习之《复性篇》出于《中庸》而不胶。其论曰:‘今世言三代周公、孔子之道,详者莫如《礼记》。《礼记》之传驳,而真得孔子之言者惟《中庸》与《大学》。’其言固深切著明矣。按:景望为徽宗时人,距二程稍后,而斯时三党相轧,程子之说未行。《笔谈》中所引文、富、杜、王诸公逸事,绝不及二程,且其言谓‘古之至理有不谋而冥契者,吾儒之言《易》,佛之言禅是也’,又言‘老子正今所谓禅者,但名不同耳’,是以三教归一为说,与程子迥殊,岂肯袭其言者?则此亦有识皆同之见,无容恃为绝学也。又按:《论语》自汉已立博士,而《孟子》一书虽有注疏,实表自王荆公,而苏辙《孟子解》、张九成《孟子传》、余允文《尊孟辨》,皆在朱子之前(石纟京《中庸辑略》亦在朱子前,序所云‘取石氏书,删其繁乱,名曰辑略者’也)。今人第知《四书》为朱子之功,不知《集注》而外,诸家尚不可胜数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