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崖李公为井陉道日,陆稼书先生任灵寿县令,来谒,公开中门,以宾礼接见,迎送至门,未尝以属员待也。公三次荐陆于朝,而陆见公止称晚生、荐主。且曰:“昔魏环溪先生曾叨荐拔,而未尝称为师。若于公有异,恐无以见魏公地下,故敢如此。”公甚有喜色。有邑令邵嗣尧者,公曾脱其死罪。后陆、邵俱行取为御史,公罢官居京师,二君往来无间。忽有要路为于养志夺情事,托邵致意于陆,求勿言。陆即举劾其非,要路衔之,并归咎于邵。邵无以自解,遂众辱陆于朝班。次日,邵谢绝李公曰:“门生甘作负心人,不复迹及师门矣。”公笑而谢之。迟日,公会陆先生,先生绝不言及。公微问邵事,先生曰:“彼无他故,不过要做官耳。”微笑不更有言。即此一节,公之虚怀礼贤,与陆先生之涵养不校,俱非世人所及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