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服药,当深辨阴阳之性,与夫本末功用之宜,盖有同等药物,而阴阳实相反者。又有一体气血,而功用之不同者,如麋茸、鹿茸是也。今士大夫多以麋、鹿茸为补精益血之剂,而一种用之,而不知二者之性,元自有异。麋茸补阳,利于男子;鹿茸补阴,利于妇人。案《月令》,仲夏日,鹿角解。仲冬日,麋角解。鹿以夏至陨角而应阴,麇以冬至陨角而应阳,故知二者阴阳之性不同也。今夫鹿肉暖,以阳为体;麋肉寒,以阴为体。以阳为体者,以阴为末;以阴为体者,以阳为末。末者,角也。其本末之功用不同又如此。《埤雅》曰:凡含血之物,肉差易长,其次角难长,最后骨难长,故人自胚胎至成人,二十年骨髓方坚。惟麋鹿自生,至兼无两月之久,大者乃重二十余斤。虽草木至易生者,亦莫能及之,此骨血之至强者,所以能补骨血,坚阳道,强精髓也。头为诸阳之会,与诸处血不同。今人刺麇、鹿血以代茸者,谓茸亦血,此又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