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
二年,王僚使公子光伐楚,以报前来诛庆封也。吴师败而亡舟。光惧,因舍,复得王舟而还。光欲谋杀王僚,未有所与合议,阴求贤,乃命善相者为吴市吏。
五年
五年,楚之亡臣伍子胥来奔吴。伍子胥者,楚人也,名员。员父奢,兄尚。其前名曰伍举。以直谏事楚庄王。
王即位三年,不听国政,沉湎于酒,淫于声色。左手拥秦姬,右手抱越女,身坐钟鼓之间而令曰:“有敢谏者,死!”于是伍举进谏曰:“有一大鸟集楚国之庭,三年不飞亦不鸣。此何鸟也?”于是庄王曰:“此鸟不飞,飞则冲天;不鸣,鸣则惊人。”伍举曰:“不飞不鸣,将为射者所图,弦矢卒发,岂得冲天而惊人乎?”于是庄王弃其秦姬越女,罢钟鼓之乐;用孙叔敖任以国政。遂霸天下,威伏诸侯。
庄王卒,灵王立。建章华之台。与登焉。王曰:“台美。”伍举曰:“臣闻国君服宠以为美,安民以为乐,克听以为聪,致远以为明。不闻以土木之崇高,虫镂之刻画,金石之清音,丝竹之凄唳以之为美。前庄王为抱居之台,高不过望国氛,大不过容宴豆,木不妨守备,用不烦官府,民不败时务,官不易朝常。今君为此台七年,国人怨焉,财用尽焉,年榖败焉,百姓烦焉,诸侯忿怨,卿士讪谤:岂前王之所盛,人君之美者耶?臣诚愚不知所谓也。灵王即除工去饰,不游于台。由是伍氏三世为楚忠臣。
楚平王有太子名建,平王以伍奢为太子太傅,费无忌为少傅。平王使无忌为太子娶于秦,秦女美容,无忌报平王,曰:“秦女天下无双,王可自取。”王遂纳秦女为夫人而幸爱之,生子珍;而更为太子娶齐女。无忌因去太子而事平王。深念平王一旦卒而太子立,当害己也,乃复谗太子建。建母蔡氏无宠,乃使太子守城父,备边兵。
顷之,无忌日夜言太子之短,曰:“太子以秦女之故,不能无怨望之心,愿王自备。太子居城父将兵,外交诸侯,将入为乱。”平王乃召伍奢而按问之。奢知无忌之谗,因谏之,曰: “王独奈何以谗贼小臣而疏骨肉乎?”无忌承宴复言曰:“王今不制,其事成矣,王且见擒。 ”平王大怒,因囚伍奢,而使城父司马奋扬往杀太子。奋扬使人前告太子急去,不然将诛。三月,太子奔宋。
无忌复言平王曰:“伍奢有二子,皆贤,不诛且为楚忧。可以其父为质而召之。”
王使使谓奢曰:“能致二子则生,不然,则死。”
伍奢曰:“臣有二子,长曰尚,少曰胥。尚为人慈温仁信,若闻臣召辄来。胥为人少好于文,长习于武,文治邦国,武定天下,执纲守戾,蒙垢受耻,虽冤不争,能成大事。此前知之士,安可致耶?”
平王谓伍奢之誉二子,即遣使者驾驷马,封函印绶往许召子尚、子胥。令曰:“贺二子父奢以忠信慈仁去难就免。平王内惭囚系忠臣,外愧诸侯之耻,反遇奢为国相,封二子为侯,尚赐鸿都侯,胥赐盖侯,相去不远三百余里。奢久囚系,忧思二子,故遣臣来奉进印绶。”
尚曰:“父系三年,中心切怛,食不甘味,尝苦饥渴,昼夜感思,忧父不活,惟父获免,何敢贪印绶哉?”
使者曰:“父囚三年,王今幸赦,无以赏赐,封二子为侯。一言当至,何所陈哉?”
尚乃入报子胥,曰:“父幸免死,二子为侯,使者在门,兼封印绶,汝可见使。”
子胥曰:“尚且安坐,为兄卦之。今日甲子,时加于巳,支伤日下,气不相受。君欺其臣,父欺其子。今往方死,何侯之有?”
尚曰:“岂贪于侯,思见父耳。一面而别,虽死而生。”
子胥曰:“尚且无往。父当我活,楚畏我勇,势不敢杀;兄若误往,必死不脱。”
尚曰:“父子之爱,恩从中出,徼幸相见,以自济达。”
于是子胥叹曰:“与父俱诛,何明于世,冤雠不除,耻辱日大。尚从是往,我从是决。”
尚泣曰:“吾之生也,为世所笑,终老地上,而亦何之?”不能报仇,毕为废物。汝怀文武,勇于策谋,父兄之雠,汝可复也。吾如得返,是天佑之,其遂沉埋,亦吾所喜。”
胥曰:“尚且行矣,吾去不顾,勿使临难,虽悔何追!”
旋泣辞行,与使俱往。楚得子尚,执而囚之,复遣追捕子胥,胥乃贯弓执矢去楚。楚追之,见其妻。曰:“胥亡矣,去三百里。”使者追及无人之野,胥乃张弓布矢,欲害使者,使者俯伏而走。胥曰:“报汝平王,欲国不灭,释吾父兄;若不尔者,楚为墟矣。”使返报平王。王闻之,即发大军追子胥至江,失其所在,不获而返。
子胥行至大江,仰天行哭林泽之中,言楚王无道,杀吾父兄,愿吾因于诸侯以报雠矣。闻太子建在宋,胥欲往之。
伍奢初闻子胥之亡,曰:“楚之君臣,且苦兵矣。”
尚至楚就父,俱戮于市。
伍员奔宋,道遇申包胥,谓曰:“楚王杀吾兄父,为之奈何?”申包胥曰:“于乎!吾欲教子报楚,则为不忠;教子不报,则为无亲友也。子其行矣,吾不容言。”子胥曰:“吾闻父母之雠,不与戴天履地;兄弟之雠,不与同域接壤;朋友之雠,不与邻乡共里。今吾将复楚,辜以雪父兄之耻。”申包胥曰:“子能亡之,吾能存之;子能危之,吾能安之。”胥遂奔宋。
宋元公无信于国,国人恶之。大夫华氏谋杀元公,国人与华氏因作大乱。子胥乃与太子建俱奔郑,郑人甚礼之。太子建又适晋,晋顷公曰:“太子既在郑,郑信太子矣。太子能为内应而灭郑,即以郑封太子。”太子还郑,事未成,会欲私其从者,从者知其谋,乃告之于郑。郑定公与子产诛杀太子建。
建有子名胜,伍员与胜奔吴。到昭关,关吏欲执之,伍员因诈曰:“上所以索我者,美珠也。今我已亡矣,将去取之。”关吏因舍之。
与胜行去,追者在后,几不得脱。至江,江中有渔父乘船从下方溯水而上。子胥呼之,谓曰:“渔父渡我!”如是者再。渔父欲渡之,适会旁有人窥之,因而歌曰:“日月昭昭乎侵已驰,与子期乎芦之漪。”
子胥即止芦之漪。渔父又歌曰:“日已夕兮,予心忧悲;月已驰兮,何不渡为?事寖急兮,当奈何?”子胥入船。渔父知其意也,乃渡之千浔之津。
子胥既渡,渔父乃视之有其饥色。乃谓曰:“子俟我此树下,为子取饷。”渔父去后,子胥疑之,乃潜身于深苇之中。有顷,父来,持麦饭、鲍鱼羹、盎浆,求之树下,不见,因歌而呼之,曰:“芦中人,芦中人,岂非穷士乎?”如是至再,子胥乃出芦中而应。渔父曰:“吾见子有饥色,为子取饷,子何嫌哉?”子胥曰:“性命属天,今属丈人,岂敢有嫌哉? ”
二人饮食毕,欲去,胥乃解百金之剑以与渔者:“此吾前君之剑,中有七星,价直百金,以此相答。”渔父曰:“吾闻楚之法令:得伍胥者,赐粟五万石,爵执圭,岂图取百金之剑乎?”遂辞不受。谓子胥曰:“子急去勿留,且为楚所得?”子胥曰:“请丈人姓字。”渔父曰:“今日凶凶,两贼相逢,吾所谓渡楚贼也。两贼相得,得形于默,何用姓字为?子为芦中人,吾为渔丈人,富贵莫相忘也。”子胥曰:“诺。”既去,诫渔父曰:“掩子之盎浆,无令其露。”渔父诺。子胥行数步,顾视渔者已覆船自沉于江水之中矣。
子胥默然,遂行至吴。疾于中道,乞食溧阳。适会女子击绵于濑水之上,筥中有饭。子胥遇之,谓曰:“夫人可得一餐乎?”女子曰:“妾独与母居,三十未嫁,饭不可得。”子胥曰:“夫人赈穷途少饭,亦何嫌哉?”女子知非,人,遂许之,发其箪筥,饭其盎浆,长跪而与之。子胥再餐而止。女子曰:“君有远逝之行,何不饱而餐之?”子胥已餐而去,又谓女子曰:“掩夫人之壶浆,无令其露。”女子叹曰:“嗟乎!妾独与母居三十年,自守贞明,不愿从适,何宜馈饭而与丈夫?越亏礼仪,妾不忍也。子行矣。”子胥行,反顾,女子已自投于濑水矣。”于乎!贞明执操,其丈夫女哉!
子胥之吴,乃被发佯狂,跣足涂面,行乞于市,市人观罔有识者。翌日,吴市吏善相者见之,曰:“吾之相人多矣,未尝见斯人也,非异国之亡臣乎?”乃白吴王僚,具陈其状。“王宜召之。”王僚曰:“与之俱入。”
公子光闻之,私喜曰:“吾闻楚杀忠臣伍奢,其子子胥勇而且智,彼必复父之雠来入于吴。”阴欲养之。
市吏于是与子胥俱入见王,王僚怪其状伟:身长一丈,腰十围,眉间一尺。王僚与语三日,辞无复者。王曰:“贤人也!”子胥知王好之,每入语语,遂有勇壮之气,稍道其雠,而有切切之色。王僚知之,欲为兴师复雠。
公子谋杀王僚,恐子胥前亲于王而害其谋,因谗“伍胥之谏伐楚者,非为吴也,但欲自复私雠耳。王无用之。”
子胥知公子光欲害王僚,乃曰:“彼光有内志,未可说以外事。”入见王僚,曰:“臣闻诸侯不为匹夫兴师用兵于比国。”王僚曰:“何以言之?”子胥曰:“诸侯专为政,非以意救急后兴师。今大王践国制威,为匹夫兴兵,其义非也。臣固不敢如王之命。”吴王乃止。
子胥退耕于野,求勇士荐之公子光,欲以自媚。乃得勇士专诸。
专诸者,堂邑人也。伍胥之亡楚如吴时,遇之于途。专诸方与人斗,将就敌,其怒有万人之气,甚不可当。其妻一呼即还。子胥怪而问其状:“何夫子之怒盛也,闻一女子之声而折道,宁有说乎?”专诸曰:“子视吾之仪,宁类愚者也?何言之鄙也?夫屈一人之下,必伸万人之上。”子胥因相其貌:碓颡而深目,虎膺而熊背,戾于从难。知其勇士,阴而结之,欲以为用。遭公子光之有谋也,而进之公子光。
光既得专诸而礼待之。公子光曰:“天以夫子辅孤之失根也。”专诸曰:“前王余昧卒,僚立自其分也。公子何因而欲害之乎?”光曰:“前君寿梦有子四人:长曰诸樊,则光之父也;次曰余祭;次曰余昧?次曰季札。札之贤也,将卒,传付适长,以及季札。念季札为使亡在诸侯未还,余昧卒,国空,有立者适长也,适长之后,即光之身也。今僚何以当代立乎?吾力弱无助,于掌事之间,非用有力徒能安吾志。吾虽代立,季子东还,不吾废也。”专诸曰:“ 何不使近臣从容言于王侧,陈前王之命,以讽其意,令知国之所归。何须私备剑士,以捐先王之德?”光曰:“僚素贪而恃力,知进之利,不睹退让。吾故求同忧之士,欲与之并力。惟夫子诠斯义也。”专诸曰:“君言甚露乎,于公子何意也?”光曰:“不也,此社稷之言也,小人不能奉行,惟委命矣。”专诸曰:“愿公子命之。”公子光曰:“时未可也。”专诸曰:“ 凡欲杀人君,必前求其所好。吴王何好?”光曰:“好味。”专诸曰:“何味所甘?”光曰:“好嗜鱼之炙也。”专诸乃去,从太湖学炙鱼,三月得其味,安坐待公子命之。
八年
八年,僚遣公子伐楚,大败楚师。因迎故太子建母于郑,郑君送建母珠玉簪珥,欲以解杀建之过。
九年
九年,吴使光伐楚,拔居巢、钟离。吴所以相攻者,初,楚之边邑胛梁之女与吴边邑处女蚕,争界上之桑,二家相攻,吴国不胜,遂更相伐,灭吴之边邑。吴怒,故伐楚,取二邑而去。
十二年
十二年,冬,楚平王卒。伍子胥谓白公胜曰:“平王卒,吾志不悉矣!然楚国有,吾何忧矣?”白公默然不对。伍子胥坐泣于室。
十三年
十三年,春,吴欲因楚葬而伐之,使公子盖余、烛佣以兵围楚,使季札于晋,以观诸侯之变。楚发兵绝吴后,吴兵不得还。于是公子光心动。伍胥知光之见机也,乃说光曰: “今吴王伐楚,二弟将兵,未知吉凶,专诸之事于斯急矣。时不再来,不可失也。”于是公子见专诸曰:“今二弟伐楚,季子未还,当此之时,不求何获?时不可失。且光真王嗣也。”专诸曰:“僚可杀也,母老子弱,弟伐楚,楚绝其后。方今吴外困于楚,内无骨鲠之臣,是无如我何也。”
四月,公子光伏甲士于窋室中,具酒而请王僚。僚白其母,曰:“公子光为我具酒来请,期无变悉乎?”母曰:“光心气怏怏,常有愧恨之色,不可不慎。”王僚乃被棠铁之甲三重,使兵卫陈于道,自宫门至于光家之门,阶席左右皆王僚之亲戚,使坐立侍,皆操长戟交轵。酒酣,公子光佯为足疾,入窋室裹足,使专诸置鱼肠剑炙鱼中进之。既至王僚前,专诸乃擘炙鱼,因推匕首,立戟交轵倚专诸胸,胸断臆开,匕首如故,以刺王僚,贯甲达背,王僚既死,左右共杀专诸,众士扰动,公子光伏其甲士以攻僚众,尽灭之。遂自立,是为吴王阖闾也。乃封专诸之子,拜为客卿。
季札使还至吴,阖闾以位让,季札曰:“苟前君无废,社稷以奉,君也。吾谁怨乎?哀死待生,以俟天命。非我所乱,立者从之,是前人之道,”命哭僚墓,复位而待。
公子盖余、烛佣二人将兵遇围于楚者,闻公子光杀王僚自立,乃以兵降楚,楚封之于舒。
译文:
吴王僚二年(公元前525年),僚派公子光攻打楚国,以此来报复上次楚国前来诛杀庆封。
吴军战败而丢了船,公子光害怕了,便布置了伏兵去袭取,又得到了这条先王传下来的船,然后才回去.公子光想谋杀王僚,没有得到能和自己一起合谋的人,为了能暗中访求贤能的人,就任命一个善于相面的人当了吴国管理市场的官吏。
吴王僚五年(公元前522年),楚国逃亡在外的臣子伍子胥前来投奔吴国。
伍子胥,是楚国人,名员。
伍员的父亲是伍奢,哥哥是伍尚。
他的祖父名叫伍举,曾以直言诤谏侍奉楚庄王。
楚庄王登上君位后三年,不处理国家的政事,沉湎于酒宴之间,纵情于音乐美女之中,左手搂着秦国嫁过来的姬妾,右手抱着越国献来的少女,身坐钟、鼓之间,还下令说:“如果有人敢来劝谏,就处死。”在这个时候,伍举进谏说:“有一只大鸟,停留在楚国的朝廷上,三年不飞,也不叫,这是什么鸟呀?”于是庄王说:“这只鸟不飞便罢,如果飞起来,就会冲上云霄;不叫便罢,如果叫起来,就会使人吃惊。”伍举说:“这只鸟不飞不叫,就会被射鸟的人所谋取,弓弦上的箭很快就要射出来了,哪能冲上云霄而令人吃惊呢?”于是楚庄王抛开了那秦国的姬妾、越国的少女,除去了钟、鼓的音乐,任用孙叔敖,把国家的政事交给他负责,于是就称霸天下,威势降伏了各国诸侯。
楚庄王去世后,楚灵王立为国君,筑起了章华台,和伍举一起登上那高台。
灵王说:“台真美啊!”伍举说:“我听说国君把制服受宠之人当作为美事,把安定民众当作为乐事,把能够听取意见当作为听力好,把能够获得远方的情况刍作为视力好;却没有听说过把土木工程的巍峨高大、画栋雕梁的刻缕描画、金钟石磬奏出的清越悠扬的乐章、琴瑟箫管奏出的凄凉似鹤鸣的声音当作为美。
从前庄王筑抱居台,高度只够用来瞭望预示国家灾祸的凶气,大小只够用来放置宴饮时的器皿。
所用的木材也不妨害修筑守卫用的城墙,所化费的钱财也不去打扰官府,民众不因此而破坏了农事,官吏不因此而改变朝廷的正常工作。
现在大王造这个高台造了七年,国内的人民因此而怨声载道,资财因此而花光了,年成因此而被毁坏了,百官因此而烦劳奔忙,诸侯各国愤怒怨恨,贵卿士大夫诋毁诽谤,这哪里是从前庄王所称颂、国君所赞美的事呢?我真是愚昧得很,不知道您所说的意思啊。”灵王就立即辞去了工匠、放弃了装饰,不再到台上游览了。
从此伍家三代都成了楚国的忠臣。
楚平王有个太子名叫建,平王让伍奢做太子太傅,让费无忌做少傅。
平王派费无忌为太子建到秦国娶妻。
那秦国姑娘容貌很美,无忌报告平王说:“那秦国的女子天下无双,大王可以自己娶了。”平王就娶了这秦国的女子作为夫人,而且十分宠爱她,生了儿子熊珍,而另外给太子娶了个齐国的女子。
无忌便离开了太子而侍奉平王,他遥想到平王有朝一日去世后太子建将立为国君,就会害及自己,于是又在平王面前谗毁太子建。
太子建的母亲蔡氏失宠后,平王就派太子建去守卫城父,防备边境上的敌寇。
过了不久,无忌又日日夜夜在乎王面前说太子的坏话,他说:“太子因为那秦国女子的缘故,不可能没有怨恨之心,希望大王自己有所戒备。
太子住在城父统帅着军队,在外和诸侯勾结,恐怕要打进来造反作乱了。”平王就召见伍奢而查问他。
伍奢知道这是无忌的谗毁,便劝谏平王说:“大王怎么偏要因为那谗毁陷害别人的小人而疏远骨肉至亲呢?”无忌趁平王休息时,又提议说:“大王现在如果不加以制裁,他们的事情就要成功了,大王将要被活捉。”平王大怒,于是就囚禁了伍奢,然后派城父词马奋扬去杀太子。
奋扬派人先去告诉太子:“快走!否则,就要被杀。”三月,太子建逃到宋国。
无忌又对平王说:“伍奢有两个儿子,都很贤能,如果不杀掉,将成为楚国的忧患。
可以将他们的父亲作为人质而把他们召来。”平王于是派使者对伍奢说:“你如果能够把两个儿子招来,就可以活命;否则,就处死。”伍奢说:“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尚,小儿子叫胥。
尚为人慈善温和仁爱诚实,如果听到我召见,马上就会来的。
胥的为人,年轻时学习文献经典很出色,长大后练习武艺很精通;他将用文献经典来治理国家,用武力去平定天下;他又能够掌握要领而抑制自己的怒火,能够容忍污蔑忍受耻辱,即使冤枉也不争辩,以便能成就大事。
他是个有预见的贤士,哪能招得来呢?”平王对伍奢说:。
你竟这样来赞誉两个儿子!”就派使者驾了四匹马拉的车,,把官印及其绸带封在匣子里,前去欺骗子尚、子胥,告诉他们说:“祝贺你们二位。
你们的父亲伍奢因为忠诚老实慈善仁爱而去祸就福,平王对内因为囚禁忠臣而感到羞惭,对外因为诸侯的耻笑而感到愧柞,所以反而安排伍奢做国家的宰相;封你们二位为王侯。
伍尚赐封鸿都侯,伍胥赐封盖侯,两地相距不远,只有三百多里。
伍奢被囚禁已很久了,挂念二位,所以派我来送上印绶。”伍尚说:“父亲被囚禁三年了,我内心忧伤,吃东西不感到味道甜美,尝到的都是苦味,常常忍受饥渴,日日夜夜想念他,担心父亲活不了。
只要父亲能获得释放,哪敢奢望当官呢?”使者说:“你们父亲囚禁了三年,大王现在幸运地给予赦免了,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赏赐,所以封你们二位为王侯。
有一番话应该说出来,但你所说的又是些什么话呢?”伍尚便进去告诉子胥说:“父亲幸运地免于一死,两个儿子又被封为王侯。
使者就在大门口,同时还拿来了封好的印绶,你可以去接见使者。”子胥说:“尚兄暂且安心坐一下,我给兄长为此事算个卦。
今天是甲子日,现在时辰正当巳时,表示时辰的地支伤于表示日期的于支之F,各自的元气不能互相容纳。
这象征着国君欺骗他的臣子,父亲欺骗他的儿子。
现在如果前去,将被杀死,哪有什么封侯的寥?”伍尚说:“我哪里是贪图封侯呢?我只是想看看父亲罢了。
和父亲见上一面再分别,即使是死了,也象活着一样。”子胥说:“尚兄暂且不要前去,父亲该由我来救活。
楚国害怕我的勇武,势必不敢杀害父亲。
兄长如果错误地前去,一定被杀而不能逃,眬。”“伍尚说:“父子之间这样亲爱,情义也就从这相亲相爱中产生出来了。
我想侥幸地去见父亲一面,以此来表示自己对父亲的深情厚意。”-,于是子胥叹息着说:“和父亲一起被杀掉,拿什么来昭示天下?冤仇不能除去.耻辱就会与日俱增。
尚兄从这里出发前往,我在这里与你诀别吧。”伍尚哭着说:“我出生的时候,被世人所讥笑;而在世上养老终寿,又能达到什么地步呢?不能报仇,终究是个废物O你胸怀文韬武略,敢于出谋划策。
父兄的冤仇,你是有能力报复的。
我如果能返回,那是老天保佑我;如果我就此而死,也是我所心甘情愿的。”子胥说:“尚冗就要走了,我也将离开这里而不能再照顾你了。
但愿别使你遭殃,否则的话,即使后悔,又怎能补救呢?”伍尚就哭着告别上路,和使者一起走了。
楚平王得到子尚后,就拘捕囚禁了他,又派人追捕子胥。
子胥便拉开了弓拿着箭离开了楚国。
楚国人追赶他,见到他的妻子,他妻子说:“子胥逃跑了,走了有三百里了。”受楚王委派的人直到荒无人烟的野地里才追上子胥,子胥便拉满了弓,放上了箭,要杀害这使者,使者低着头、弯着腰逃跑了。
子胥说:“回报你的平王,要想国家不灭亡,就放了我的父亲兄长;如果不这样的话,楚国就将成为废墟了。”使者回去报告了平王,平王听说了这番话,马上派出大批军队追赶子胥,来到江边,没找到他所在的地方,所以没抓获他就回去了。
子胥走到大江边,在树林沼泽之中招头望着天空边走边哭,说:“楚王昏庸无道,杀了我的父亲兄长,但愿我能依靠诸侯来报仇了。”听说太子建在宋国,子胥就想到宋国去。
伍奢当初听见子胥逃跑的消息后说:“楚国的君臣,将要被战争搞得困苦不堪「。”伍尚到楚国,回到父亲身边,一起被杀死在街市中。
匝员逃奔米国,在路上碰到申包胥,对他说:“楚王杀了我的父冕,对此该怎么办?”申包胥说:“唉!我要是教您报复楚国,那就是毒;如果教您不要报复,那就是心目中没有您这个亲密的朋友。
您还是走了吧,我不能插嘴啊。”子胥说:“我听说;‘对于父母的仇人,不:智他共顶着这天空、同踩着这大地;对于兄弟的仇人,不和他生活左同一个区域内或土地相连的区域内;对于朋友的仇人,不和他住在毗邻的乡中或同一个里巷中。
’现在我将要报复楚国犯下的罪行,来洗刷父兄所受的耻辱。”申包胥说:“您能灭掉楚国,我能保存楚国;您能使它危急,我能使它平安。”伍子胥就逃亡到宋国去了。
宋元公在国内不讲信用,国内的人民怨恨他。
大夫华氏谋杀元公。
匿;巧的人支持华氏,因而国内搞得大乱。
子胥就和太子建一起逃亡到郑国,郑国人非常尊重他们。
太子建又到晋国。
晋顷公洗:“太子既然在郑国,而郑国又已信任太子了。
太子如果能做内应而帮助我灭摔郑国,我就拿郑国封给太子。”太子返回郑国,事情还没有成功,恰巧想私下杀掉自己的随从。
随从知道太子的计谋,就把它告诉给了郑国,郑定公与子产便杀了太子建。
太子建有个儿子名胜,伍员便与胜逃奔吴国。
他们来到昭关,守关的官吏想要拘捕他们。
伍员便欺骗他说:“皇上之所以要搜捕我,是因为我有颗美丽的宝珠。
现在我已经丢了。
如果你要抓我,我将告发说你已把它取去吞了。”守关的官吏怕国君剖腹敢珠,因而放了他们。
他与胜步行逃走,追兵在后,差一点不能脱身。
到了江边,江中有一个渔翁坐在船上从下方逆水而上。
子胥喊他,对他说:“渔翁渡我过江j”象这样喊了两次,渔翁正要渡他们过江,恰好碰上旁边有人在窥测他,渔翁便唱道:“日月明亮啊渐渐地已奔前,和您相约啊在芦苇的岸边。”:子胥就停留在芦苇的岸边。
渔翁又唱道:“太阳已经下山啦我的心忧伤悲哀,月亮已经赶上来啦为什么不上船来?事情越加危急啦该怎么办?”子胥进入船舱,渔翁早已知道他的心意了,于是就把他渡到极远的渡口上……
子胥已经渡过了江、,渔翁这才仔细地观察他,见他面有饥色,就对他说:“您在这棵树下等我,我给您去拿一点屹的来。”渔翁走了以后,子胥对他发生了怀疑,就藏身于深深的芦苇之中。
过了一会儿,渔翁来了,拿来了麦子煮的饭、酶鱼做的羹、一壶水,到树下找他,却不见人影,于是便唱着呼唤他,说:“芦苇中的人啊芦苇中的人,你难道不是个走投无路的贤士吗?”象这样唱到第二遍,子胥才从芦苇丛中走出来回答。
渔翁说:“我看到您面有饥色,所以给您去拿吃的,您为什么要猜疑呢?”子胥说:“性命隶属于老天,但我今天的性命全在您老人家手里,哪里敢有什么猜疑呢?”两人吃喝完毕,要分手了,子胥便解下价值百金的宝剑,把它送给渔翁,说:“这是我先父的宝剑,上面铸有北斗七星,价值百金,我拿这个来报答您。”渔父说:“我听说楚王下令说:对于抓获伍子胥的人,赏赐粮食五万石,赏赐的爵位是执圭。
我难道是想取得这价值百金的宝剑吗?”于是兢推辞而没接受,并对子胥说,:“您赶快走,不要停留I否则就要被楚国人抓获了。”子胥说:“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渔翁说:“今天惊恐,两个强盗相逢,我就是以后人们所说的把楚国的强盗渡过江的人。
两个强盗互相投合,这种投合表现在默契,为什么要用姓名呢?您就是芦苇中的人,我就是老渔翁。
富贵了别忘了我。”子胥说:“行。”已经要走了,就告诫渔翁说:“藏起您的那壶水,不要让它暴露了踪迹。”渔翁答应了。
子胥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那渔翁,只见他已经把船弄翻而使自己沉溺在江水之中了。
子胥沉默不言,于是就步行到吴国去,但又在半路上生了病,在溧阳讨饭。
正巧有一个女子在溧水的岸边捣丝,圆篮中有饭。
子胥碰上了她,对她说:“夫人,可以搞到一顿饭食吗?”那女子说:“我独身和母亲住在一起,三十岁了还没嫁人,饭食搞不到。”子胥说:“夫人救济我这走投无路的人,就是饭少一点,我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女子知道他不是个平常的人,便自言自语地说:“我哪能违背人情呢?”于是立即打开她的圆篮,拿出她壶中的水给子胥吃,跪着递给子胥。
子胥吃了两口就停了。
女子说:“您有很远的行程,为什么不饱餐一顿?”子胥吃完后要走了,又对女子说:“藏起夫人的那壶水吧,不要让它暴露了踪迹。”女子叹息说:“唉!我独身和母亲住了三十年,自己保持贞洁,不愿意嫁人,怎么适合送饭给男人吃呢?逾越损害了礼仪,这是我不能容忍的啊。
您走吧!”子胥走了才五步远,再回头看那女子,已经自投于溧水中了。
唉!贞节贤明坚持操行,那真是个大丈夫式的女子啊!上,在街市中乞讨。
市场上的人都去看,但没有认识他的人。
第二天,吴国有个善于相面的管理市场的官吏看见了他,说:“我相过很多人的面,但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人。
这不是别国的亡命之臣么?”于是就报告了吴王僚,详细陈说了他的情况,并说:“大王应该召见他。”王僚说:“和他一起进来吧。”公子光听说了这件事,暗自高兴地说:“我听说楚国杀掉了忠臣伍奢,他的儿子子胥勇敢而且足智多谋。
他一定是为了报父亲的仇而来投奔吴国的。”暗中想收养他。
那管理市场的官吏于是和子胥一起进宫拜见吴王,王僚惊奇他的身材高大——他身高一丈,腰粗十围,两眉之间相距一尺。
王僚和他谈了三天,他的话没有一句重复的。
吴王说:“是个贤能的人啊。”子胥知道吴王喜欢自己,所以每次进宫交谈,一谈起来就有英勇豪壮的气概,稍稍言及自己的仇恨,便有咬牙切齿的神色。
王僚因而知道他想要吴国为他起兵报仇。
公子光要谋杀王僚,他怕子胥事先和王僚亲近而妨害了自己的计谋,于是就诋毁伍子胥的计谋,说:“子胥要攻打楚国,并不是为了吴国啊,不过是想自己报私仇罢了。
大王别采用他的计谋。”、子胥卸道公子光想杀害王僚,就思忖道:“那公子光心中另有主意,还不能说服他去对外作战。”就进见王僚,说:“我听说诸侯不为平民百姓兴师动众而与邻国作战。”王僚说:“为什么说这种话?”子胥说:“诸侯王独自处理政事,并不是只凭愿望来办事,而是为了援救危急的情况,然后才起兵。
现在大王处在君位上而控制了权势,为平民百姓起兵,那道理说不过去。
我本来就不敢顺从大王的命令。”吴王也就罢休了。
子胥离开朝廷而到田野申耕种,并寻觅勇士,准备把他推荐给公子光,想靠这种办法来讨好公子光,于是找到了勇士专诸。
专诸,是堂邑人。
伍子胥从楚国出逃前往吴国时:在路上碰上了他。
当时专诸刚要和人搏斗,将要逼近对手时,他的愤怒有压倒上万人的气势,厉害得不可抵挡。
但他的妻子一喊,他就回去了。
子胥觉得奇怪而询问他的情况:“为什么您的愤怒那样强烈,但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半途而退了,难道有什么讲究吗?”专诸说:“您看我的仪表,难道象个愚蠢的人么?为什么您的话这样鄙陋呢?那屈服于一人之下的人,一定能舒展于万人之上。”子胥因而端详他的相貌,只见他眉额凸出而眼眶深凹,老虎似的胸膛而熊一样的脊背,凶猛得敢于冒险,知道他是个勇士,就暗中和他结交,想利用他。
正好碰上公子光有谋划,就把他推荐给了公子光。
光得到专诸后,便礼貌地款待他。
公子光说:“老天让您来辅助我这个没有能继承君位的嫡长子啊。”专诸说:“上一代吴王馀昧去世后,僚继位,这本来就是他的职分。
公子为什么要杀害他呢?”公子光说:“先君寿梦有儿子四个,大儿子叫诸樊—一就是我光的父亲,其次是馀祭,其次是馀昧,其次是季札。
因为季札的贤能,寿梦将去世时,把君位传给了嫡长子,从而依次传给季札。
回想那季札作为使者而外出到诸侯各国还没有还来,而馀昧去世了,国君的位子就空缺无人了。
有资格继位的人,是嫡长子。
而嫡长子的后代,就是我光。
现在僚凭什么该替代我而继承君位呢?我势力薄弱。
,在掌管国家大事的大臣之中得不到辅助,如果不是使用有力的党徒,能安我的心吗?我即使替代王僚而立为国君,季札向东回到国内,也不会废黜我的。”专诸说:“为什么不派亲近的大臣从容木迫地在王僚身边建议、陈述先君的命令来委婉地打动他的心、使他知道国家应该归谁所有?何必要私下准备刺客而抛弃先王的道德呢?”公子光说:“僚一向贪婪而依仗强力,知道进取的好处,就不理睬退让了。
所以我要寻觅患难与共的勇士,想和他齐心合力。
但只有您能明白这种道理啊。”专诸说:“您的话很露骨了吧?公子究竟是什么意图呢?”公子光说:“我刚才的话并不露骨。
这是有关国家命运的谋划啊,敝人不能奉行。
只有把我的性命委托给你了。”专诸说:“请公子命令我吧。”公子光说:“时机还没有成熟。”专诸说:“凡是要杀君主,必须先觅得他所喜欢的东西。
吴王喜欢什么呢?”公子光说:“喜欢美味佳肴。”专诸说:“他所喜欢的是什么美味佳肴?”光说:“他喜欢吃烤鱼。”专诸便走了,到太湖学习烤鱼,三个月过去了,会做吴王喜欢吃的食物了,就安心等待公子光命令他。
八年(公元前519年),王僚派遣公子光进攻楚国,大败楚军,接着又从郑国接来了原太子建的母亲。
郑定公送给建的母亲珍珠、宝玉、发簪、玉耳饰,想以此来消除杀害太子的罪过。
九年(公元前518年),吴王派公子光进攻楚国,攻克了居巢、钟离。
吴国之所以攻打楚国,是因为当初楚国的边城脾梁的女子和吴国边城中的少女养蚕而争夺边界上的桑叶,二家互相攻打,吴国那一家没有取胜,于是吴、楚双方交替相攻,灭掉了吴国的边城。
吴王大怒,所以攻打楚国,夺取了居巢、钟离两座城邑才离去。
十一年(公元前516年)冬,楚平王去世。
伍子胥对白公胜说:“平王去世了,我们报仇的心愿不能完全实现了。
但楚国还存在,我们担心什么呢?”白公沉默而不回答,伍子胥在房间里坐着哭泣。
十二年(公元前515年)春,吴国想趁楚国葬平,王的机会去攻打它,所以派遣公子盖馀、烛佣带兵去包围楚国,派季札刭晋国去观察诸侯的反应。
楚国,出兵截断了吴军的后路,吴军回不来了。
在这个时候公子光就心动了。
伍子胥知道公子光看到了机会,就劝说公子光,说:、‘现在吴王攻打楚国,两个弟弟带兵在外还不知吉凶如何。
专诸的事情,在这个时候要赶快做了。
时机不可能再次来到;机会不可以错过啊。”于是公子光会见专诸说:“现在吴王两个弟弟攻打楚国去了;季札还没有回来。
在这个时候不去争取,那什么时候才能获得王位呢?这时机可不能丢了。
况且我光,是真正的王位继承人啊。”专诸说:“王僚是可以杀死的。
他母亲老了,孩子还小,弟弟又去攻打楚国,楚国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当今吴王外困子楚,内无忠诚正直的大臣,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四月,公子光把身披铠甲的武士埋伏在地下室里,备办了酒宴去邀请王僚。
王僚禀告他的母亲说:“公子光为我准备了酒席,前来邀请我聚会,该没有什么变乱吧?”母亲说:“光的情绪怏?陕不乐,常常有因羞愧而怨恨的脸色,不能不小心谨慎。”王僚于是穿了用棠溪的优质铁片制成的铠甲三层,派手执武器的卫兵排列在路旁,从王宫的大门一直排到光家的大门,台阶坐席身旁都是王僚的亲戚,使两旁站着的侍卫都手握长戟,并把戟的横刃互相交错着来防卫。
酒喝到痛快之时,公子光假装因为脚痛而到地下室包脚,就派专诸把鱼肠剑放置在烤鱼中进献给王僚。
已经到了王僚跟前,专诸便用手擘开烤鱼,接着就拿匕首向前刺去,站着的侍卫手中那交错着横刃的长戟也就刺到了专诸的胸膛上,专诸的胸骨断了,胸膛刺开了,但匕首却还是象原来那样刺向王僚,穿透了王僚的铠甲而直刺到他的背上,王僚立刻死了,他身旁的侍卫便一起杀死了专诸。
王僚手下的人乱成一团。
公子光埋伏了披甲的士兵来攻打王僚的党徒,把他们全部歼灭了,于是就自立为国君,这就是吴王阖闾。
于是阖闯就授予专诸的儿子封地,任命他为客卿。
:季札出使回到吴国.,阖间把君位让给季札。
季札说:“如果从前的国君不被废绝祭祀,”国家的土地神谷神得到供奉,那就是我的国君,找还怪怨谁呢?我也只有哀悼死者而侍奉生者,来等待天神和命运的安排。
这不是我造成的祸乱,谁即位为君我就服从谁,这是前人的原则啊。”于是就到玉僚的墓前汇报了执行使命的情况,并向着王僚墓痛哭了一场,然后又回到原来的职位上等候阉闾的命令。
公暮盖馀、烛佣二人,本来就率兵而被包围在楚国,听说公子光杀夏王僚而自立为君,就率领军队投降了楚国,楚国把他们封在舒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