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孝元皇帝，宣帝太子也。母曰共哀许皇后，宣帝微时生民间。年二岁，宣帝
即位。八岁，立为太子。壮大，柔仁好儒。见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绳下，
大臣杨惲、盖宽饶等坐刺讥辞语为罪而诛，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
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
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
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由是疏太子而爱淮阳王，曰：“淮阳王明察好
法，宜为吾子。”而王母张婕妤尤幸。上有意欲用淮阳王代太子，然以少依许氏，
俱从微起，故终不背焉。
黄龙元年十二月，宣帝崩。癸巳，太子即皇帝位，谒高庙。尊皇太后曰太皇
太后，皇后曰皇太后。
初元元年春正月辛丑，孝宣皇帝葬杜陵。赐诸侯王、公主、列侯黄金，吏二
千石以下钱、帛，各有差。大赦天下。
三月，封皇太后兄侍中中郎将王舜为安平侯。丙午，立皇后王氏。以三辅、
太常、郡国公田及苑可省者振业贫民，訾不满千钱者赋贷种、食。封外祖父平恩
戴侯同产弟子中常侍许嘉为平恩侯，奉戴侯后。
夏四月，诏曰：“朕承先帝之圣绪，获奉宗宙，战战兢兢。间者地数动而未
静，惧于天地之戒，不知所由。方田作时，朕忧蒸庶之失业，临遣光禄大夫褒等
十二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寡、孤、独、困乏、失职之民，延登贤俊，招
显侧陋，因览风俗之化。相、守二千石诚能正躬劳力，宣明教化，以亲万姓，则
六合之内和亲，庶几虖无忧矣。《书》不云乎？‘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布告
天下，使明知朕意。”又曰：“关东今年谷不登，民多困乏。其令郡国被灾害甚
者毋出租赋。江、海、陂、湖、园、池属少府者以假贫民，勿租赋。赐宗室有属
籍者马一匹至二驷，三老、孝者帛五匹，弟者、力田三匹、鳏、寡、孤、独二匹，
吏民五十户牛、酒。”
六月，以民疾疫，令大官损膳，减乐府员，省苑马，以振困乏。
秋八月，上郡属国降胡万余人亡入匈奴。
九月，关东郡国十一大水，饥，或人相食，转旁郡钱、谷以相救。诏曰：
“间者，阴阳不调，黎民饥寒，无以保治，惟德浅薄，不足以充入旧贯之居。其
令诸宫、馆希御幸者勿缮治，太仆减谷食马，水衡省肉食兽。”
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赐云阳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
立弟竟为清河王。
三月，立广陵厉王太子霸为王。
诏罢黄门乘舆狗马，水衡禁囿、宜春下苑、少府佽飞外池、严篽池田假与贫
民。诏曰：“盖闻贤圣在位，阴阳和，风雨时，日月光，星辰静，黎庶康宁，考
终厥命。今朕恭承天地，托于公侯之上，明不能烛，德不能绥，灾异并臻，连年
不息。乃二月戊午，地震于陇西郡，毁落太上皇庙殿壁木饰，坏败豲道县城
郭官寺及民室屋，压杀人众。山崩地裂，水泉涌出。天惟降灾，震惊朕师。治有
大亏，咎至于斯。夙夜兢兢，不通大变，深惟郁悼，未知其序。间者岁数不登，
元元困乏，不胜饥寒，以陷刑辟，朕甚闵之。郡国被地动灾甚者，无出租赋。赦
天下。有可蠲除、减省以便万姓者，条秦，毋有所讳。丞相、御史、中二千石举
茂材异等、直言极谏之士，朕将亲览焉。”
夏四月丁巳，立皇太子。赐御史大夫爵关内侯，中二千石右庶长，天下当为
父后者爵一级，列侯钱各二十万，五大夫十万。
六月，关东饥，齐地人相食。
秋七月，诏曰：“岁比灾害，民有菜色，惨怛于心。已诏吏虚仓廪，开府库
振救，赐寒者衣。今秋禾麦颇伤。一年中地再动。北海水溢，流杀人民。阴阳不
和，其咎安在？公卿将何以忧之？其悉意陈朕过，靡有所讳。”
冬，诏曰：“国之将兴，尊师而重傅。故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道以经书，
厥功茂焉。其赐爵关内侯，食邑八百户，朝朔、望。”
十二月，中书令弘恭、石显等谮望之，令自杀。
三年春，令诸侯相位在郡守下。
珠厓郡山南县反，博谋群臣。待诏贾捐之以为宜弃珠厓，救民饥馑。乃罢珠
厓。
夏四月乙未晦，茂陵白鹤馆灾。”诏曰：“乃者火灾降于孝武园馆，朕战栗
恐惧。不烛变异，咎在朕躬。群司又未肯极言朕过，以至于斯，将何以寤焉！百
姓仍遭凶厄，无以相振，加以烦扰虖苛吏，拘牵乎微文，不得永终性命，朕甚闵
焉。其赦天下。”
夏，旱。立长沙炀王弟宗为王。封故海昏侯贺子代宗为侯。
六月，诏曰：“盖闻安民之道，本由阴阳。间者阴阳错谬，风雨不时。朕之
不德，庶几群公有敢言朕之过者，今则不然。偷合苟从，未肯极言，朕甚闵焉。
永惟烝庶之饥寒，远离父母、妻子，劳于非业之作，卫于不居之宫，恐非所以佐
阴阳之道也。其罢甘泉、建章宫卫，令就农。百官各省费。条奏毋有所讳。有司
勉之，毋犯四时之禁。丞相、御史举天下明阴阳灾异者各三人。”于是言事者众，
或进擢召见，人人自以得上意。
四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赦汾阴徒。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
寡、高年帛。行所过无出租赋。
五年春正月，以周子南君为周承休侯，位次诸侯王。
三月，行幸雍，祠五畤。
夏四月，有星孛于参。诏曰：“朕之不逮，序位不明，众僚久旷，未得其人。
元元失望，上感皇天，阴阳为变，咎流万民，朕甚惧之。乃者关东连遭灾害。饥
寒疾疫，夭不终命。《诗》不云乎，‘凡民有丧，匍匐救之。’其令太官毋日杀，
所具各减半。乘舆秣马，无乏正事而已。罢角抵、上林宫、馆希御幸者、齐三服
官、北假田官、盐铁官、常平仓。博士弟子毋置员，以广学者。赐宗室子有属籍
者马一匹至二驷，三老、孝者帛，人五匹，弟者、力田三匹，鳏、寡、孤、独二
匹，吏民五十户牛、酒。”省刑罚七十余事。除光禄大夫以下至郎中保父母同产
之令。令从官给事宫司马中者，得为大父母、父母、兄弟通籍。
冬十二月丁未，御史大夫贡禹卒。
卫司马谷吉使匈奴，不还。
永光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效泰畤。赦云阳徒。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
酒，高年帛。行所过毋出租赋。
二月，诏丞相、御史举质朴敦厚逊让有行者，光禄岁以此科第郎、从宫。
三月，诏曰：“五帝、三王任贤使能，以登至平，而今不治者，岂斯民异哉？
咎在朕之不明，亡以知贤也。是故壬人在位，而吉士雍蔽。重以周、秦之弊，民
渐薄俗，去礼义，触刑法，岂不哀哉！由此观之，元元何辜？其赦天下，令厉精
自新，各务农亩。无田者皆假之，贷种、食如贫民。赐吏六百石以上爵五大夫，
勤事吏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是月雨雪，
陨霜伤麦稼，秋罢。
二年春二月，诏曰：“盖闻唐、虞象刑而民不犯，殷周法行而奸轨服。今朕
获承高祖之洪业，托位公侯之上，夙夜战栗，永惟百姓之急，未尝有忘焉。然而
阴阳未调，三光晻昧。元元大困，流散道路，盗贼并兴。有司又长残贼，失牧民
之术。是皆朕之不明，政有所亏。咎至于此，朕甚自耻。为民父母，若是之薄，
谓百姓何？其大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
三老、孝弟、力田帛。”又赐诸侯王、公主、列侯黄金，中二千石以下至中都官
长吏各有差，吏六百石以上爵五大夫，勤事吏各二级。
三月壬戌朔，日有蚀之。诏曰：“朕战战栗栗，夙夜思过失，不敢荒宁。惟
阴阳不调，未烛其咎，娄敕公卿，日望有效。至今有司执政，未得其中，施与禁
切，未合民心，暴猛之俗弥长，和睦之道日衰，百姓愁苦，靡所错躬。是以氛邪
岁增，侵犯太阳，正气湛掩，日久夺光。乃壬戌，日有蚀之，天见大异，以戒朕
躬，朕甚悼焉。其令内郡国举茂材异等、贤良、直言之士各一人。”
夏六月，诏曰：“间者连年不收，四方咸困。元元之民，劳于耕耘，又亡成
功，困于饥馑，亡以相救。朕为民父母，德不能覆，而有其刑，甚自伤焉。其赦
天下。”
秋七月，西羌反，遣右将军冯奉世击之。
八月，以太常任千秋为奋威将军，别将五校并进。
三年春，西羌平，军罢。
三月，立皇子康为济阳王。
夏四月癸未，大司马车骑将军接薨。
冬十一月，诏曰：“乃者已丑地动，中冬雨水、大雾，盗贼并起。吏何不以
时禁？各悉意对。”
冬，复盐铁官、博士弟子员。以用度不足，民多复除，无以给中外徭役。
四年春二月，诏曰：“朕承至尊之重，不能烛理百姓，娄遭凶咎。加以边境
不安，师旅在外，赋敛、转输，元元骚动，穷困亡聊，犯法抵罪。夫上失其道而
绳下以深刑，朕甚痛之。其赦天下，所贷贫民勿收责。”
三月，行幸雍，祠五畤。
夏六月甲戌，孝宣园东阙灾。
戊寅晦，日有蚀之。诏曰：“盖闻明王在上，忠贤布职，则群生和乐，方外
蒙泽。今朕晻于王道，夙夜忧劳，不通其理，靡瞻不眩，靡听不惑，是以政令多
还，民心未得，邪说空进，事亡成功。此天下所著闻也。公卿大夫好恶不同，或
缘奸作邪，侵削细民，元元安所归命哉！乃六月晦，日有蚀之。《诗》不云乎？
‘今此下民，亦孔之哀！’自今以来，公卿大夫其勉思天戒，慎身修永，以辅朕
之不逮。直言尽意，无有所讳。”
九月戊子，罢卫思后园及戾园。冬十月乙丑，罢祖宗宙在郡国者。诸陵分属
三辅。以渭城寿陵亭部原上为初陵。诏曰：“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骨肉相附，
人情所愿也。顷者有司缘臣子之义，奏徙郡国民以奉园陵，令百姓远弃先祖坟墓，
破业失产，亲戚别离，人怀思慕之心，家有不安之意。是以东垂被虚耗之害，关
中有无聊之民，非久长之策也。《诗》不云乎？‘民亦劳止，迄可小康，惠此中
国，以绥四方。’今所为初陵者，勿置县邑，使天下咸安土乐业，亡有动摇之心。
布告天下，令明知之。”又罢先后父母奉邑。
五年春正月，行幸甘泉，效泰畤。
三月，上幸河东，祠后土。
秋，颍川水出，流杀人民。吏、从官县被害者与告，士卒遣归。
冬，上幸长杨射熊馆，布车骑，大猎。
十二月乙酉，毁太上皇、孝惠皇帝寝庙园。
建昭元年春三月，上幸雍，祠五畤。
秋八月，有白蛾群飞蔽日，从东都门至枳道。
冬，河间王元有罪，废迁房陵。罢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寝园。
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益三河大郡太守秩。户十二万为大郡。
夏四月，赦天下。
六月，立皇子舆为信都王，闰月丁酉，太皇太后上官氏崩。
冬十一月，齐、楚地震，大雨雪，树折屋坏。
淮阳王舅张博、魏君太守京房坐窥道诸侯王以邪意，漏泄省中语，博要斩，
房弃市。
三年夏，令三辅都尉、大郡都尉秩皆二千石。
六月甲辰，丞相玄成薨。
秋，使护西域骑都尉甘延寿、副校尉陈汤挢发戊已校尉屯田吏、士及西域胡
兵攻郅支单于。冬，斩其首，传诣京师，县蛮夷邸门。
四年春正月，以诛郅支单于告祠郊庙。赦天下。群臣上寿。置酒，以其图书
示后宫贵人。
夏四月，诏曰：“朕承先帝之休烈，夙夜栗栗，惧不克任。间者阴阳不调，
五行失序，百姓饥馑。惟烝庶之失业，临遣谏大夫博士赏等二十一人循行天下，
存问耆老、鳏、寡、孤、独、乏困、失职之人，举茂材特立之士。相、将、九卿，
其帅意毋怠，使朕获观教化之流焉。”
六月甲申，中山王竟薨。
蓝田地沙石雍霸水，安陵岸崩雍泾水，水逆流。
五年春三月，诏曰：“盖闻明王之治国也，明好恶而定去就，崇敬让而民兴
行，故法设而民不犯，令施而民从。今朕获保宗庙，兢兢业业，匪敢解怠，德薄
明晻，教化浅微。传不云乎？‘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其赦天下，赐民爵一级，
女子百户牛、酒，三老、孝弟、力田帛。”又曰：“方春，农桑兴，百姓戮力自
尽之时也，故是月劳农劝民，无使后时。今不良之吏，覆案小罪，征召证案，兴
不急之事，以妨百姓，使失一时之作，亡终岁之功，公卿其明察申敕之。”
夏六月庚申，复戾园。
壬申晦，日有蚀之。
秋七月庚子，复太上皇寝庙园、原庙，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卫思后园。
竟宁元年春正月，匈奴乎韩邪单于来朝。诏曰：“匈奴郅支单于背叛礼义，
既伏其辜，乎韩邪单于不忘恩德，乡慕礼义，复修朝贺之礼，愿保塞传之无穷，
边垂长无兵革之事。其改元为竟宁，赐单于待诏掖庭王樯为阏氏。”
皇太子冠。赐列侯嗣子爵五大夫，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
二月，御史大夫延寿卒。
三月癸未，复孝惠皇帝寝庙园、教文太后、孝昭太后寝园。
夏，封骑都尉甘延寿为列侯。赐副校尉陈汤爵关内侯、黄金百斤。
五月壬辰，帝崩于未央宫。
毁太上皇、孝惠、孝景皇帝庙。罢孝文、孝昭太后、昭灵后、武哀王、昭哀
后寝园。
秋七月丙戌，葬渭陵。
赞曰：臣外祖兄弟为元帝侍中，语臣曰：元帝多材艺，善史书。鼓琴瑟，吹
洞箫，自度曲，被歌声，分刌节度，穷极幼眇。少而好儒，及即位，征用儒生，
委之以政，贡、薛、韦、匡迭为宰相。而上牵制文义，优游不断，孝宣之业衰焉。
然宽弘尽下，出于恭俭，号令温雅，有古之风烈。
译文：
孝元皇帝，宣帝的太子。母亲是共哀许皇
后，在宣帝还衹是一名普通宗室成员时他出生在
人世间。当他二岁时，宣帝即皇帝位。八岁时被
立为太子。长大之后，性格柔顺仁慈，爱好儒家
思想。看到宣帝所任用多是精通法制律令的官
吏，又用刑名学派的思想制约臣下，大臣杨惮、
盖宽饶等人因为犯有诽谤朝政罪被杀，曾经趁陪
侍宣帝宴饮时从容提出：“陛下执法太重，应该
任用儒生。”宣帝生气地说：“汉家本有自己的制
度，就是霸道王道共用，怎么可以完全用德政以
教化天下，使用周朝的制度呢!况且俗儒不识时
务，好是古非今，混淆名实，不知该当遵循什
么，怎能把国事委托给这些人呢?”叹息道：“扰
乱我漠家制度的是太子啊!”从此疏远太子而喜
欢淮阳王刘钦，曾说道： “淮阳王能明察事理，
又好法令，应该做我的太子。”这时淮阳王之母
张婕妤特受宣帝宠爱。宣帝有意要用淮阳王取代
太子，然而因为自己在少年时曾依靠许氏，父子
都是从低微地位上来的，所以始终没有舍弃许氏
母子。
黄龙元年十二月，宣帝驾崩。癸巳曰，太子
即皇帝位，拜谒高祖祭庙。尊称皇太后为太皇太
后，皇后为皇太后。
初元元年春季正月辛丑曰，将孝宣皇帝葬在
杜陵。赐给诸侯王、公主、列侯黄金，二千石以
下的官吏钱帛，数额各有差别。大赦天下。三
月，封皇太后之兄现任侍中中郎将王舜为安平
侯。丙午，立皇后王氏。将三辅、太常、各郡
国的公田以及可省用的官家苑田赈济贫民，令其
从事生产，对家资不满千钱的困难户赈济种粮和
口粮。封外祖父平恩戴侯许广汉的胞弟之子现
任中常侍的许嘉为平恩侯，为戴侯的后嗣，奉祀
戴侯。
夏季四月，下诏说：“朕承先帝的圣功伟业，
得以奉祀宗庙，战战兢兢。近来频繁地震不肯停
止，怕是出白天地神灵所告诫，不知什么原因。
当年正是耕种时节，朕忧虑百姓无力谋生，于是
派遣光禄大夫褒等十二人视察天下，抚恤慰问年
老鳏寡孤独生活贫困无力谋生的人，聘用德才兼
备的人，对于有真才实学的隐居之士，要请出来
安置在显要位置上，要观览民风民俗的德化情
况。薪俸在二千石的封国之相和郡守果真能做到
己身公正勤劳国事，宣明政教风化，亲近人民，
就可做到天地六合之内的人们和睦相亲，或许就
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事了。 《书经》不是说过吗：
‘大臣贤能啊，万事皆得安康啊!’布告天下，都
要了解朕的心意。”诏书又说：“函谷关以束地区
今年五谷歉收，很多人无法生活。现令各郡、国
对于遭受重灾的百姓免收租税。把厨少府管辖的
江海陂湖园池等租借给贫民，不收租税。分别赐
给有属籍的宗室成员一匹至八匹马，三老、孝者
每人五匹帛，悌者、力田每人三匹帛，鳏寡孤独
每人二匹帛，吏民每五十户赐给若干头牛、若干
石酒。”
六月，由于民间流行传染病，元帝命令太官
减少精美膳食，裁减乐府员工，省掉宫苑用马，
把节省下来的财物用来赈济贫困户。
秋季八月，上郡属国所辖归顺来的胡人有一
万多逃往匈奴。
九月，函谷关以束有十一个郡、国遭受大水
灾大饥荒，有的地区发生人吃人。朝廷下令调拨
你郡钱谷进行救济。下韶说：“近来天地间阴阳
之气不协调，百姓遭受饥寒之苦，朝廷拿不出什
么来能安定百姓，朕的德义浅薄，不足以继承皇
位。对于很少使用的宫、馆不要进行修补，太仆
减少喂马用谷的数量，水衡要把喂兽的用肉省下
来。”
二年春季正月，元帝到甘泉巡视，在泰峙举
行祭天礼．赐给云阳的士民一级爵，受爵人的妻
子每百户赐给若干头牛、若干石酒。
立弟刘竟为清河王。
三月，立广陵厉王的太子刘霸为王。
诏命裁撤黄门所辖御用车辆狗马，水衡所辖
的皇家园林、宜春下苑，少府所辖做飞外池、禁
苑中的池田等都借给贫民使用．下诏说： “闻知
圣贤帝王在位时，阴阳调和，风雨及时，曰月光
亮，星辰宁静，百姓平安，得以寿终天年。现在
朕恭承天地之神命，位居公卿之上，有的那点光
亮不能照明四方，德义不能绥靖百姓，灾异屡次
降临，连年不停，于是在二月戊午，在陇西郡
发生地震，太上皇庙的殿壁木饰被震落，騵道县
城四周及官署民房大多震毁，压死大量人口、山
体崩塌，地面裂陷，从地下冒出的水像泉水涌
流。天帝降灾，令朕的众属大为震惊。国事没有
治理好，灾祸严重到如此程度。虽然一天到晚都
在兢兢业业，但不了解大灾异来临的原因，深为
忧伤，不知如何安排救灾。近来连年五谷歉收，
百姓无所有，禁受不住饥寒的熬煎，以至于陷于
刑律，朕甚怜悯他们。各郡、国对遭受重大震灾
的地区免收租税。赦天下。有可减免缓办之事而
对百姓有利，就开列上报，不要有什么顾忌、丞
相、御史、中二千石官员要推举茂材科中有特殊
才干对国事敢于直言极谏的人士，朕将亲自选
取。”
夏季四月丁巳，立皇太子。赐给御史大夫关
内侯爵，中二千石官员右庶长爵，天下为人广嗣
的士民一级爵，列侯每人二十万钱，五大夫爵每
人十万钱。
六月，函谷关以东地区发生大灾荒，齐国地
区人吃人。秋季七月，下诏说：“连年发生灾害，
百姓依赖野菜度日，面色憔悴，朕十分痛惜。已
经诏令官员把粮仓的粮食和库存物品全部拿出
来，赈救百姓，赐给寒者衣服。今年秋季庄稼和
新麦苗又受大伤。一年之内发生二次地震。北海
郡发生水灾，淹没人。阴阳不调和，过失何在
呢?公卿大臣们忧虑的是什么呢?希望你们竭尽
心意指出朕的过失，不要有什么隐瞒。”
冬季，下诏说：“国家要兴旺，就要尊重师
傅。原先前将军萧望之担任朕的师傅有八年之
久，用儒家经典来开导朕，功勋优异。赐给他关
内侯爵，食邑八百户，衹在每月初一、十五两天
上殿拜谒。”
十二月，中书令弘恭、石显等人在元帝面前
诬陷诽谤萧望之，元帝令其自杀。
三年春季，命令各诸侯王封国的相位列在郡
守之下。
珠蓬郡山南县反叛，元帝广泛听取大臣对
此事的处理意见，待韶买捐之主张放弃珠臣，全
力救济亟灾区人民。于是元帝决定撤销珠医郡建
制。
夏季四月乙未为月末，茂陵白鹤馆发生
火灾。下诏说：“前火灾降临孝武园馆，朕怕
得发抖。不能明察反常的灾害变异事故，过失在
朕自身。众职宫又不肯尽力说出朕的过失，导致
灾祸发展到如此严重程度，怎样才能醒悟呢!百
姓屡受灾荒之苦，朝廷拿不出什么来救济他们，
加上苛薄官吏的骚扰，无处不有的法令条文的限
制，百姓们不得善终，朕十分怜悯他们。赦天
下。”
夏季，旱。立长沙炀王之弟刘宗为王。封故
海昏侯刘贺之子刘代宗为侯。
六月，下诏说：“闻知安民的办法，根本原
因在于阴阳协调。近来阴阳错谬，风雨不顺。朕
不够有厚德，多么希望众职官有人敢于说出朕之
过失。如今却不是这样，遇事敷衍，上下迎合，
不肯说出真心话，朕甚为忧伤。时常想到百姓在
受饥寒之苦，远离父母妻儿，辛辛苦苦地干着不
是他本业的活儿，警卫着君王并不居住的宫殿，
这恐怕不是用来协助阴阳及时调理好的办法。撤
销甘泉、建章二宫的警卫，令其务农。各官署要
节省费用开支。上报事项不要有顾忌。有司要慎
重行事，不要违反一年四季的制约。丞相、御史
要各自就天下范围内有通晓阴阳灾异的人士推举
三人。”于是论述阴阳灾异之事的人多了，有的
被选用受召见，这些人都自认为所论符合皇帝的
心意。
四年春季正月，元帝到甘泉巡视，在泰时举
行祭天礼。三月，元帝到河东郡巡视，祭地神，
赦免汾阴刑徒的刑级。赐给士民每人一级爵、受
爵人的妻子每百户赐给若干头牛、若干石酒，鳏
寡高寿这类人赐给帛。巡视所经过的地区免收租
税。
五年春季正月，封周子南君为周承休侯，位
列在诸侯王之下。
三月，元帝到雍地巡视，在五峙祭祀天帝。
夏季四月，在参星区出现彗星。下诏说：
“朕做得不够，以致百官有的品级和职位不相适
应，有的职位长期空缺，就是由于不能及时发现
人才。百姓感到失望，触动了皇天，阴阳失去常
规，灾祸流向百姓，朕十分担心。曰前函谷关以
东地区百姓接连遭受灾害，饥寒疾病来临，夭折
之人不得善终。《诗经》不是说过吗：‘百姓遭受
到丧亡灾祸，当全力赴救。’命令太官不要天天
宰杀牲畜，所供食品每种各减少一半。专供皇帝
使用的车辆和饲养的马匹，将数量减少到衹供应
礼仪正事使用．对角抵、上林宫馆接待皇帝的人
员、齐国的三服宫、北假地区的田官、盐铁官、
常干仓一律撤销。衹有博上弟子不减员，为了推
广学术研究。赐给有属籍的宗室子一匹至八匹马
不等，三老、孝者每人五匹帛，悌者、力田每人
三匹帛，鳏寡孤独每人二匹帛，吏民每五十户若
干头牛、若干石酒。”废除刑令中的七十多种判
案事例。废除光禄大夫至郎中令各官本人犯罪而
父母同胞兄弟一律问罪的禁令。命令从官给事官
司马中的官员，可以为祖父母、父母、兄弟等人
领取出入宫门的通籍。
冬季十二月丁末日，御史大夫贡禹去世。
任卫司马的谷宣奉命出使包坦，未回．、
永光元年春季正月，元帝到甘泉巡视，在泰
驴举行祭天礼。赦昼旸囚徒的刑级。赐给士民每
人一级爵，受爵人的妻子每百户若干头牛、若干
石酒，高寿的人赐给帛。巡视所过地区免收租
税。
二月，韶命丞相、御史推举质朴、敦厚、逊
让、有行四科人士，光禄每年据此加以考核任命
郎、从官等职。
三月，下诏说： “五帝、三王任命才德兼备
的入，能使天下太平，如今天下治理不好，难道
是百姓有什么不同吗?过失在于朕不够明达，没
有选出有才能之人。因此奸佞之辈窃据要职，而
善良有才干的人不得重用。更加周秦时期的弊
端，百姓感染上轻薄的习俗，舍弃礼义，触犯刑
律，真够悲哀的。由此看来，百姓有什么过失
呢?赦天下，使那些受到赦免的人，振奋精神，
改过自新，专心务农。无土地的人，由官府租借
给他们，贷给他们种粮、口粮，数额与贫民相
等。赐给六百石以上的官员五大夫爵，勤事吏二
级爵，为人子嗣的人一级爵，受爵人的妻子每百
户赐给若干头牛、若干石酒，鳏寡孤独高寿等人
赐给帛。”当月降雪，下霜，麦豆等类受灾，秋
收也无望。
二年春季二月，下诏说：“闻知唐虞时代设
置象刑，百姓就不犯法，殷周之时推行法令而
违法作乱的人顺服。如今朕得以承接高祖之洪
业，位居公侯之上，早晚都谨慎行事，长思
百姓之所急，未尝忘怀。然而阴阳未调，曰月和
五星暗淡无光。百姓走投无路，流落在逃荒路
上，盗贼兴起。有司又助长这些残贼，失掉管理
民众之术。这都因朕不明达，管理天下事的能力
不足。过失如此严重，朕自认甚为可耻。为民之
父母如此亏待百姓，对百姓有什么话可说呢!赦
天下，赐给士民每人一级爵，受爵人的妻子每百
户赐给若干头牛、若干石酒，赐给鳏寡孤独、高
寿、三老、孝悌力田等人帛。”又赐给诸侯王、
公主、列侯黄金，中二千石以下至京师各官府长
吏的数额各有差别，六百石以上的官吏赐给五大
夫级爵，勤事吏每人二级爵。
三月壬戌初一，日食。下诏说：“朕战战兢
兢，早晚都在思考自己有什么过失，不敢荒废国
事而衹图自身安宁。衹是阴阳不调，不明灾祸来
临的原因。屡次告谕公卿，天天在盼望能有制止
灾祸的好办法，时至今日，有司在工作中尚未提
出中肯妥善的解决办法，不论他们采取予民福利
还是禁令等措施，都不合乎民心所需。粗暴的习
俗日见增长，和睦相处之道天天在衰亡，百姓愁
苦，无处可栖身。因此邪气年年在增长，侵犯太
阳，正气沉沦，太阳失去光辉。遂于壬戌之曰，
发生日食．天神显现大的反常现象，以告诫朕自
身，朕甚伤心。令内地各郡、国推举茂材科中的
特优以及贤良科中敢于直言不讳之士各一人。”
夏季六月，下诏说： “连年五谷不收，全国
都处在困难之中。善良的农民，在耕耘中受尽劳
苦，又收获不到什么，陷于荒年，官府争不出什
么来救济他们。朕为民父母，恩德不能掩护他
们，却又把刑律加在他们身上，朕很伤心．赦天
下。”
秋季七月，西羌反叛，朝廷遣右将军冯奉世
率军进击。八月，任命太常任千秋为奋威将军，
另率领五校营之士卒共同进击西羌。
三年春季，平定西羌叛乱，停止军事行动。
三月，立皇子刘康为济阳王。
夏季四月癸末日，大司马车骑将军工接逝
世。
冬季十一月，下诏说： “日前己丑曰地震，
中冬时节大雨，大雾，盗贼多有发生．官员们为
什么不及时严加处置?要认真说明原因上报朝
廷。”
冬季，恢复盐铁国家专卖制度，博士弟子员
有限额。因为国家经费拮据，百姓又多被免除官
差劳役，官府无钱供应各项开支。
四年春季二月，下诏说： “朕承接至尊之重
位，不能深刻理解如何治理好百姓，屡屡遭受凶
灾。加以边塞有战争，师旅在外，收取赋税，长
途运输上交国库，百姓动乱不安，穷困至极，无
以为生，以致犯法抵罪。身居百姓之上的决策者
失误，而对触犯刑律的百姓处以重刑，朕甚痛
心．赦天下，借贷给贫民的钱粮免收债息。”
三月，元帝到雍地巡视，在五峙祭地神。
夏季六月甲戌臼，孝宣园束阙失火．
戊寅曰为月末日，日食。下诏说： “间知明
王在上，任用忠贤执掌国事，百姓和乐，连边远
地区都受到恩惠。如今朕不明白如何用王道治
国，一天到晚都在为天下事忧虑操劳，仍不明其
中道理，看不清形势，听不明道理，因此政令多
变，不得民心，呈报上来的主张尽是荒谬之论，
对于国事毫无补益。这种情况乃天下人所尽知。
公卿大夫的政治倾向各有不同，有的走上罪恶之
路，敲诈掠夺百姓，百姓何处可安身呢!于是在
六月的晦曰发生日食。《诗经》不是说过吗：‘如
今这些不幸的百姓，实在值得可怜!，从现在开
始，公卿大夫们要认真思考天神的警戒，慎重行
事，进行品德修养，以辅助朕之不足。要敢于直
言无隐，不要有何顾忌。”
九月戊子曰，撤销卫思后墓园及戾太子墓园
的管理机构和人员。冬季十月乙丑日，撤销设置
在各郡、国的列祖列宗祭庙的管理机构和人员．
将各陵的管理按所属地界分别划归三辅各郡。元
帝在渭城县的寿陵亭部原上开始修建陵墓。下诏
说：“安土重迁乃百姓的本性，这如同骨与肉之
相依附，人情之所期望。最近有司因袭臣事君、
子事父的道义，报请从各郡、国迁移部分居民来
侍奉陵园，这样做就使得百姓远远抛弃先祖坟
墓，破业失产，亲戚别离，人人怀思慕故土之
心，家家有不安的气氛。因此，束部地区遭受人
为的损耗之灾，关中之地增添了无以聊生之民，
这不是长治久安之策。《诗经》不是说过吗：‘百
姓真够辛苦劳累的，衹为求得小康生活。对本国
百姓要加厚爱，也要使边疆安定。，如今修建的
陵园，不要按县建制，以便使天下百姓都能安居
本土勤劳生产，不要产生动荡之心。布告天下，
令人人明了。”又命令撤销为父母坟墓设置的护
墓进祭的人员。
五年春季正月，元帝到甘泉巡视，在泰峙举
行祭天礼。
三月，元帝巡视河东郡，祭地神。
秋季，颖川郡发生水灾，淹死百姓。受灾各
县有在京师任职者，皆准假回家料理，士卒则遣
返回家。
冬季，元帝到长杨射熊馆，布列车骑，大
肆进行围猎活动。
十二月乙酉曰，撤除太上皇、孝惠皇帝的寝
庙园。
建昭元年春季三月，元帝到雍地巡视，在五
时祭天帝。
秋季八月，成群的白蛾飞蔽太阳，飞越长安
束都门至枳道这一地段。
冬季，河间王刘元有罪，废除王爵，迁到
房陵安置。拆除孝文太后、孝昭太后的寝园．
二年春季正月，元帝到甘泉巡视，在泰峙举
行祭天礼。三月，元帝到河东郡巡视，祭地神。
为三河大郡太守增加薪俸。有十二万户的郡是大
郡。
夏季四月，赦天下。
六月，立皇子刘舆为信都王。闰六月丁酉
曰．太皇太后上官氏去世。
冬季十一月，齐、楚二个封国发生地震，降
大雪，树木折断，房屋毁坏。
淮阳王之舅张博、魏郡太守京房因为暗中用
邪恶之意影响诸侯王，将宫禁中私语外泄，判处
张博腰斩，京房在市区斩首示众。
三年夏季，朝廷令为三辅各郡都尉、大郡都
尉增薪俸为二千石。
六月甲辰曰，丞相韦玄成逝世。
秋季，使护西域骑都尉甘延寿、副校尉陈汤
矫发戊己校尉屯田吏士及西域、胡兵攻击郅支单
于。冬季，将郅支单于斩首，将其首级送至京
师，悬挂在大鸿胪所属客邸门前。
四年春季正月，由于击杀郅支单于举行祭告
天地及祖庙大礼。赦天下。群臣为元帝祝寿置
酒，将讨伐郅支单于的图书在后宫贵人之间传
阅。
夏季四月，下韶说： “朕继承先帝壮丽的功
业，从早到晚都在战栗，怕的是不能胜此重任。
近来阴阳不调和，五行失去正常运行次序，百姓
忍受饥饿之苦。失去生产门路，在选派谏大夫博
士赏等二十一人巡视天下出发之前，面谕他们要
抚恤存问可敬老人以及鳏寡孤独贫困无生计的
人，推举茂材科中有高尚见解的人。相将九卿等
要尽心竭力于国事，不要怠惰，使朕能看到政教
风化推行的景况。”
六月甲申日，中山王刘竞逝世。
蓝田县发生山体崩塌，沙石壅塞霸水，惠帝
安陵附近的泾水河岸崩塌，壅塞泾水，水逆流。
五年春季三月，下韶说： “闻知明王治理天
下之道，在于能明善恶是非，推广什么，舍弃什
么，崇尚敬让之礼，这样民众就能振作起来，所
以虽有法令而百姓不去触犯，政令一推行百姓就
跟着行动起来。如今朕得以保有国家，兢兢业
业，对国事不敢懈怠，恩德不厚，洞察力不深，
教化能力不强。《论语》不是说过吗：‘错误发生
在百姓身上，原因全在朕一人身上。’赦天下，
赐给士民一级爵，受爵人的妻子每百户赐给若干
头牛、若干石酒，三老、孝悌力田等人赐给帛。”
诏书又说：“正当春季农桑生产忙季，百姓都在
尽力忙碌，所以本月该是慰问鼓励农民，不要使
他们错过农时。如今有些不称职的官吏，在查究
一些小案子，也征召民众对质公堂、验证案件，
举办一时不必急办之事，妨碍百姓，使他们错过
抢农时的劳作，丧失了一年的收成，公卿们要认
真追究，加以制止。”
夏季六月庚申曰，恢复戾太子的墓园。
壬申日为月末日，日食。
秋季七月庚子曰，恢复太上皇的寝庙园、原
庙，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卫思后等人的庙
园。
童宁元年春季正月，包坦呼韩邪单于前来
朝拜互童。下诏说：“鲤塑郅支单于背叛礼义，
现已被杀，呼韩邪单于不忘汉朝对他的恩德，仰
慕大汉礼义，恢复遵循朝贺之礼，愿意为汉朝保
卫边塞，世代相传，边疆长期没有战争之事。今
改年号为竟宁元年，将待韶掖庭王樯赐给呼韩邪
单于为辟氏。”
皇太子行冠礼。赐给列侯的嗣子五大夫爵，
天下为人嗣子的士民一级爵。
二月，御史大夫繁延寿去世。
三月癸末日，恢复孝惠皇帝的寝庙园、孝文
太后、孝昭太后的寝园。
夏季，封骑都尉甘延寿为列侯。赐给副校尉
陈汤关内侯爵，一百斤黄金。
五月壬辰日，元帝在未央宫驾崩。
毁叁上皇、垄塞、孝景皇帝庙。罢茎塞、画
昭太后、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等人的寝园．、
秋季匕月丙戌曰．将元帝葬在渭陵：
赞曰：臣的外祖父的兄弟在元帝时任侍中，
曾告诉臣说，元帝是有多方面才艺的人，善写大
篆，能弹琴瑟，吹洞箫，自己可以谱曲，配乐演
奏，符合节拍，极其精密巧妙。青少年时喜好儒
家思想，及即皇帝位，征用儒家学派的学者，并
委以国政，贡禹、薛广德、韦贤、匡衡等人相继
担任宰相。元帝过分受文义的牵制，遇事优游寡
断，孝宣皇帝的大业开始衰落了。然而对臣宽
宏大量，表现出严肃节俭的主张，发布号令措辞
温和高雅，有古人之遣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