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取根本】同]
春秋时,楚子围宋,晋侯将救之,大夫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婚于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宋免矣。’从之,而解。
战国魏、赵相攻,齐将田忌引兵救赵。孙膑[必刃反]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卷,[丘员反。]救斗者不搏撠,[音戟。]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今魏、赵相攻,轻兵锐卒必竭于外,老弱罢于内。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据其街路,冲其方虚,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弊于魏也。’田忌从之,直走大梁,魏师遂退。
汉先零、、[音汧]二种羌解仇合党为寇,汉将赵充国讨之,守便宜上书曰:‘先零羌虏欲为背叛,故与、解仇,然其私心恐汉兵至而、背之也。臣愚以为其计请先讨先零,若先击羌,先零必助之。今虏马肥,粮食方饶,击之恐不能伤害,适使先零得施德于羌也,坚其约,合其党。虏交坚党合,诛之用力数倍,臣恐国家忧累犹十年数,不二三岁而已。先诛先零,则、之属不烦兵服矣。’宣帝从之,果如其策。
王莽末,光武起兵据昆阳城,时唯有八九千人,莽遣将王寻、王邑、严尤讨之,军到城下者且十万。光武留王凤等守城,与李轶等十余骑夜出。既至郾、定陵,悉发诸营兵。严尤说王邑曰:‘昆阳城小而坚,今假号者在宛,亟[急也]进大兵,彼必奔走,则昆阳自服。’邑曰:‘吾昔以虎牙将军围翟义,坐不生得,以见责让。今将百万之众,遇城而不能下,何谓邪!’遂围之数十重,列营百所,云车十余丈,瞰临城中,旗帜蔽野,埃尘连天,钲鼓之声闻数百里。或为地道,或冲輣[蒲萌反]撞城,积弩乱发,矢下如雨,城中负户而汲。王凤等乞降,不许。光武遂与诸营部俱进,自将步骑千余,前去大军四五里而阵。寻、邑亦遣兵数千合战。光武奔之,斩首数十级。诸部喜曰:‘刘将军平生见小敌怯,今见大敌勇,甚可怪也,且复居前。请助将军。’光武复进,寻、邑兵却,诸部共乘之,斩首数百千级。连胜,遂前,因大败之。[王邑违先攻宛,所以败也。]
王莽末,王郎起河北,钜鹿郡太守王饶据城,光武围数十日,连攻不克。耿纯说曰:‘久守王饶,士众疲弊,不如及大兵精锐,进攻邯郸,若王郎已诛,王饶不战自服矣。’从之。乃留兵守钜鹿,而进军邯郸,屯其郭北。郎数出战,无利,城守。急攻之,二十余日,郎少傅李立为反闲,开门内汉兵,遂拔邯郸,郎党悉平。
后汉将军耿秉与窦固合兵万四千骑,击车师。车师有后王、前王,前王即后王之子,其庭相去五百余里。秉议先赴后王,以为并力根本,则前王自服。固计未决。秉奋身而起,众军不得已,遂进。并纵兵钞掠,斩首数千级,收马牛羊十余万头。后王安得震怖,从数百骑出迎秉,降。
后汉末,袁绍、曹公相持于官渡,沮[侧居反]授说绍:‘可遣蒋奇别为支军于外,以绝曹公之援。’绍不从。许攸进曰:‘曹公兵少,而悉师拒我,许下余守势必空弱,若分遣轻军,星行掩袭,许拔,则操为成擒。如其未溃,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绍又不用。竟为曹公所败。[袁绍违之而败。]
后汉末,魏武征河北,师次顿丘,黑山贼于毒等攻东武阳。魏武乃引兵西入山,攻毒等本屯。毒闻之,弃武阳还。魏武要击于内黄,大破之。
魏将司马宣王征公孙文懿,泛舟潜济辽水,作长围,忽弃贼而向襄平。诸将言:‘不攻贼而作围,非所以示众也。’宣王曰:‘贼坚营高垒,欲以老吾兵也。攻之,正入其计,此王邑所以耻过昆阳也。古人云,敌虽高垒,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贼大众在此,则巢窟虚矣。我直指襄平,必人怀内惧,惧而求战,破之必矣。’遂整阵而过。贼见兵出其后,果邀之。宣王谓诸将曰:‘所以不攻其营,正欲致此,不可失也。’乃纵兵逆击,大破之,三战皆捷。
东晋将苏峻反,攻克石头城,据之。晋将陶侃、温峤率兵讨之,诸将请于查浦筑垒,监军部将李根曰:‘查浦地下,又在水南,唯白石峻极险固,可容数千人,贼来攻不便,戮贼之术也。’侃从之,夜立垒讫。贼见垒大惊。贼攻大业,侃将救之,长史殷羡曰:‘若遣救大业,步战不如峻,则大事去矣。但当急攻石头,峻必救之,而大业自解。’侃又从羡言。峻果弃大业而救石头。诸军与峻战东陵,侃督护竟陵太守李阳部将彭世斩峻于阵,贼众遂溃。
梁司州刺史陈庆之率众围东魏南荆州,东魏将尧雄与行台侯景救之。雄曰:‘白苟堆,梁之北面重镇,因其空虚,攻之必克,彼若闻难,荆围自解,此所谓机不可失也。’遂率攻之,庆之果弃荆州来,未至,雄陷其城,擒梁镇将苟元广。
东魏将齐神武率兵伐西魏,大军济河,集诸将议进趣之计。斛律羌举曰:‘宇文黑獭虽聚凶党,强弱可知。若固守,无粮援可恃。今揣其情,已同困兽。若不与其战,而迳趣长安,长安空虚,可不战而克。拔其根本,彼无所归,则黑獭之首悬于军门矣。’诸将议有异同,遂战于渭曲,大败而归。[齐神武违之而败。]
隋末,王世充与李密相持于东都,充夜渡,阵于洛水之北,其时密亦渡洛水陈兵,与充相对,东接月城,西至石窟。密兵多马骑长枪,宜平宽放纵;充兵多戈矛□,宜隘险。然南逼洛水,北限大山,地形褊促,骑不成列,充纵□蹙之,密军失利。密与数骑登船南济,自余兵马皆东走月城。充乘胜长驱,直至月城下。密既渡南岸,即策马西上,直向充本营,左右麾旌相继而至。充营内见密兵来逼,急连举六烽,充乃舍月城之围,收兵西退,自洛北达于黑石,中闲四十余里,奔北颠狈,大丧师徒。密之此行也,东北之围不救而自解,西南之寇不战而成功。充伏其权奇,不复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