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桓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黑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卫人;[拒,方阵。]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民莫有斗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必乱。蔡、卫不枝,固将先奔。[不能相枝持也。]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从之。[萃,聚。集,成也。]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阵。先偏后伍,伍承弥缝。[《司马法》:车战二十五乘为偏,以车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弥缝阙漏也。五人为伍,此盖鱼丽阵法。]战于繻葛。[郑地。]命二拒曰:‘旝动而鼓!’[旝,旃也,通帛为之,盖今大将之麾也,执以为号令。旝,古外反。]蔡、卫、陈皆奔,王卒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
春秋时,楚伐随,军于汉、淮之闲。随将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君,楚君也。]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矣。’[携,离也。]随将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不从季梁谋。]战于速杞。随师败绩。[少师违之而败。]
春秋时,吴、楚二师阵于柏举。吴子阖庐之弟夫概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相囊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以其属五千先击囊瓦之卒。楚师乱,吴师大败之。
春秋时,晋师伐楚。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及战,晋吕锜射楚共王,中目。楚师宵遁。晋师入楚,三日馆、谷。
东晋将王敦反,兵至石头城,欲攻晋将刘隗,[五罪反。]其将杜弘曰:‘刘隗死士众多,未易可克,不如攻石头,其守将周札少恩,兵不为之用,必败。札败,隗自走。’敦从之。札果开城门纳弘。诸将与敦战,晋师大败。
后周末,隋文帝遣将韦孝宽率兵讨尉迟迥于相州,军进至邺,迥悉其卒十三万阵于城南。迥旧习军旅,虽老,犹被甲临阵。其麾下三千兵,皆关中人,为之力战。孝宽等军失利而却。邺中士女,观者如堵。高炯与李询乃整阵先犯观者,因其扰而乘之。迥众大败,遂拔邺城。
大唐太宗尝谓群臣曰:‘朕自兴兵,每执金鼓,必自指挥,习观其阵,即知强弱。常以吾弱对其强,以吾强对其弱。敌犯吾弱,追奔不踰百数十步;吾击其弱,必突过其阵,自背返击之,无不溃。多用此而制胜,思得其理深也。’